《长夜破晓》无人执笔

23、第二十三章 恐怖直播（一）

　　男人脱下了身上的厨师衣服，拿起桌台上的手机，哼着轻快的曲调，可以算得上是愉悦而自然地走进了卫生间里，轻车熟路地摘下了保洁中的挂牌。然后反身进去，同时不忘落上了门锁。

　　角落里的黑色垃圾袋中，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尽责地亮着。男人坐在马桶盖上，将电脑捡起来放在双膝之上，敲下了一串字符。泛着幽莹莹的紫色与绿色光亮的TOR特有的洋葱符号，就映在了男人噙着一丝古怪微笑的脸上。

　　男人在手机上敲下一段文字，蓝光的屏幕上再次跳出了一段声纹。
　　欢迎来到3031直播间，接下来你们将会看到本人美丽而神圣的作品，为伟大的艺术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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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生而平等，而我们却仍在为理想作抗争，为自由付出代价。今天我将撕开虚伪的，粉饰太平的丑恶嘴脸，把愚弄我们的恶人送入地狱！
　　毫无情感起伏的电子音念出每一个被打下的文字，又通过电脑的直播传递到每一个无聊的看客手中。

　　惩罚直播，即将开始。随着这句话被打出，画面静止在厕所门上，没有声音也没有文字再发送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有病吧，这个人。”
　　“搞行为艺术的都疯疯癫癫的……直播还用电子音。还自由民主呢，又一个被生活逼疯求的哥们。”
　　“……这可有点反党反社会了啊，说不定一会就被封了。别瞎凑热闹了，该干啥干啥去。”
　　“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吧，老兄。骗流量也不是这样骗的啊，你好歹来个吸引眼球的图片啥的……”
　　直播间里炸起来一阵水花，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几句，又很快消散下去。

　　男人点开监控，惬意地撑着下巴，看着画面上豆大的7个人惊恐地敲打着电梯，妄图逃过一劫。
　　祈祷吧，祈求上帝给你们这些富人一个机会。男人显然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脸上扯出了咧笑，刚想把监视器的镜头与直播屏连上，手上突然一滞，瞬间变了脸色。电梯操纵室的监控上，出现了三个意料之外的人影。

　　顾朗和江珩跟着经理一路走到内部的监控室里。
　　餐厅的面积有限，电梯的操控室并没有修在与餐厅齐平的一层，而是隐蔽的藏在一段向下的旋转梯下面。
　　门上落了十分老式简单的锁，用铁丝就能轻易撬开。江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旁的顾朗已经语气不善的开口了。
　　“你们餐厅就是这样随随便便的把操控室丢在这里？”没有保安，没有警报器，就一个老式监控器正正地对上操控室的大门。只要有心，不需要什么专业的工具，谁都可以轻易进出这里。
　　“啊？这，这是我们老板安排的，因为电梯都是自动运作的，所以……”为了节省成本，偷工减料，并无重视。经理唯唯诺诺地开口解释。
　　“更何况，有保安在主厅，又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经理本来要接着开脱几分，被顾朗一个威慑十足的眼神吓住，愣是咽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操控室也有监控的电子显示屏。三人一进来，江珩一眼就看到屏幕上七个慌张崩溃的乘客正在电梯内部求救，然而电梯内部的电话和警报就像是失灵一般，毫无反应。
　　于是他迅速迈向操纵台，用麦克风通过电梯内的扩音器，告诉这些被困者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故的发生，并会及时对他们展开救助。
　　说着，便将一旁的紧急停止的闸拉下来，电梯终于开始不断减速，然后趋于平稳。
　　不知是江珩的话起到了安抚的作用，还是终于不再失控的电梯给了他们安全感。这七个被困的乘客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做出一些过激的动作，只是老实地坐了下来，有几位女士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细细碎碎抽噎着。
　　顾朗早就在一旁检查操控室里的环境，瞥见经理还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
　　“你还在哪里干嘛，赶快去报警呀，别叫警察了，先找消防队。”顾朗蹲下身来，仰头检查机械上的部件。
　　经理才如梦初醒，匆匆忙忙地向楼上跑去。他本来想着今晚还可以早些下班，回一趟家，和爸妈吃一顿饭，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报警？”江珩关掉了麦克风。
　　“警察其实什么工具都没有，你报了，他们就算赶过来也于事无补，做后还是要等消防队的重机械。”顾朗顿了顿，又接着说“当然，我只是给个意见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似乎一直都很注意避开和S市的警局打交道，你再顾忌什么……又或者你怀疑警方里有内鬼吗……”江珩揣摩着顾朗的行为。

　　“江珩”
　　顾朗出声打断了江珩的猜测。
　　“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和残骸而已，至于其他的。你想得太多了。”
　　顾朗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语气偏冷，俨然不想多说的样子。
　　江珩只觉得口袋里的纸片像是滚烫烧红的铁皮，热的扎手。他不再多问，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顾朗虽然在原则问题上一向敏感尖锐，不可退让。但察觉到自家心上人似乎不太开心，还是迅速地反应过来，一面暗暗骂自己说话太硬，一面又不知如何讨好。于是极为暴躁地踹了大门一脚。
　　殊不知江珩又再次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暴力狂。自己在心上人眼里的形象又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