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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可爱,哥哥疼你啊 ...
沈连浔遇到许容安时,许容安还没有成长为人面兽心、张口“杂碎”的社会毒瘤。至于为什么会让隔壁家的小可爱最终变成人见人怕的抖S大佬,沈连浔虽然不认为大佬有哪里不可爱,但也不得不承认,许容安的童年和成年完全是两个人。
彼时的许容安刚被父母从城市丢到老家的小镇上,成为留守儿童,身边只有年迈的外婆照顾。许容安在大城市长大,对老家的印象非常模糊,外婆也只是过年才会见到。但从他被丢掉这个江南小镇开始,他的人生要重新描绘了。
9岁以前,许容安从未离开过父母,他的生活只有小餐馆和农民工子弟学校两点一线。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学校被迫关闭,他没有学上了,他必须回老家。
当载着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大客车驶离车站,许容安害怕得哇哇大哭,外婆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让他闭嘴,然后拖着不愿意离开的外孙上了公交车回家。
沈连浔穿过两栋房子中间的小巷子,在拂堤杨柳的朦胧景色里,踏着四月芳菲去看自己的秘密基地。到了秘密基地,他还没来得及挖开自己的宝藏,就看见树底下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陌生小子。
当被一个小哥哥笨拙地抱在怀里时,无依无靠的许容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的天昏地暗,嘴里一直喊妈妈。沈连浔笨手笨脚地拍拍小可怜的后背,学着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套路,亲了他一下。
“没事了,没事的。”
“别哭,有哥哥呢。”
一阵风吹过他们的头顶,破碎的光影投在两个小孩子的身上,像被上天眷顾了一样,岁月静好。
许容安抬头看哗啦啦翻飞的茂密林叶,被树叶缝隙中躲藏的光芒刺痛眼睛,恍惚间他看见一架飞机飞过,拖着长长的尾巴。
“许容安,许容安……”
许容安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好像听见有人叫他。
“起床了,阿宴!”
许容安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又梦到小时候了,心烦。
他瞥了眼窗户,昨晚贪凉没有关,有些褪色的蓝色窗帘飘得漫不经心,室内忽明忽暗的。早晨的风有些冷,掀开被子后,许容安冷不丁一个哆嗦,刚想下床去换衣服,一架纸飞机丛他头顶飞过,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了。
在这架飞机飘进来之前,已经有很多先驱降落了。床上,柜子上,书桌上,零零碎碎的纸飞机安静地躺着。
没等他召唤,隔壁楼同等高度的窗口探出一张笑脸,“阿宴,你睡觉又露肚子了!”
“你又偷窥我了,沈连浔。”许容安淡淡地看了眼卧室里满地的纸飞机,冲他挥挥手,“过来给我收拾好了,都是你扔的。”
一看就是从草稿本上撕下来的纸叠的,上面还有数学题。飞机尖尖头,纸质轻薄,顺风很容易就飘了进来。
许容安仰起头,屋顶还有很多很多的纸飞机,从9岁飘到了13岁。从第一架闯入的飞机开始,许容安一架一架收集起来让沈连浔挂在屋顶,现在他们长高了,一站起身就会碰到头。尤其是沈连浔每次冲进来,都会被自己挂好的飞机糊一脸。
沈连浔摇头晃脑地离开窗户,背上书包走到饭桌前,胡乱抓了一根油条和肉包就想去隔壁找自己的竹马,被他妈拦住了。
“再拿两个茶叶蛋,还有菜包,阿宴喜欢吃。”
沈连浔心想许容安才不喜欢吃菜包,他就是个食肉动物,无肉不欢,只是不好意思总麻烦邻居才说喜欢吃菜包的。沈连浔觉得许容安多此一举,菜包肉包一个价格嘛。
刚到隔壁楼上,沈连浔刚好撞见了许容安的外婆,手里拎着一小袋厨余垃圾,颤颤巍巍地下楼。他立刻上前帮忙扔掉,外婆对这个从小就和外孙玩的好的邻居孩子很满意。
“去找阿宴吗?他还没起床呢。一天到晚就是睡觉,要是有你一半勤快就好喽!”
沈连浔不喜欢外婆总是抱怨许容安,但也不好反驳长辈,只能挑她喜欢的话说,“勤快有什么,阿宴聪明啊,咱们镇家喻户晓的天才,都连跳两级跟我同班了,我哪里比得上他啊!”
这样一说外婆果然乐得合不拢嘴,开始对外孙的成绩如数家珍,从小学的作文比赛、英语比赛到初中的各种竞赛念了个遍。沈连浔心不在焉地听着,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不需要再听,保持笑容就好。
送外婆出门逛街后,沈连浔一口气爬上楼,推开许容安的房门,轻轻摇晃的飞机丛林里,他只看得见许容安快速套好T恤,纤瘦的肩胛骨一闪即逝。
“流氓。”
沈连浔笑嘻嘻地靠在门口啃菜包,口齿不清地说话,“本来还想我们家阿宴长成漂亮可爱的美少年,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一根豆芽菜,哥哥天天投食都没把你喂胖,太失败了!”
许容安家里条件不好,外婆又爱念叨,搞得许容安一个爱吃肉的人硬生生成了食草动物,看得沈连浔心疼死了,小时候总是带到自己家吃饭。许容安长大一点后自尊心变强不肯去,沈连浔就隔三差五带肉给他吃。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点肉也弥补不了成长需要的能量,可能也是他始终长不了两斤肉的原因。
随便穿上外套,带上大大的眼镜,许容安就朝小伙伴摊开手。沈连浔白了他一眼,帮他把扣子扣好,又接过他的书包,才从口袋里掏出肉包和茶叶蛋给他,两个人边吃边下楼去上学。
“期中考试成绩要出来了,你准备甩开第二名多少分啊?”
许容安眯了眯眼睛,“70分应该可以吧,不过也无所谓,题目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不怎么拉的开。”
沈连浔心里直打鼓,“那我呢?”
“班级前十五没问题。”
沈连浔放心了,他一向信任许容安的估分,他说前十五可以,那最差也就是十五名了。小天才就是人界章鱼保罗,从不失手。
到了初三九班后,沈连浔把许容安的书包放到座位上,就回到了自己的最后排。许容安小学跳了两级,是班级年纪最小的学生,个头也最矮,只能坐第一排。好在许容安聪明,老师都喜欢,总是多加照顾,沈连浔也放心了一点。
自从遇见许容安,沈连浔就觉得自己多了弟弟,现在更是觉得多了个儿子,沈小爸养得非常有成就感。
小时候的许容安爱哭,肉包子一样软绵绵香喷喷,特别乖,抱抱亲亲也只会眨巴着细长的眼睛看你,沈连浔偷香了无数次,直到许容安懂得给他巴掌了。沈连浔把他捡回家后,他妈爱的不行。现在许容安跟出家人一样淡泊致远,沈小爸万分心痛,拼命塞他肉包提醒他爱吃肉的本质,别真想不开出家了。
铃声敲响后,英语老师走了进来。许容安听着听着就走神,忽然后面的同学不着痕迹地戳他后背。许容安心领神会,伸出手接过小纸条。
“阿宴,我们放学去紫薇路吃炸香蕉吧!”
许容安在下面回复后,纸条顺着原路返回,沈连浔一看就气馁了。
“不去,要给楼下张青青补课。”
许容安需要给别人补课赚生活费买书买材料,不然他外婆就一直在家抱怨许容安花她的钱了,让她一个老人吃苦受累了,有时候骂得狠了还会骂他爸妈没良心,丢给她一个讨债的养活。许容安五年级就开始给别人补课,那年他才十岁,收几块钱的补习费。
沈连浔心疼许容安,又帮不了他。许容安还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去他家里,两个人天天挤一张床,穿一条裤衩,也不太明白自卑、自尊心、有钱没钱这种事。长大以后就知道了,许容安沉默地搬走自己的枕头时,沈连浔生气地砸了门,第二天就用纸飞机叫贪睡的许容安起床,一直到现在。
放学后,轮到许容安值周,几个女生爱心泛滥不让他干扫地拖地的活儿,许容安只好去擦窗台。
沈连浔在许容安面前打转,就差摇尾巴了,“好阿宴,你陪我去好不好,我请你吃,就当是你给我补课换的!”
许容安给沈连浔补课不收钱,打死都不肯收,沈连浔只好给他带早饭,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许容安眼角微微上挑,尾部微红,像桃花一样好看。沈连浔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许容安就笑了。
“叫爸爸。”
沈连浔毫无节操,“爸爸!阿宴爸爸我们走吧!”
不等许容安说话,他飞快地收拾好许容安的书包挂在身上,动作熟练流畅,那急切的样子看得女生们哄笑起来。
“阿宴,我们走吧!”
许容安慢条斯理地洗抹布,好心的女生接过来让他先走,别让沈连浔久等了。
许容安不置可否,他要沈连浔等,沈连浔就必须等。
沈连浔急得蹦脚,“许容安你属蜗牛的嘛,慢死了!”
许容安一挑眉头,沈连浔立刻认怂,“爸爸你慢慢来,我不急。”
女生们彻底笑疯了,“校草你有点骨气行嘛?”
眉眼清俊、身量高挑的少年一板正经,“骨气是什么,我不识字。”
许容安不理会他的耍宝,从后门走了,沈连浔立刻跟上,一叠声地喊着阿宴等等他。
好不容易追上了,没等他喘口气,许容安淡淡开口。
“你好吵。”
沈连浔一头雾水,“什么?”
“刚才,吵。”
沈连浔想起许容安诸多的怪毛病,也不觉得奇怪,从善如流地认错。
“那我以后不跟她们说话了。”
许容安扭过头去,“我没这么说。”
“我愿意啊,阿宴开心就好。”
沈连浔比许容安高得多,从身后轻松抱住了他,欢快的语气里都是笑意,“我们可以去吃炸香蕉了吗?”
许容安头往后仰,靠在沈连浔胸前,微微闭上了眼睛。
“好。”
好久不见~
从头到尾大修,朋友们可以等一等再一起看。
重新开始啦~名字也改了一下~之前自己跟自己说,如果多加一个收藏就重新写,冷不丁就多了一个,那就重新来吧。全文都会修改,争取今天搞完,明天再看吧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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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可爱,哥哥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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