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E 表话》遗羽

3、SHINE 表话〖3〗

　　tetsu随hyde出去转林子。hyde背着藤条编的药篓，里面会装满给tetsu换药用的药草。tetsu没有背，虽然背上不那么疼了，但hyde还是很坚持让他捆着绷带。
　　林子里的植物几乎有一半tetsu都不认识，或说是认不出：天国花园里她们是那么的素雅，到了这里却生出几分妖艳和诡异。倒挂金钟有杯子那么大，像一盏盏灯笼挂在头顶。树皮缝里开着满天星，hyde说它们以吸吮树汁为生。玫瑰竟有蓝色和紫色的，刺也更尖锐扎人。hyde不让他吃红润的樱桃，说是有毒；他指点tetsu去摘那些黄色和白色的。味道像是在酒里浸过。
　　“拉鲁库是有魔力的。”hyde爬在树上摘藤条顶端的叶子。tetsu清楚地看见一根藤条缠绕住他，让他呆的更牢靠。
　　“拉什么？”tetsu的嘴里塞满樱桃，含含糊糊的问。
　　“拉鲁库恩歇尔，”hyde卷起舌头说了一个很长的词，“这林子的名字。”
　　“拉鲁库……啊！”tetsu忽然惊叫起来。撒旦的象征——蛇。一条金环蛇正朝hyde爬去，吐着红红的信子。
　　hyde满不在乎的转过身，摸摸蛇头。蛇拧动身体沿着树干爬下去，tetsu连忙一跳躲开。
　　“这林子里没有生物能伤害到我。”hyde说着，爬下树，藤条刚才又适时地松开了他。“相对地，我也不伤害他们，只取我生存必要的部分。”
　　“简直就像你是这林子的王一样。”tetsu赞叹。他想起刚来时就欺负他的老树。
　　“不是的。”hyde摇头。“树林还在等待拥有它的陛下。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知道。啊，你怎么这样了？”他低头看着一丛被断树枝压在下面的玫瑰。树枝是被暴风雨吹断的，断口还湿润着。
　　他望向天空，吹了一声口哨。立时有一只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落在他面前。
　　hyde蹲下身跟鸟儿说话，“把我的琴拿来。”
　　鸟儿吱喳鸣叫了几声，振翅飞走了。这时候hyde和tetsu合力把树枝移开。玫瑰很听话地不去扎他们的腿和脚。
　　远处一小群鸟儿飞了过来，抬着一个黑黑的东西，越飞越近，tetsu看清那是一把木制的六弦琴，琴腹上方有一个旋卷。
　　“我弹得是四弦琴。”tetsu不禁说。
　　“四弦琴我有，但没弹过。”hyde接住琴，对鸟儿们说，“晚上请你们吃榛子哦。”
　　鸟儿却一只也没有飞走，落在树上，若有所思的歪着头。hyde抱着琴，低声吟唱起来。
　　“Here in my heart
　　Memories linger
　　I hold them sacred
　　Safe from all others
　　Angel's tale……”
　　tetsu听得呆了。hyde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清越而又醇厚，透明的音符溶入大气之中。玫瑰在乐声中慢慢抬起头，一片一片伸展开蜷缩的花瓣，粲然开放，白的像一团雪。
　　tetsu忽然好怀念天国自己的那把琴。

　　“晚上吃大餐！”hyde兴奋地忙来忙去，锅碗瓢盆比他还忙。土豆自动脱了皮，一只只排队跳到刀下面被切成块。锅里咕嘟咕嘟的炖着新摘的肥硕的蘑菇跟咸肉，偶尔一个蘑菇想要跳出锅，就被勺子啪地一声按回去，再也不动了。盆里透明的水晶杯子轻轻的碰撞，叮叮作响，钻出水面被一块白布擦干。hyde托着小木桶，小心地把水晶瓶倒满。
　　“这是什么？”tetsu好奇地盯着里面深玫瑰红的液体。
　　“酒。葡萄酿制的。”hyde给tetsu倒了一杯。
　　tetsu以前只见过泉水一般清澈的酒，是从酒泉里喷涌出来的，节日时才能畅饮。他还从未尝过色彩如此艳丽的醇酿，散发浓郁的葡萄香气，交织着各种各样的美妙的芳香。tetsu尝一口，稍带酸涩的甜蜜柔情缠绵地滑过舌尖，不由大悦，津津有味的一饮而尽。
　　“别再喝了，别再喝了！”hyde大笑，“幸好不是苹果酒，不然你就一头醉倒了。”
　　然而最先醉倒的却是hyde。
　　“忘川的水冰冷刺骨，河底沉睡着各色的灵魂，直到他们忘记了往事，褪掉了所有的色彩，才能转世重生……”tetsu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嚼着蘑菇，hyde的头忽然软绵绵的垂到了他肩上。
　　“hy……de？”tetsu放下刀叉，去扶hyde，发现水晶瓶里已经空了。自己顶多喝了三杯——或者四杯？其他的都被hyde一个人喝光了。
　　“techan。”
　　hyde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洒在tetsu颈上。
　　“techan……”hyde似是叹息，挂在tetsu身上的身子不断地向下滑。tetsu反手抱住他，缓缓站起来，带着他向卧室走去。一路上门扇自动打开，椅子也跳开给他们让路。
　　“techan。”hyde火热的唇贴在tetsu的颈侧喃喃自语。
　　“我不要伤害你。”
　　“你没有啊。”tetsu莫名其妙地回应。hyde紧紧抱着他。
　　“我不愿伤害你……但是……但是我……”
　　tetsu把hyde放在床上。hyde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techan，不要离开……”
　　“至少，现在不要……”hyde松开手，声音低了下去。
　　“不会。”tetsu脱了外衣，躺到hyde身边。hyde紧靠着他，脸颊在他肩上磨蹭，手臂伸出去勾住他的腰。tetsu不由得也回抱住他的肩膀，而hyde更紧更紧的拥住了他。
　　两人拥抱在一起，安稳的合了眼熟睡，好像已经这样很多很多年了一般。失眠的星辰嵌在黑天鹅绒一般的夜空上，这里那里，静静的眨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