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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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教学楼上百年的历史，风雨飘摇。
据说医学院就是最老的那一片校区。
程嘉木插着口袋站在楼下，“以前我们医学院里一直有个笑话，一群老校友耄耋之年回到学校参观校舍，走到医学院楼下的时候忽然激动起来，说‘没错！六十年前它就是这个样子的，一点没错！’”
周熹听了哈哈大笑，“你当年为什么要学医啊。”
他想了想，“作为一个有志青年，想为祖国的医疗事业贡献一份力量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
周熹走到他前面，“青年学医救不了中国人，鲁迅先生都弃医从文了，真正能为祖国贡献力量的只有伟大的新闻事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程嘉木走在她身后，穿着学士服的周熹背着手像个老学究。那双眼睛却是明眸善睐。
梅雨季天气本就阴沉沉的，头顶的树叶发出沙沙声。猝不及防几滴雨砸在脸上。
“下雨了，你还没有拍照。”程嘉木提醒她。
“对哦。”周熹用手遮住头顶，雨滴滴滴答答地透过头顶的树叶砸下来。
“站着别动。”程嘉木掏出手机，周熹还没有准备。
保持着挡雨的狼狈姿态照下了这张唯一的毕业照。
后来躺在程嘉木的钱包里，一藏就是数年。
程嘉木拉着她一路跑回大礼堂，礼堂里冷气开得十足，吹在两个人刚淋雨过的皮肤上，冷得直打哆嗦。
头发湿淋淋的站在屋檐下，看着四处奔跑躲雨的毕业生们，还有身边的周熹，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毕业呢，是一个结束，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开始。
“恭喜毕业，祝你今后在热爱的新闻岗位上发光发热。”
“借你吉言，我会的。”周熹冷的上下牙打颤，这场毕业典礼着实有些狼狈了。
先前走散的何禾跟李弱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周熹。
“熹熹！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都拍过照了就差你了。”
“要我帮你们吗？”程嘉木慷慨的提出帮忙。
李弱先前在病房里见过他，何禾的反应就比较大。
“熹熹熹熹姐！这个这个这个？”
周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挽住程嘉木的胳膊，“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程嘉木同志，我的男朋友，本校校友，临床医学硕士在读。”
“天惹，熹姐果然要干就干票大的。”
嘉木同志今天的衬衫牛仔裤look使他看起来跟这群毕业生看起来差不了太多，但出挑的外形太过鹤立鸡群，给三个人照相惹得周围女性频频侧目。
拍完照周熹就黏了过去，“你以后少出门。”
“为什么。”
“我真想把你捂在口袋里，不怕贼偷，但怕贼惦记。”
程嘉木抿嘴笑了，“你才知道我遭人惦记？”
“以前不是我的，现在是我的谁都不能惦记。”
“好。”答应得很爽快。
这还差不多。
毕业典礼在一场小雨中匆匆结束。
周熹的学生时代也在此画上终止符。
*
“熹姐！祝你跟程医生百年好合，我先干了。”何禾一仰头，干了杯啤的。
周熹诧异，“你以前就这么能喝吗？”
“嘿嘿，跟男朋友学的，哦，他马上就来了。”
程嘉木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周熹身后，看起来像圈住了她。
周熹凑过去跟他耳语，“还没有见面，我就对这人印象不好了，教小姑娘喝酒，人干事？”
程嘉木回问，“那小姑娘你能告诉我是谁教的你抽烟吗？”
程嘉木对这事耿耿于怀。
周熹梗着脖子，“没人教，我自己会的，考完试就没再抽过了。”
程嘉木想起她穿着睡衣在天台上抽烟的样子还有些好笑。
“再让我看见你抽烟，打断腿。”
“那你呢？还抽不抽？”
“我尽量不抽。”
“凭什么？”
“还敢反驳？吊起来打，打到不敢为止。”
周熹吐了吐舌头，还想说什么，一个湿淋淋的人就出现在面前的座位上。
“你来啦，外面雨大不大？没带伞吗？”
周熹从未见过这么体贴可人的何禾，印象里她一直是个小女孩模样。
对面的男人身上已经彻底退去学生气，跟程嘉木的气息完全不同。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两个室友，周熹，李弱你见过的，这个是熹熹的男朋友。呐，这是我男朋友，刘宇。”
何禾介绍完毕，周熹朝他点点头。
“周熹，经常听何禾说起你。”刘宇自来熟，从没见过周熹，这么一叫仿佛是老熟人了。
周熹笑，“说我老欺负她？”
“没有没有，她很崇拜你的，说你特别厉害。”
周熹扫了一眼刘宇，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方方正正的长相，何禾介绍他在国企工作。
还没上菜，刘宇给程嘉木递了只烟，程嘉木拒绝了，“不让抽。”
刘宇笑他，“管这么严。”
周熹心里腹诽，他自己不想抽罢了。程嘉木抽烟不多。
饭吃到快结束，程嘉木也没有说几句话，刘宇问了问他的情况，都是周熹在帮他回答。
想不到嘉哥还有点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散了伙的三个人各奔前程，周熹终于有时间跟程嘉木独处，巴不得他们立刻消失。
“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嘉哥就没什么惊喜给我？”
“你在暗示我什么。”双手插兜，没有任何表示。
真是不解风情。周熹开始碎碎念的抱怨，“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啊，也没个鲜花蛋糕什么的。”
程嘉木停下来回头看着她，“情趣蛋糕？你想要什么样的情趣蛋糕？”
当我没说哦，哥哥。佛祖说心中有佛，看见的就是佛。
经过的奶茶店旁边有个照片打印机，周熹进去买了两杯奶茶。
程嘉木等在门口，鼓捣起了照片打印。
买完奶茶出来，看着他从机器里拿出一张照片。
“你打了什么，我看看？”
程嘉木藏到背后，不给。
“小气，我看看。”
程嘉木这时候已经把照片藏进裤兜，接过她手里的奶茶，“走吧，小妹妹，哥哥带你去上网。”
周熹以前问他，“你有什么特长吗？”
嘉哥沉吟片刻后告诉她，“我腿特长。”说完自己都笑了，“打游戏算不算？”
拿柳叶刀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的时候，原来也这么迷人。
嘉哥叼着烟噼里啪啦敲键盘，周熹缩在一边吸着奶茶玩飞行棋，像极了高中时期的叛逆少年和他的马仔。
“当年要不是成绩太好，我说不定就辍学去当电竞选手了。”
品品这欠收拾的发言。
于是周熹在毕业这一天，被程嘉木带着在网吧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还真是令人难忘呢。
*
一路踢着石子走在人行道上，程嘉木背着包走在她前面，路灯把他原本修长的影子拉得更长了。
周熹停下来冲他喊了一句，“我走不动了。”
程嘉木疑惑地回头，“你做了什么吗？我是带你去挖煤了？”
“走不动了。”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就是走不动了。
趴在嘉哥的背上美滋滋地晃着腿，帆布鞋都快被踢飞了。
“喂，你什么时候说爱我啊。”
“我已经说过了。”
“你骗人？！”
“真的说了，没听见是你的事。”
“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路灯下的影子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周熹对着影子在他头上比出两个兔耳朵。
“你幼不幼稚，周熹。”
“你管我。”
她看不见程嘉木在笑。
*
唐希牧关于癌症的调查报道在周熹的帮助下完成得差不多了，还在为下一个题材发愁。
“忙什么，休息一阵子，你越想，就越是想不到。”周熹劝他歇一歇。
江沁瑶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要给自己的偷懒找借口行吗？”
周熹问她，“诶，大小姐，你说你清闲的部门不去呆，跑到这里来找罪受是为什么呀？”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江大小姐对她毫不留情。
“周熹说得还真是，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题材，咱们先歇一阵子吧。”
没有活干的时候下班就早，离下班还有五分钟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今天约了嘉哥吃饭。
“还没下班呢，我说你能不能别急着早退啊？”江大小姐对自家的企业有着天然的责任心。
周熹朝她做鬼脸，“管好你自己，投诉我去呀，略略略。”
“混蛋！”
“嘿，你说说你，我混蛋这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大小姐？”
抓起包，闪退。
*
站在医院门口等程嘉木下班。
门诊部里晃晃悠悠地走出一个工人模样的大叔，周熹盯着看了好久，总觉得眼熟。
大叔也看见了她，头上包着纱布差点没认出来，是上次在地铁里找儿子的那个大叔。
“是你呀。”周熹终于记起来了，“大哥你找到你儿子了吗？”
大叔似乎想了一会才记起周熹，“姑娘，你还记得啊，没有，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大叔说着低下了头，头上带血的纱布就更加醒目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大叔叹气，“别提了姑娘，我寻思着打点零工找我娃儿，就在白氏实业的工地上做几天，哎，反而把头砸破了，看病都花了一笔钱。”
周熹惊讶了，“你们干活不戴安全帽吗大哥？”
“戴，有什么用啊，那帽子比蛋壳还脆，一下就破了。”
程嘉木下了班，看着周熹站在医院门口跟民工大叔聊得欢畅。
“那你以后可务必要小心啊，你在哪干活来着？”
“白氏实业。”
“奥，白氏.......”
大叔走了，周熹才发现程嘉木一直在旁边听着，“噫，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嘉木看着她的眼睛，“早就，可惜刚才那大哥比我更有吸引力。”
完，醋精嘉哥疯狂上线。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