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短篇集合》溯南

4、中元节那点事儿【剧本向】

　　【桃花镇·乱葬岗】
　　[夜色降临，几个坟包上泛着蓝莹莹的光，光芒渐渐凝实，幻化出半透明的人形。]
　　小鬼阿白：【伸懒腰打呵欠】啊——终于可以出门了……
　　小鬼阿逸：【高冷一瞥】今年怎么又是你在我旁边。
　　小鬼阿白：【瞥回去】谁让你坟包包在我旁边啊！【转头看见小鬼安安无神地瘫在坟包上，语气殷切】哥们儿，跟你赌二百五十万冥币，它今年又忘了自己是鬼了。
　　小鬼葵葵：【阴森森】就知道欺负它……【突然开心】别二百五十万啊！我赌一个亿！
　　小鬼阿逸：【高冷】闭嘴。来人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小鬼丙的坟前，放下了一束沾露的鲜花，微微闪光的水珠从他眼里掉出来，啪嗒一声落到花上，也变成了一颗不起眼的露珠。]
　　小鬼安安：【突然爬起来】嘿嘿……花……花花……我要花花……【用手去碰花】花花……【穿过】拿不到……拿不到花花……【丧气地垂下手】
　　小鬼葵葵：【难受】真可怜……判官说它生前脑子有病，所以死后也傻傻的……
　　小鬼阿逸：【白了葵葵一眼】生前大脑受损，不是脑子有病。
　　小鬼阿白：你们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它爹啊？
　　小鬼安安：【突然狂躁】我要花花！我要花花！为什么安安拿不到花花！拿不到花花！安安要花花！！【张牙舞爪】
　　小鬼阿逸：【急】愣着干什么！按住它啊！
　　小鬼阿白葵葵：【回过神】好好。
　　男人：【哽咽】安安……爸对不起你……当年爸不该丢下你跟妈妈，不该啊……【努力平复心情】如果当时我没有因为妈妈变成植物人就丢下她，如果没有……【痛苦】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在给她买花的路上……安安……
　　旁白：小鬼安安渐渐安静下来。
　　小鬼安安：【悲伤】妈妈对不起，安安没有把花花带给你……
　　旁白：鬼是不会流眼泪的，可是它们看着男人和小鬼安安，又分明是发出了同一种悲鸣。
　　[男人走后不久，一个文弱的女人提着香蜡纸钱在小鬼丁坟前站定。]
　　小鬼葵葵：【惊讶】哟，我这儿也有人呐。【突然生气】怎么以前不来看我！【转而开心】有人来就不错啦～
　　女人：【声音温柔，语气愧疚】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看看你……我已经工作六年了……最近治好了一个抑郁症的患者。又想起你了。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了……毕竟你是我毕业后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很抱歉当年没有把你救……【难受】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的情况已经那么严重了，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的家庭是那种样子，是不是，你就不会选择自杀？【蹲下来抽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鬼葵葵：【沉默】……【平静】说什么对不起啊，又不是你的错。傻瓜。
　　[直到后半夜，女人才离开。]
　　小鬼阿白：【深沉】都是有故事的鬼啊……
　　小鬼阿逸：【高冷】生前皆有浮屠万种，死后也不能孑然。哪有什么忘却前尘之说，不过饮了孟婆汤也宁愿做个固守的鬼魂罢了。
　　小鬼阿白：【企图拍拍小鬼阿逸的肩，被残忍地拉开爪子】咳咳咳……话说，今年也没有人来看我们欸……咱俩该不会真的是孤魂野鬼吧？
　　小鬼阿逸：【高冷】哼。
　　旁白：午夜十二点即将到来，中元节接近尾声。
　　[一个瘦削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小鬼甲乙的坟包中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女人：【平静】我来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来。你们泉下有知一定很吃惊吧。
　　小鬼阿白和阿逸对视一眼。
　　女人：儿子，你父亲在你自杀后没多久就心脏病死了。那孩子的母亲最近几年癌细胞扩散，根本没法下床。今天，只有我来了。
　　[女人顿了一下，坐到了小鬼甲的坟前，兀自接着说。]
　　女人：其实你们两个自杀之后，我们就后悔了。你们要是真心相爱，又为什么要拦呢……【努力保持平静】确实，我们一心棒打鸳鸯是我们不对，可是你们两个就这么去了，留着我们两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惩罚……【哽咽】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沉默】
　　女人：【慈祥】我做主把你们的墓安到了一起，希望你们活着虽然没能光明正大，至少死后，是得到我们祝福的。
　　【沉默】
　　女人：【叹息】如果……【话音戛然而止，摇头自嘲般笑笑】哪有什么如果……【她慢慢站起来，对着清冷的坟墓展颜一笑】在那边，好好过吧。
　　[女人走了。]
　　[小鬼阿白晃悠悠地飘到小鬼阿逸旁边。]
　　小鬼阿白：阿逸？
　　小鬼阿逸：【声音颤抖】干什么……？
　　小鬼阿白：【笑着握住阿逸的手】傻瓜，听到没，让我们好好过。
　　旁白：众小鬼没注意到，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有黑影一闪而过。
　　【阎罗殿】
　　小鬼阿毛：阎王大人阎王大人！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阎王：嗯？
　　小鬼阿毛：我发现——孟婆汤是会失效的！【得意】
　　阎王：【好整以暇】我知道啊。
　　小鬼阿毛：啊？？？
　　阎王：不然我每年中元节怎么免费看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