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乔拉2005

18、第十九章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女生的？”天筱问，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高中吧。高中的时候我还交过男朋友。”天涵伸手够到遥控器，然后对着空调，又降了两度，扔在床上。
　　“？好意外啊。我以为你跟我们系那个板寸的姑娘一样，只喜欢女生。你知道新闻系那个姑娘吧？”天筱平躺着，转过头看着她。
　　“为什么你知道隔壁班女生的事情比知道我的事情都多呢？”天涵把身子支起来，看着这个今天第一次被自己带回家的天筱。

　　“……因为板寸姑娘比较有新闻传播价值，所以八卦来得也快。你属于比较低调沉稳的。嗯，当然，我还知道我们系有个姑娘也很喜欢你。”天筱看着旁边这个人，稍稍测一下目光，就可以看到她整张脸在上面，看着自己。

　　“……你说的是大二那年做晚会主持人那个？”
　　“那不是就是去年么……对，主持人，还领舞的那个。挺漂亮的。”

　　天涵低头吻了下来。猝不及防的。
　　然后抬起头，“幸亏我今天开始不单身了呢，不然还得找理由婉拒人家。哈。”
　　天筱盯着她。“遇到你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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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在准备曝光的稿子？”天筱大概看了一眼陶然的电脑屏幕，问道。
　　“啊，是啊，恩，是，想着无论结果怎样，有些材料要提前准备好，所以最近重点弄了一下。”陶然从厨房重新拿了个杯子给天筱，天筱就坐在刚才天涵坐过的位子上。搞不好那椅子上还有刚坐过的温度……

　　“如果最后没成功，我们这些人这几个月的心血啊……唉……”天筱把双臂交叉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叹气。

　　陶然又看了那个领结一眼。“你也不要压力这么大，大家已经很努力了。真的不行，也就是我们报社得罪另一家报社，你放心，再严重总署也会出面的，毕竟同行互相咬不好看。”
　　天筱翘着二郎腿儿，只用后面两个椅子腿顶着地面，还是抱着后脑勺看天花板。

　　“去学校演出的团队是固定的，我昨天看到流程了，都是《冰雪奇缘》那部剧，之前岭宇是不是说解卓艺特别喜欢这个动画片？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

　　咚的一声。

　　陶然吓了一跳，她以为是卧室里的天涵弄出了声音。
　　天涵就站在卧室门的后面，听着这边的声音，但那声音不是卧室发出的。是楼上掉东西的声音。

　　天筱也抖了一下，椅子咣当一下坐稳了。但是陶然的紧张，她是看到的。然后天筱顺着陶然的目光，看到了桌子角上的领结。
　　“这是啥？”天筱拿起领结，发现这玩意儿完全不是陶然会戴的啊……
　　“领，领结啊。”陶然感觉自己距离演崩的路上不远了。
　　“领结？这明显是那种晚宴西装款上的装饰啊？你还有这样的衣服？给我看看啥样~~”天筱好意外陶然会买晚宴式的礼服。

　　可那礼服现在就在天涵的手臂上，她靠在门上轻轻叹了口气……感觉今天要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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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也有点意外，按理说你这样子的，不是通常会喜欢那种……恩，主持人似的。”天筱还是那样躺着，看着身边这个人。
　　“不会啊。漂亮的皮囊，有趣的灵魂，我当然选后者。”
　　“我不觉得我有趣啊。但你确实认为我不漂亮对吧？”天筱开始给她刨坑。
　　“……。”天涵忍住笑，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着实有趣。”

　　然后突然抱过来，咬住她脖子。
　　“你别折腾，阿姨还在厨房做饭！”天筱揪住她的马尾辫，压着声音喊，然后手往后一直拉。
　　“啊啊啊……”天涵被拽疼了，只好放弃。“我只是亲一下嘛，又不会怎样，明天我就去剪头发。”
　　“你最好剃个板寸。”

　　现在的天涵，头发很短，前额的黑发薄薄的一层，齐着修得笔直的剑眉上。

　　陶然说我怎么会买这样的衣服……
　　天筱说那这是谁的，这明显不是一楠的啊。陶然只好说“是我同事……”话还没说完，天筱越过陶然，看到了门口的那双皮鞋。高跟，纯黑，而且崭新。
　　这个鞋号也不是一楠的，但是陶然不穿高跟鞋……

　　天筱愣住了。转而看着陶然。
　　陶然知道是鞋子露馅了。

　　没人说话，在那一刻。

　　天涵也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谁会知道她突然就出现了……然后轻轻把头靠在门上，躲不掉的终归是躲不掉吧，但是根本不应该以这种方式重逢啊……

　　陶然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她们见了吧。
　　“那个，其实……”于是陶然准备说。
　　“这屋里还有人吧？就是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而且开门磨蹭的缘故？”天筱突然压低声音质问。

　　“对。”陶然点头。

　　“……你跟一楠十五年了吧？”天筱大概算了一下。
　　“恩？”陶然皱了下眉毛。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屋里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水的味道，几乎闻不到。”天筱站起来，看到了卧室紧闭的门，用手指了指。
　　陶然觉得这个事儿，可能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于是配合得点了点头，并且示意她可以去开门。

　　天筱应该是没懂。她距离卧室门又走近了两步，觉得那味道好像浓了一些，又好像没有。觉得这味道还挺好闻的……

　　“唉……那我直说了哈……”陶然站在她身后，准备说完就让天涵出来。

　　天涵从刚才起，就已经面朝门站好，如果真的她推门进来，非要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见面，那也是老天安排的。认了。
　　天涵甚至在想，不如自己现在直接开门出去来得更好，想到这里，自己的手不自觉的伸向门把……

　　那味道，还真的挺好闻的。

　　“天筱，你也知道……”陶然走上一步。
　　“七年之痒么？”话被天筱直接打断了。
　　“？”陶然愣住了。
　　“可是你们都十五年了啊，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如果你断干净，我也不会跟一楠说，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收场。”天筱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身走回门口，穿上鞋。

　　陶然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话。
　　眼瞅着天筱把门都打开了。

　　“如果连你都在出轨，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信谁。”天筱说完，关上门，走了。

　　“喂！”陶然想怼回去的时候，门已经撞上了。

　　那味道，是琥珀混着薄荷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