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BEAT同人〗月笼》水磷

10、第 10 章

　　嘉月捧着书毫无疑义的翻动着，月亮在他皮肤上溅起一层苍白反光。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美得像个梦，房间里不开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月亮他只见过一次，那是他不幸的开始。
　　他对这撩人月色又迷恋又恐惧。
　　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梦里，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兄弟，浑身湿淋淋的瞪着悲戚的大眼睛不停问：你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他无法出声，喉咙被河水一样冷的苦涩堵住，阴冷潮湿的压抑一波一波向他涌来。
　　他挣扎着睁眼，双手无助地抓向虚空。耳边有海浪强有力的鼓动，身处本乡家的海边别墅，时间是暑假第十天的凌晨。
　　恐惧、窒息、烦躁、不安。他忍无可忍丢下书走向海滩。
　　总是有人比他先到一步，毫无防备的背着手低着头。
　　他从后面环住这个身体，眷恋的拥抱着，头埋在她肩窝。怀中小小身体挣扎不已，他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于是挣扎停止，两人立在那里，像是要天长地久。
　　她不问，他也不说。
　　“未绪，其实你是个很温柔的人。”
　　感觉到她的细微震动，他知道她在笑。
　　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我刚刚做了梦，梦到了死去的家人。”
　　“他们问我为什么还不来。”
　　“我无法说话，身体好象浸在冰水里。”
　　他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几乎将她揉进身体里。
　　“我这样错了吗？”
　　“没有什么对错。杀人者偿命，这是我家欠你的血债。如果我是你，我会讨还更多。”她的语调清清冷冷，凉凉的安抚人心。
　　他松手让她转身，寻找也许压根不存在的蛛丝马迹。
　　她仰起的脸在月光下美得不近人情，从额角到脖颈的线条精致到残忍。
　　残忍。未绪最好的注释词。
　　连她的温柔几乎也泛着残忍。
　　“心中没有爱吗？”
　　“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有些不怀好意还有点讽刺。”
　　“心中没有怜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这两样东西在我过去十几年中是最无用的，爱会带来幻灭，怜悯会带来动摇。而怀着这些感情根本无法面对我父亲，它们会逼疯我，会让我把真相告诉美月。如果我这样做了，美月绝不会活到今天让你有机会带她走。我父亲完全有能力制造一场意外杀死她，他不在乎手上沾多少血，谁的血，哪怕是我的。
　　“嘉月你记住，不管你怎么想，美月是我唯一的良心。闭嘴，是的，我承认了。我要保护她。所以我需要你，你多多少少也需要我，这种关系存在的基础之一是你和我还都有命。因此，哪怕只有一点，为了我，拜托你做得漂亮点，别让我父亲逮到机会来报复。”
　　“当然，为了你。”
　　他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落在手背，没有超过任何礼仪的尺度，却温存得让她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你……”
　　他认真听她说，她到没了下文。摇摇头，嘴唇有点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柔软潮湿的舌尖一闪而过，有了红润色泽的嘴唇，水泽诱人。
　　看在眼里，嘉月心中轻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带出的危险性。
　　可面对小孩子他还能怎样。
　　又一个吻落在手指，“一切如你所愿，未绪。”
　　然后彻底放开她。
　　她迷惑的站在那里，搓了搓手臂，失去额外温度的她本能的说出，“有点冷。”
　　听起来像是绝佳的邀请，可惜他不能接受。
　　“那就快些回去吧。”
　　但一点点，在嘉月看来只有一点点的挑逗还是允许的。“还是说你想用我的体温温暖你？”
　　“……你平时也是这么对美月的？”她劈头盖脸的下滑线。
　　切，不好玩。“哎呀，未绪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我只对你这样。”顺便在抛给她一个极魅惑的表情。
　　“……”黑线复黑线。“你会被吊销教师资格。”
　　“那也是我真正做了什么之后。”
　　“好了，我们回去吧。”他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向屋里带。
　　从指尖传来的温度沿着血管传到心脏，一点一点的积累，懒洋洋的暖意温柔得令她想哭。
　　“太危险了，你。”她深呼吸后说。
　　“现在才发现吗，不过很遗憾你逃不了了，未绪，”他野蛮一笑，“你看，我不会放你走。”
　　“本乡家的人是绝不会逃的，我奉陪到底。”她扬起了傲慢的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他叹气。
　　“我们的谈话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大人真奇怪。”
　　“明明是小孩子傻乎乎的不明白。”
　　“到底有什么意思，你直说不成啊。”
　　“没别的意思。”他唇角扭出愉悦的笑，拉着她的手一晃一晃。
　　“晚安喽，未绪，”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做个好梦。”

　　精明的你，迟钝的你，不清楚别人心情的你，看不清自己心情的你，和我刨根问底胡搅蛮缠的你，傻愣愣站在那里皱眉头的你。
　　每一个都令人怜惜。
　　你还是个17岁的孩子。
　　知不知道那时你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仿佛不给一个拥抱就会哭出来的小孩子，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