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乔拉2005

4、第五章

　　会不会以后的每周，是上四天休息三天呢。那该多幸福啊。
　　“那只会让你更不想上班。”天筱扔了背包坐下，开始写邮件。实习生问，姐姐要不要喝奶茶。

　　久涛说，你这个姐姐只喝二锅头，奶茶你就别问她了。然后吹了吹保温杯上的茶叶。
　　天筱说，我们的老大现在只喝茶了，啤酒瓶都换成了保温杯。
　　实习生站在当中……“我还是不管你们了。”

　　当你的同事们，逐渐从85后变成90后再变成95后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杀猪刀饶过谁”了。80后的一代人，已经悄悄地，成了中年人，不再张扬，跳脱，和前辈们一样，逐渐沉稳，也可以说是麻木，慢慢的，蹲下的时候膝盖疼，滑雪怕摔着，跳舞怕闪着。保温杯可真是刚需产业，只要你到了岁数，就一定需要。

　　天筱把这个周末想到的内容，能操作的，不能操作的，还有可预见的风险，最差的结果等等，全部梳理出来之后，给久涛看。找了一间没人的小会议室。
　　久涛看着看着，就沉进去了，表情非常微妙……然后手掐眉头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
　　“你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对么……”久涛终于开始说话。

　　“不一定。因为虽然我觉得这样可行，但是我无法保证一定可以拿到证据，并且，这些都还只是外围，我至今并没有想到如何逼他说出口拖上面下水。”天筱说。

　　“你现在这个方案，是说你已经找到被要挟的其他3家企业，并且有1家最近还要给他们私下送礼。我的问题是，就算，你有对方收礼的证据，也有其他家的举报，但是收礼的人完全可以说这都是他自己个人行为，他大不了就是换个单位，但这件事明显不是他个人行为。他不会因为你们举报就出卖上面的，上面很可能为了让他背锅，还奖励他呢。”

　　“对。但是如果就此什么都不做，那每年50万真是一点都不会少。”
　　久涛也很犹豫。“筱啊，我其实真不在乎那50万，这种极端情况，占预算也占不到咱们组的份额里。我更担心的是，这件事你一旦决定做了，如果最后有纰漏，导致对方来报复，你让我怎么保护你。你不要指望公司，没有多少公司在出了这种问题之后能护着员工的。他们可以锦上添花，但没法雪中送炭。”

　　天筱说我知道，我想先拿证据。至于下一步，没有必须一定要怎样。

　　周三的晚上，天筱来陶然家，丁一楠周一就出差去了杭州。
　　陶然反复看了天筱做的计划。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有几个步骤我真觉得你挺牛逼的……但是有几个步骤我觉得你和以前一样蠢。”陶然捂着脸在笑。

　　“你果然还是喜欢喝百威……算了，我伏特加兑可乐吧。”然后开始从冰箱往外掏酒。

　　“你说UA那边下礼拜会给解方风送礼，金额5000元的礼品卡，你打算让他们约在附小门口的漫咖啡，然后你安排人去录音录像。听起来很好，但如果解方风不同意这个时间和地点呢？另外就是，你安排在学校门口，你想干嘛。”

　　“因为无论在哪儿，录音容易但录像很难，大人做不了这个事情。但是孩子可以，我可以让我外甥去录像，不会被注意到。另外，我想知道他女儿是谁，我外甥跟她在一个学校，肯定能找到一些东西。光靠朋友圈不行啊，接近他身边的人又太容易被发现了。”

　　“嗯，我媳妇说直接把孩子绑了。他就什么都说了……”陶然继续看。
　　“别闹。”天筱翻出冰块，自己兑酒。

　　“就算你顺利拿到录像，然后呢？联合其他家一起举报？那你也扳不倒报社啊，报社会让他自己出来背锅的。然后说所有那几百万都是他个人行为。我去采访，顶多也就是‘业内出来个黑典型’，报社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且这有啥好写的，疲软的主题。”

　　天筱说我也知道啊，久涛也是这么说的，还说会让我自己被盯上，为这50万不值当。
　　然后喝了一口伏特加。

　　“我跟他想到一样，而且他在50万和你之间，选你，说明你领导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我觉得他是不想干活。当领导当久了，不想找麻烦。”天筱翻了白眼。

　　“你别小人之心了。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当年我也不是他组里的，但他人很讲义气。他可是被人捅过三刀的人……”陶然扔下方案，准备去厨房。“我知道啊。但是我真的和他相处，是最近几年，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好问，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

　　过了五分钟，陶然提着刀出来：“你定了对方行贿的时间后马上告诉我，你还得告诉你姐，这件事还需要你姐。还有行贿的那个人，他的话术我们要提前排练。”

　　天筱说……知道了，那你也不用拿着刀出来啊……
　　“我还想戳你脸上呢……”陶然又回去了。

　　久涛在夜跑的时候碰到唐清关店出来。两个人一起走回小区。

　　“……马上过年了。当一回你的甲方吧。”久涛突然说。“？？？”唐清说你要干嘛。
　　“去年媒体春节的答谢礼，给的是……电子卡？我忘了，反正是个什么购物卡。没什么新意。昨天开会时候讨论了一下，你们不是每年新春都有那种定制的食盒或者套装么？来个200份有折扣么？”

　　“……。”唐清说，你不是故意要帮我提业绩吧……“200份的话，我要跟总部申请，然后一个车送到你指定地点。费用可以压到8折。或者更低……”
　　“全价买，没问题，给我□□，但你得安排同事帮我全部寄出去，快递费一张票，礼品一张票就可以了。差价算补你的人工费。可以么？”

　　唐清……点了点头，内心在想要准备什么“回扣礼”给久涛，一般来说都是要给的吧。
　　这心思就写在脸上一样，久涛赶紧说：“你别给我回扣啊，一旦被查出来我为你这点回扣晚节不保。”
　　唐清笑出了声。问你干嘛要这么照顾我生意。

　　“这个只能算照顾一点点吧，你要是换了工作，比如去了戴森这种，我想照顾我也照顾不起啊哈哈哈。”

　　之后两个人一起进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