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欢喜》南弦棠

3、失去兴趣

　　翌日，孙瑜好早早地起床，脸上还有一股子兴奋劲，让底下的人们看的是莫名其妙。
　　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又赶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直奔昨天聊得最火热的那个商家，开门见山：“昨天那个人是谁呀？”
　　虽然她的话没说清前因后果，但是掌柜的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嗨，昨天那个呀，那个人可了不得，江南第一富商之子呢。听说前阵子皇上微服私访到了江南，好像是看他们家生意做得不错，还看上了他们家的布匹生意，想让他们当皇商呢！这不，他们家的少当家的特意来京城，估计是来料理京城这边的生意了，也有人说这少当家以后就负责这皇家这边的生意呢！”
　　估计是没说尽兴，掌柜的又道：“唉！谁不知道这皇商的限制大？交货要求严格不说，就连交给朝廷的税都翻了个翻儿。而且呀，一旦卖给朝廷的东西，就再不能往外卖了。我早就说，这江南第一商的名号可不是那么白拿的，虽然挣得多，但是迟早一天也会被朝廷忌惮的！也就他们卫家家底厚，可以供得起皇商这个名号！”说到这儿那掌柜声音逐渐变小，又左右看了看，小声对孙瑜好说;”说不定啊，这朝廷就是想限制他们，又觉得他们家的布挺好，想着一石二鸟呢！”掌柜的一脸“我全都看透”的模样，让孙瑜好十分无语。她好歹是个朝廷官员的女儿，就直接当她面儿说朝廷坏话了？她都已经这么亲民了吗？
　　不过也没计较什么，就是趁掌柜的转头那会儿，孙瑜好翻了个白眼。随即又问：“那你知道那个少当家的姓甚名谁？叫什么？”
　　掌柜的也没见到她的白眼，道：“姓卫，名珂。名字嘛，自然是卫珂咯。”
　　……啥？！魏……魏科？这么难听的名字真的人生处处是惊喜啊！好容易碰到个想喜欢的人，名字却是最讨厌的两个字！这是天要亡她吗？？？
　　就在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孙瑜好瞬间就失去了继续了解下去的兴致，也完全忘了去求证这两个字到底是那两个字。
　　说起她最讨厌的这两个字，一个是魏，一个是科，同音不同名的都不反感，但偏偏这两个字，最为反感。平时听到哪个音都没感觉，但是今天，两个字同时出现，还是在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身上，孙瑜好自然就先入为主，安上去了。
　　其实她讨厌这两个字也没什么“惊天秘闻”，究其原因，其实……不过是当时学习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觉得这两个字……长得太……丑。而且，还难写。
　　当然，她从没将这个“心底的秘密”说出去，除了学这两个字的那天，向师父抱怨了两句，再无第三个人知道。至于师父那老头有没有说出去……呵呵，那谁知道？
　　如此的先入为主，孙瑜好自然是失望而归。
　　失望地回到了王府，依旧是和昨天一样的不正常，只不过昨天的不正常是兴奋的，而今天的不正常是沮丧的。她知道，或许换成别人，即使不喜欢名字也能接受，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不一样。别人不在乎名字或许是因为对对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或许对对方十分了解到已不在意这种小细节，又或两家本就至交，所以放心。可是她呢？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与长相，而且这两个一个让她反感，一个……除了好看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可是心底那一点点的好感又不甘心……但是孙瑜好自己知道自己，如果自己对对方的样貌迷恋，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过了这段时间，好感会渐渐消失，随即对方很有可能在自己这里就会变得像其他人一样，再无地位。除非…….这个人在自己这里的吸引力本身就足够大。所以，她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正式因为孙瑜好自己本身就如此清醒，又对自己很了解，所以在之前的那些年里，她并不曾真正动过情。而很显然，这次是最接近动情的一次。但是，那又怎样？即使是无限接近，也是没有接近，所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孙瑜好顿觉豁然开朗，却发现，自己已经到达自己的院子。想明白的孙瑜好心情很好，快步走进自己的屋子里，走到一个柜子前面，打开并从下面取出来一包东西。欢快地走到椅子面前坐下，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打开那包东西，只见那是一包果脯，一共好几种，都是孙瑜好爱吃的。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拿起来吃，一边叫一个丫鬟进来：“小梅，最近又有什么好看的话本子？”
　　外面一个丫鬟进来，低眉顺眼的捧出一摞东西：“小姐，都在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说完看了看那摞话本子，一边“啧啧啧”的自言自语：“这下够看好几天的咯！”
　　孙瑜好喜欢看话本子。虽然她喜欢出门去玩，但是不喜欢自己搜集，这件事一般都是叫丫鬟去做的。用孙瑜好自己的话说，话本子这东西，自己看自己挑的话，是一定会挑花眼的。她这种理论曾让一众好友鄙视，但是孙瑜好依旧乐此不疲。日子久了，渐渐就没什么人说这件事儿了，也就偶尔会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打趣一下。
　　什么？你说好友？像孙瑜好这么嚣张跋扈的人竟然会有好友？对呀没错，这就是真实的孙瑜好，好友众多，却喜欢自己去逍遥快活。为此，大家都提出过异议：我们都是朋友，为什么不一起呢？而孙瑜好的回答是：我们都是朋友，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一起呢？和而不同，才是真朋友嘛。大家：……行行行你最厉害你说的都对。
　　……
　　摊开以后，大家也都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有时间大家聚一聚交流交流，其他时候也都是各干各的。
　　再说回这话本子，孙瑜好拿到这次的话本子之后，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看话本的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痴，一会儿嗔。明明拿到话本的时候才晌午时分，而等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夜班时分。
　　缓缓抬起头，打了个哈欠，顺便又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些话本子看的实在是意犹未尽。想看却也知道是时候该睡觉了，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本没看完的话本子，缓缓走到床边，收拾收拾就寝。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孙瑜好却一直在看那些话本子。外面没了她的动静，那些百姓自然也清净了几天，存在感也是相当低。
　　……
　　卫珂最近有点郁闷。作为一个养尊处优没出过远门的公子哥儿，这趟远行已经很远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很是不舒服。一路上一直就那么一个姿势待着，而且还好几天不能好好的洗个澡，连吃饭都连着降低了好几个档次，卫珂小公子表示，他需要好好缓个几天。毕竟，他是需要长期驻扎在京城处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的。父亲在他来之前给卫珂说，你在这边的生意也处理了大概三年有余，该露的脸也露过了，接下来就是需要自己去独当一面，自己处理好一方生意，剩下的就是等把生意处理好再回去。恰好此时朝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朝廷的生意，卫父觉得这是一个证明能力的大好机会，就派他去了。想着等过几年之后族中对他的能力也就没了异议，可以顺其自然的继承父业，也可以在京城继续发展下去。
　　主意倒是好主意，就是有些艰难。毕竟这么多年，卫家的生意重心一直在江南一带，其他地方少有涉及，京城这种政治重心，就更不用说了，作为富甲一方的生意家族，生怕朝廷拿来开涮，所以行事向来低调，这下倒好，直接成了皇商，只有布匹生意，而且让利很大，看着吃亏，但是家里生意种类多，可以让整个家族生意都水涨船高啊，到时候生意只会更好，不会更差，换做家底薄的都会亏惨了。加上家底殷实，一旦这生意红火，即使交税多，那也比以前好太多了，毕竟，“皇商”二字，就代表着质量和信誉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啊。从此以后质量要求高了，但是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卫珂来的提前，要了一家客栈的上房，在里面足足修整了三天，睡觉洗澡，仿佛是要把路上差的都补回来才行。三天之后，才开始真正着手生意上的事情。
　　离进宫面见皇上还有七天时间，需要提供给皇宫的布匹已经准备好。而这七天的时间，卫珂就打算在保护好这些布匹生意之余，了解一下自家在京城的生意情况，顺便再了解一下京城其他生意人的情况。而了解的方法就是——上街转悠转悠。毕竟，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还可以了解了解这里的风土民情。
　　卫珂觉得这里的人一定都不认识自己（蜜汁自信，难道你忘了你开着帘子进京了吗？忘了一只美丽的少女盯着你看了吗？），但是还是穿了件普通的衣服，低调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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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朝廷......emmmmm......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