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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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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逃！”
“艾斯！”
巨大的火网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天空。
然后是，在那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男人面前的，倒地不起的身影。
高大的男人弯下腰，对艾斯伸出手，好像说了什么。
艾斯怒吼了一声栽倒在地。
不好，艾斯他——会死
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回过神的时候，艾斯瘫软的身体已经被我抱在怀里。
我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们。感受着他们漫不经心地态度，屈辱不甘的同时，心中升起一丝庆幸。
——如果利用他们这份情敌的心理，我大概可以试一下。
“全员撤退！这是副船长命令。所有人，务必活下去！”下达命令的同时，背上生出庞大的双翼，我冲天而起。与方才艾斯让他们逃跑时他们的犹豫不同，这一次，伙伴们走得非常干脆。我知道，这是他们对我的信任。与艾斯去送死不同，我有能力带着他活下去。
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我以最快的速度，朝与之相反的方向飞去。
我对自己的速度非常自信，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比我更快的人，艾斯也不行。
“哟嚯~速度不错嘛。”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
“什——”我心里打了个突，扭头看见了一个菠萝头。他身上被蓝色的火焰覆盖着，正兴味盎然地看向我。
轰！
巨力从上方袭来，男人出脚的速度很快，快到我几乎看不清的程度。身体猛地下坠，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
我用尽全力稳住身形，忍住冲到喉咙的一口血，头也不敢回地向前冲去。
太弱了
我们都，太弱了。
不甘，愤怒，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都比不上心头的恐慌，对于自己会被他们抓住，艾斯就此身死的恐慌。
艾斯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局势，寻找对策。
敌人虽然强大，但说到底只有一个。只要我翻开全部底牌，说不定有一战之力。就算不能打败，只要让他没办法再飞起来，自然就没办法再追我。
海楼石子弹！
我这里还有一颗。
那人闷哼一声，身上蓝色的火焰消退。
成功了！
我不敢停留，转身继续逃跑。却在下一秒再一次被踹飞。我把艾斯护在怀里，背部一连撞倒了数十棵大树，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
对方应欺身而上，抓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嘟哝着。
“哎呀，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嗯，还是认真一点好了。”
......
我和艾斯被他一左一右地提着，扔回了原地。
我听到那些海贼哈哈大笑着说：“太逊了吧马尔高，居然弄得这么狼狈。”
那是胜利者的骄傲。
带着对弱者的漫不经心。
屈辱。可我必须咽下这些屈辱。艾斯他，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我咳出一口血，努力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如山岳一般的男人。他散发着恐怖的气势，视线落在我们身上。
强大的男人，仿佛不可战胜。
虽然现在不行，但是如果是艾斯的话，迟早有一天可以打败他。我身为副船长，必须争取时间。
身体，给我动。站起来，快点站起来。
我直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嘶哑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我是黑桃海贼团的副船长，琼斯。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将来必定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狙击手。”
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要到极限了。可我必须说完。
我坐到地上，低下头，露出自己的后颈：“如果非要什么战利品的话，请把我的头颅拿走，放艾斯一命。”
我这一生，大概要走到尽头了吧。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我转动着眼珠，寻找着艾斯的位置，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他就在那里：“艾斯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海贼王，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他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对不起啊，艾斯，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
白胡子其人，我略有耳闻。这样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请求和示弱，怎么也不会再为难艾斯了——虽然有可能会从此瞧不起他。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我，只能不择手段地保全艾斯的性命。
“库啦啦啦啦啦啦——”头顶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我不会杀他的。”
“不胜感激。”听到他的保证，我嘴角挂着安心地笑，放心地晕了过去。
*
我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醒来的一天。
得益于恶魔果实的能力，我的恢复速度一向惊人，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打开了这间陌生船舱的门。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广阔的如同大地的甲板，远方是广阔的天空。海风自远方带来了海鸥的鸣叫，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身上，温暖又舒服。
“哎，小丫头，你醒了啊。”我扭头，看到了噩梦般的菠萝头。汗毛倒竖的我一下子跳到了船舷上，警惕地看向他。
菠萝头楞了一下，笑着摆了摆手，和善地笑着：“别那么紧张嘛，我不会动手的啦。”
把我打成重伤的罪魁祸首一脸和蔼的对我说“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你当我像三岁的小孩子一样容易骗吗？
他好像读懂了我的表情，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理智回笼，我尴尬地咳了一声：“日安，先生。能够见到您，也就是说，这里是在白胡子海贼团的船上吗？”
“没错。”他点了点头，“既然醒了就跟我过来见一下老爹吧。”
“好的。”我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满肚子担心与疑问，一句话都问不出口。我很清楚自己身为败者的身份，无论这群人出于什么心态将我留在他们的船上，我都没有随意做什么的余地。
白胡子这里好像不是很太平。我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声巨响，一个身影撞坏船舷栽进了水里。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一瞬间，我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
“艾斯！”我尖叫一声就想往水里扑，却被人从身后拎着领子拉住了。
“放开我！可恶，艾斯他不会游泳啊！”我挣扎着大叫。
身后拽着我后领的菠萝头无奈地说：“你自己也是个旱鸭子吧，现在下去不过是添乱而已！”
“......”咦，这倒也是哦。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人跳进海里把艾斯救了上来。他灌了一肚子海水，现在成了一个小型喷泉。好在他生命力旺盛，很快就醒了过来。
急救期间，听着耳边船员们的闲聊，我已经把事情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哦，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这家伙居然一直在努力刺杀白胡子吗？得亏这帮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们能够如此淡定地看着，甚至当成个乐子来聊天，可以说是心大到没边儿了。
“琼斯！”醒过来的艾斯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我，他露出爽朗的笑容向我扑过来：“太好了你没嗷！”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我一拳砸进了地板里。
“干什么啊？”艾斯揉着头上的大包，委屈地抬头看向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向他，面无表情地与他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委屈的艾斯好可爱。
不行，不可以心软。
不过，作为副船长，我有义务在外人面前维护船长的尊严。虽然对他这种无效又无聊的刺杀行为抱着一肚子牢骚，我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没什么，这些事一会儿再说。”对他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过身面向坐在一边的高大的男人，不再理会艾斯。
我朝这个高大的男人鞠了一躬：“日安，白胡子船长。感谢您的不杀之恩，果然如同传言一样，是位心胸宽广的大人呢。”不管怎么样，先拍个马屁吧。
“库拉啦啦啦，醒了吗，小丫头。”白胡子这位四皇比我想象中的要随和许多，此时的他身上甚至散发着名为“慈祥”的光环。啊，是我的错觉吗？
“小丫头？你在说什么？琼斯是男人啊！”艾斯吃惊地大叫。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
艾斯纠结地看向我，一边比划着越描越黑：“所谓女孩子不应该是那样——”他用纯真的态度猥琐的手势比划着这个世界女性平均的36F前凸后翘魔鬼身材和长发。
我嘴角一抽。只是个A罩杯飞机场，因此让你误会成男人还真是对不起啊船长大人。
艾斯显然从我表情里读到了肯定，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咦？居然是女孩子！”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脸慢慢涨红。
白胡子和菠萝头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啊，真丢人。面子里子都没了。我们的船长，是个白痴。对不起。
“库拉啦啦啦，”白胡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饿了我们的注意力，“小丫头，要不要成为我的女儿，背负着我的名号在这片自由的大海上航行呢？”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感谢您的邀请，不过请容我拒绝。虽然这家伙是个少根筋又爱胡来的笨蛋，但我的船长只有艾斯。”
“那如果你的船长选择加入我白胡子海贼团呢？”
“他不会的。”我坚定地说。
“没错！”艾斯在一边附和道。
“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请容许我们告辞。”我想白胡子鞠了一躬，拉起艾斯转身就走。
艾斯背靠着木质的墙壁，神情颇为不自在，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我。我额头青筋一跳，一拳砸在他耳边的木头上，木屑四溅。艾斯马上双手扯着自己的耳垂，紧闭着双眼，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我说，艾斯。之前的事情暂且不提。面对目前明显不可战胜的强敌地时候，自己留下殿后让船员先走——是，你很强，但是，作为黑桃海贼团的船长，我们的核心，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去死，而自己苟且偷生吗？我希望你下次下达船长命令的时候可以动用你哪为数不多的理智考虑一下。这是第一点。”我抱着胸伸出第一根手指头，借着伸出了第二根。
“第二，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做什么蠢事？袭击白胡子？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可就算成功了，这样的胜利是你想要的吗？我认识的艾斯可不是这种会用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取胜的小人。你究竟在想什么？”
艾斯的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尊雕塑，只有在我说出数字的时候会抖一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还有第三点。全体船员都知道我是女人，为什么你身为船长却不知道？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咱们船上有单独的卧室？你是白痴吗？”
每次艾斯乖乖听我抱怨的样子都特别可爱，让我想要欺负他更多。不过船长就是船长，船长尊严不容侵犯。
悄悄地欣赏了一小会儿他的样子，我说道：“好了，我说完了。”
“对不起！我会反省的！”
艾斯红着脸依旧支支吾吾，表情纠结地要命。显然还没有接受我是个女生这样的设定。我叹了口气，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他们有虐待你吗？饭菜还可口吗？伙伴们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艾斯开始一一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我们开始商量着怎么逃跑，可惜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某个菠萝头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你们暂时不可以离开这里。逃跑什么的必定失败，还是不要讨论了吧。”他的态度依旧十分随和，看了我一眼，又促狭地看向墙壁上被我砸出来的大坑。
我老脸一红，对艾斯说：“帮我把砸出来的坑修一下，拜托了船长。”
艾斯点了点头去找船工借工具了。
菠萝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道：“老爹他想要邀请艾斯上传。”
“放弃吧，”我自信地摆摆手，“虽然白胡子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艾斯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他才不会向任何人称臣。”
“是吗？”他轻笑了一声：“那么来打个赌吧。我们会用我们的方法邀请艾斯，在这期间你不许和他接触，不可以影响他的决断。看看以他个人的意志，会不会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总要有个期限。如果你输了，就放我们离开。”
“一个月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自信地笑：“一言为定。”艾斯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对他可是信心十足的。这场赌局，我赢定了。
*
其实根本没有用到一个月，不过半个月，艾斯就跑来告诉了我他的决定。
“开什么玩笑？！”我不可思议地大吼。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要加入白胡子海贼团。”艾斯的表情异常坚定，他的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幸福的笑容。
艾斯他，很快乐。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你不是说，要成为海贼王的吗？那些誓言，你都忘记了吗？你的梦想，你忘记了吗？
“艾斯是——大骗子！”
“你说过你要成为海贼王的！”
“从今天起，我退出黑桃海贼团。火拳艾斯，你我从此毫无瓜葛。”
我伸出双翼冲天而起，泪水模糊了视线，划过脸颊。背后传来艾斯的呼喊，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
我不做海贼了。
太无趣了。
这个世界，太无趣了。
我改行做了一名赏金猎人，不再踏足新世界一步，在伟大航路前半段游荡。
没钱的时候就抓个海贼赚钱，钱到手了之后就去挥金如土。
次次死里逃生，次次醉生梦死。梦里，我在黑桃海贼团那艘船的自己的卧室里，推开门，艾斯迎着海风站在船头，意气风发地笑着。
从报纸上，我看到了艾斯的活跃。回忆起往昔种种，却恍若隔世。
我知道自己的脾气来得很不讲道理。明明艾斯那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我却要做出那种扫兴的举动。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心好痛，又好迷茫。
然后是，火拳艾斯被捕，即将在海军本部进行公开处刑的消息。
如同一个炸雷。
不可以——
我听见自己说
不可以——我想要艾斯活下去。我不要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