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雨》白锡月

6、业火涅槃

　　自那以后，他便在人间市井中跌跌撞撞的生存，那只被砖块砸伤的右手虽已痊愈，但是却严重变形，还经常抖索着拿不住东西。
　　他常在集市的地上捡拾些勉强可以吃的东西果腹，所以一天的大部分光阴都可以在集市看到他羸弱瘦小的身躯在人流中忽隐忽现。
　　“看那是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好像...是个绞刑架...”
　　...........
　　见一堆人对着集市的一片空地指指点点，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挤到人群中，连着蹦跶好几下也只看到前排人的后背，让他不由得感到郁闷，便又厚着脸皮往前挤了挤。
　　他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一束阳光晃得他微微眯起了眼。待他视线清晰后，他的瞳孔猛地缩小了。
　　即将上绞刑架的人，是那个救他一命的东方大小姐！！！
　　东方大小姐不知在与梵笙分开的这么久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他隐约觉得东方大小姐瘦了，脸上也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还穿着上次的那件粗劣的麻布衣，像一个破口袋松松垮垮地覆在她身上。
　　她虽被两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反扭着手臂，却还是那一脸的英气，杏目圆睁，细眉高挑，身体不断扭动，做着无用的挣扎。
　　“咳咳！各位安静！”就听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大家头顶传开，惹得大家纷纷抬头，不过下一声却又在众人前方的绞刑架上传来：“各位----”
　　闻声，大家又无奈把头扭回来，就见一名男子，一身白衣飘飘，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极为英俊，却又莫名严肃冷酷，尤其是他脸上一道横跨鼻梁的长疤，将他的亲和力杀得一干二净。他脚下踩着一柄长剑，悬于绞刑架上方，剑上灵光流转，吹得他的衣袖轻轻翻飞而起。
　　他发现，东方大小姐看到此人时，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双眼发红，口中两排玉赤摩擦，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
　　那男人用轻蔑的眼神瞥了东方大小姐一眼，嘴角扯了扯，便不再多看，自顾自地说道：“今日要在此正法之人便是东方氏族的遗祸。”
　　“数年前，东方氏族横行霸道，更是出了邪魔外道----东方舒颜与东方泽丞为祸世间，搅得三界不宁......”他顿了顿，清咳一声，继续道：“而这位，东方泉灵，则在世家围剿邪魔外道之时极力阻挠，导致那两厮多兴风作浪了几年......”
　　“舒颜和泽丞是修了外道，可是他们没有做错事！你们凭什么无故取人性命！？梵子为，你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东方泉灵怒吼着，骂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若不是有人反扭着她的手臂，看架势，他一点会扑上去把那人扯下来活活掐死。
　　“既然沾了一些，就必须在其未发展为一发不可收拾时将其掐灭。”他眯了眯眼，仿佛多看东方泉灵一眼便会脏了眼睛：“况且，无恶不作的东方氏族的遗祸口中之言，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可是...东方大小姐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就听一个细细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被梵子为灵敏地捕捉到了。
　　“你说什么？”梵子为御剑缓缓移到他身边，目光像是世界上最冰冷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脸庞。
　　“梵子为？梵子为！”东方泉灵的愤怒变成了惊恐：“停下！梵子为！！孩子！快跑！”
　　他却还硬着头皮，说道：“东方大小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凭我直觉，她还是心地善良之人......”可还没说完，他又将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心向东方，剑送归西。”
　　伴着梵子为的这句话，他的剑锋劈了下来。
　　他吓得闭上双眼。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就听清脆至极的“叮”的一声，把他从恐惧里拉了出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就见他面前一仙风道骨的白衣人拦下了梵子为的剑。
　　剑刃砍在了白衣人的玄铁护腕上，火花四溅。
　　那白衣人面容与梵子为有七分相似，却比他脸部轮廓温雅许多。梵子为见了他，脸色铁青。双唇颤了颤。
　　“梵子义，让开。”梵子为冷言道。
　　“兄长，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万不可意气用事。”梵子义柔声道。
　　“滚开！”梵子为来反抓梵子义的手，但是却像对他腕上的护腕有所忌惮，拉住了他的小臂，想将他拉开。梵子义则是铁了心要护他身后这个孩子，凝聚掌风与梵子为缠斗起来。
　　梵子为对谁都冷血至极，但是对这个弟弟却像是舍不得下重手，剑锋明显没之前凌厉，还硬受梵子义几掌，击得他连连后退，不由紧紧蹙眉，面上流露出难得的无奈。
　　突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
　　众人纷纷抬头。
　　梵子为也停手抬头，看清来者，瞳孔收缩。

作者有话说

　　我这个设定有点奇怪，说是三界，其实却有天界，修真界，人间，鬼界。
修真界的定义有点谜，可以理解为介于天界和人间的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