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Trsan

2、第 2 章

　　走过马路，云见在路上匆匆忙忙塞光了手里的早饭，油着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藕粉团子贪图一时安逸之前钻进了早餐袋子，险些也一起奉献到环保事业里。然后云见吊着两只没纸巾擦的油手，手上不觉地挂着一只劫后余生的藕粉团子，哒哒地上楼去教室隔壁的盥洗室洗手。也许是昨晚腰酸背痛的没睡好，云见刚坐在位置上一阵无法抗拒的困意便席卷而来。算了，先睡。丸子见状，蹦上了他的头顶，也装模作样地闭上豆子眼。

　　早自习结束，班委开始组织早读，有些不耐烦的班委同志把一个个萎靡不振的霜茄子敲起来，一人一定子，效果好比肾上腺素。到了尾排的云见，班委的手刹住了。
　　“算了，喊不喊他都一样吧，还是不打扰别人睡觉了。”说罢又转身去了另一列。
　　反正你也不想学，不如把更多的精力去帮助那些真正想学却不能约束自己的人。
　　云见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就听见了吧，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不想学。

　　另一边，树仙通过丸子看到不务正业的云见，强说愁道：“少不学艺，过时悔。”
　　“......”
　　“少不只七情六欲，emmmm也不太后悔。”
　　“你没有七情，怎么悔。”叶子仿佛长了眼睛，朝着树仙的方向看去，茎叶间透露着一股鄙夷。
　　“啧。”

　　早自习结束，第一节正课开始。
　　“上课。”从老师的声音看来，老师应该也没太醒。
　　“起立！”两相对比，班长应该是醒了。
　　“怎么有同学还磨磨蹭蹭地没起立啊？”发如秋叶的老师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是哪位同学呀，诶 ...都坐下吧。”

　　没人说出来，但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末排的云见身上。

　　“才读了早读，都应该很清醒才对呀，不然我很担心你们是不是合上书都不知道上午读了什么科目，以前啊我有个学生，我偷偷把他早读的书抢了，问他刚才读的什么，他答不上来，又问他读了什么科目，他还是答不上来......”
　　台下的学生笑作一团，时不时又有目光在云见头顶扫过。
　　老师看同学都笑得精神了，才打开课本，开始他的表演。
　　云见挣扎着撑起身子，也跟着翻书，盯着台上风趣的老头儿。老头儿讲到兴致之处，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课堂节奏错落有致，渐渐地，老师挥舞的双手里多了指挥棒，白色衬衫外面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件稍紧的燕尾服，地中海也开始浓密，讲台上奏起了舒缓的交响乐，云见随之入睡。

　　树仙和叶子走在路上，眼里却都是藕粉团子所看到的景象。
　　树仙总是很有活力，也像讲台上的老师一般手舞足蹈，转向叶子：“我记得以前读书还要求晃脑袋的时候，早读的时候有两个学生经常把头撞到一起，咚的一声，敲钟似的，也不知道后来撞傻了没。你们叶子应该也经常撞到一起吧？就是那种风吹过树林，一林子莎莎莎的声音，全都是叶子在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云见翻开课后的习题，省略了上课梦周公时错过的部分，一半就过去了，然后开始啃笔思考另一半按理说应该会做的部分。

　　晚上交作业。
　　怎么办，应该会做的那部分好像也搞不定。问同学吧，算了。
　　科代表一路收着同学们摆在桌面上的作业，到了云见桌上，空的。催一催吧，可他以前也经常不交，可能没来得及抄吧。科代表走向下一列。
　　云见回到座位，才想起没有把他缺斤少两的作业摆出来。也没有人过问，算了，反正我也没做完。

　　藕粉丸子跳到习题上，沉了一截陷入纸页里。
　　“这脑子应该是之前早读撞头的人的转世，这高中也和白上没差了。”树仙坐在路边咖啡厅的外设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摆着拖鞋，好不惬意。不想有人不解风情，从透明的树仙身上坐了进去。树仙惊得跳起，顶着那人面门说了一通理，怒气冲冲地走了。

　　回家路上。又是同一个巷子，躲不掉的。云见的家被挤在高楼间，低低矮矮的，没有专设的社区大门，没有保安，只有一条深窄的巷子通往楼底，上面挂着将暗将明的灯，风大的时候还能摇上一摇。“嘿，你昨天的五块钱，哥俩不太够花啊，一瓶饮料，和好点还得自己贴几块进去，哪有你这么孝敬的？”云见一进巷子就被两个混混一前一后夹住。
　　“我没钱了，晚饭都没吃。”云见很熟练地低下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藕粉丸子则是溜到了当初树仙看热闹的地方，睁着豆子眼看着剧情发展。
　　“巧了啊，哥几个晚上也没吃饱，你意思意思？”混混虽说精彩来找麻烦，但也很少连着两天都堵他，毕竟一个家里没油水的高中生确实囊中羞涩，把人打软了拎起脚抖两下也掉不出多少。
　　“我说了，没钱，不信你自己来找？”说完这话，云见也没想到，这混混脑子差根弦，当真上手想来亲手摸。

　　云见震惊之余并不想有人没事猥猥琐琐地摸自己，朝着说话那混混的眉心来了一拳。一声闷响，混混应声仰倒。
　　云见：有点儿爽。
　　偷窥的树仙：这个转折得劲。叶子叶子，快来看啊。
　　叶子：你观察人世是为了找七情六欲，不是把看人间当看剧。

　　倒地混混的同伙了也惊了，抬手想要给大哥报仇。云见已经干翻了一个，一时有点膨胀，伸手要去接那一下，来一个拳打大哥脚踢小弟。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弱鸡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变成大英雄。云见常年不锻炼，也没有刷题训练思维反应，由内而外都不是一个职业混混的对手。刚才放到一个真的只是运气。
　　云见被混混压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摩擦，几乎无用的挣扎增加了他的受力面积。

　　混混大哥躺在旁边，开始恢复意识，眼睛没睁开嘴里就先骂了出来，活像开电视。
　　云见虽然没学霸这么爱动脑子，但这种时候还是能想到，要是这个先倒地的大哥爬起来了，自己肯定还要挨一顿更猛的，连忙爆发潜力来了个咸鱼翻身、鲤鱼打挺，撞开还在惯性摩擦的混
　　混跟班夺路而逃。
　　“你个王八龟孙子，给老子站住！！！！”

　　另一边，树仙热了包爆米花，开了瓶可乐，兴致勃勃地看着云见反杀失败而后飞奔消失的全过程。到了后面，由于藕粉丸子没追上云见，导致云见飞上楼梯的镜头被错过了，树仙不禁扼腕叹息。

　　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藕粉丸子变大了些，为了加快速度，好不要错过每个精彩的环境。但具体多长时间树仙并不清楚，因为时间对于即便是终有尽时的他而言，也是很容易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