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惊天上人[快穿]》墨临竹

111、幻昼（16）

　　“或许吧。”塞尔·克罗仍旧笑吟吟的，这样的表情仿佛是在他的面上扎了根，使得一直……都是这样。
　　对面的济民突然就沉默了下去，他轻笑一声，笑里还带着点自嘲的味道，轻声的自语里明显有些懊恼，“嗤，也真是的。跟你们说这么多作甚。”
　　话音落下，原先还带着丁点散漫的脸上只余冷漠，也便是傅尘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牧师大众早已散开，宽大的场地里便只剩下对峙的两人。
　　德克斯诺更是不知何时也到了傅尘一行所在的高台上，沉默地站立着，像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似乎是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场中的两人已经开始了战斗。
　　无论是长剑还是权杖，在这个世界里，都具备近攻远攻的性能，一时间，两人难分上下，战势僵着。观战的众人也只看到黑白两影靠近接着又分开。具体的动作，他们看不清，太过快速了。

　　傅尘安静地看着两人的交锋，每一个瞬间都看的分明，他微微有些困惑。
　　感觉这解决的，似乎是两人旧情。

　　战斗仍在继续。

　　牧师大众里的一人眼神晦暗，整了整身上白衣，勾唇的同时突然就无法抑制地想到了一天前发生的事情。

　　地牢。
　　笼子里的人散漫地靠在冰冷的铁柱上，看见来人并无意外，抬手打了个招呼，手臂的伤口被牵动，血色又深了些。他像是没感觉一般，笑得很是灿烂，“又见面啦，我的小塞尔啊～”
　　最后的称呼音调被压得很低，牵出满片的绯丽与暧昧，又带着隐晦的危险。这样的音调，来人再熟悉不过。

　　塞尔·克罗的眼神明显有些冷，语气不同于先前的，终于正常了起来。
　　白衣的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小可爱用正常的声音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埃洛丹。”

　　“你想出去吗？”塞尔·克罗木着脸，垂着眸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哈。”白衣人，不，应该说埃洛丹，他轻笑了一声。
　　“小塞尔，你想让我出去吗？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狭小空间里缓缓响起，像是深邃森林里冷血的毒蛇。
　　塞尔·克罗在心中冷漠地这般比喻到。

　　“埃洛丹，你该出去了——你想要的东西，这次我给你。”华贵的教皇站在阴冷的地牢深处，暗金色的眸子显得有些黯然，冷漠地这么说道。
　　埃洛丹笑意不减，“为了小塞尔的这一声，我怎么也得出去了啊。”他的每句话，都极尽暧昧。

　　塞尔·克罗并不搭理他，只是安静地打开笼子，把里头的人扶出来。
　　他转身的那一刻，背后的人开始说话，带着教廷祭神时常有的咏叹。
　　“你当是站在光明的云端的。”

　　塞尔·克罗没有转身，没有回头，甚至连停顿也无。他只是安静地走出地牢，再次走进一片黑暗。
　　那是曾经。现在，晚了。
　　黑暗的时代，从他的统治彻底开始。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彻底清楚了。
　　——往后余生，只顾前行，不必回首。

　　光芒万丈，不再属于他。

　　——————

　　不知交战了多久，两人各有些狼狈的分开，济民抿着唇，伴着萧萧风声将长剑缓缓插进平坦的地面。
　　长风拂过他如绸墨发，黑色的眸子此刻堆积起黑雾，剑柄和剑身处的花纹闪起血红的微光，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危机感突然从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升起。

　　维尔亚腰间长剑却在此刻突然嗡鸣起来，剑身的花纹绽起莹莹白光，仿佛是遇到了宿敌一般。
　　“破邪？”一旁的德克斯诺看了看反应有些强烈的长剑，突然开口。
　　“那把是魔邪。”他转过头，接着便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不知是同谁讲。
　　维尔亚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之前沉默的模样，仿佛先前那两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少年的求知便也只好作罢。

　　塞尔·克罗也并未闲着，他抬起手，金色权杖的顶端缓缓亮起夺目白光，接着，他执着权杖划出十字，屏障雏形隐约可见。
　　待到屏障彻底成型，对面攻击也刚好打出。浓郁的黑雾化作一道长虹，伴随着隐约的怨愤声与凄厉喊叫声轻飘飘地掠过空气，落在十字衍生屏障的核心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只是安静的消融，若非空间裂缝依旧存在，众人甚至以为是一场幻梦或是……相互放水。
　　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两个人，偏偏就打出了群战的气势。

　　这样的结果，场地里的两人似乎都并不惊讶，面色一个个的都正常得很。
　　济民垂着眸子看了看地上的魔邪，思考了一下下，便又从背后摸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来。如法炮制的，也插进了地里头。
　　包裹的雾气渐渐消散，一根黑色的还散着丝丝黑雾的权杖出现在众人面前。权杖顶端还沾着血，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小空间更有要崩碎的趋势。

　　“这东西，还真在圣渊之下啊。”塞尔·克罗看着那根权杖，幽幽开口，声音很轻，一出口便四散在了风中，谁也没有听清。
　　济民知道他开口了，但也无意去捕捉空气里的声音碎片，直接开始了第二轮攻势。

　　有了不明权杖的加持，这一次的攻击明显强了许多，隐约可以听见空间的爆破声。于此不同的，这次的攻击中却是悄然无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十字屏障再现，塞尔·克罗接着又往上滴落三滴精血，面色明显苍白了许多。接着，他不经意地将目光扫过人群。

　　济民这一次的攻击势如破竹，强势地销毁掉坚固的屏障，眼看就要冲进塞尔·克罗的身体。
　　埃洛丹站在人群里，眯了眯眼，手掌握住剑柄，淡色的眸子里升起一点疯狂。
　　突然，绿色的光束从天而降，笼罩住了塞尔·克罗，将墨色长虹阻隔在外，也成功止住了塞尔·克罗的下一步动作。

　　盎然绿意褪去，半空中的精灵面色冷漠，身后的翅膀缓慢扇动着，每一下，都带起一阵空间扭曲。
　　他微微欠了欠身，声音却与这绅士的举动有些不搭，冰冷得很。
　　“在下沐宁。”

　　他的目光有些奇异地掠过面色冷沉的济民，最后落到塞尔·克罗的身上，不知为何的有些凉。
　　“联手击退外敌后，在下想向教皇要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点点金光安然地卧在他眼底，力量控制得极好。

　　济民：“……”
　　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我不要面子的吗……

　　“何人？”塞尔·克罗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上方精灵。
　　“前任教皇，埃洛丹。”

　　塞尔·克罗挑了挑眉，笑得无害，“举世皆知，前任教皇已经外出远游了，皆无消讯。何来要人之说。”
　　沐宁面色依旧冷漠，说着完全不符他神情的话语，“说不定贵教喜好特殊，特意将其安排进牧师一众中，隐藏行踪呢。”
　　这话听起来怪异，细想却是分析得出里头的讽刺之意。

　　教廷方：“……”
　　你到底站哪边的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