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男后》弄晌

2、第 2 章

　　几年后
　　这几日皇宫热闹了起来。
　　不仅是这宫里，宫外也热闹，这皇帝选妃，哪能不热闹？
　　但凡是有儿有女的人家，到了岁数的，那上至官宦人家，下至平民百姓，每家至少都得挑上一个进宫选秀，选上了，便是妃子，是光宗门楣的喜事。
　　街头的白家医馆近几日也忙，自然是因为白家也有儿女，但是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白家医馆因着掌家大夫曾经进过皇宫给宫里的贵人看过病的，名声大噪，平日里街坊邻居但凡有什么不适，都来这看看，这日关了点，白大夫自然是累了，可回到家，家中夫人却不给他一个安宁。
　　“老爷！念儿这怎么能进宫呢，想当年，您为何进宫我也是知道的，您这不是把念儿往火坑里推吗？！”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吵吵了。
　　白大夫儒雅的面孔此刻不太好看，只道：“皇命难违。”绕开夫人往里走。
　　夫人便一边叫唤一边跟上去。
　　“术儿呢？”白大夫问。
　　“术儿？！”白夫人尖叫，“您就只顾着他了？！您能不能想想我们念儿？！您这还不是私心？凭什么不让他进宫？”
　　白大夫被带着嗓子也高了几分：“念儿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夫人也别日日叫唤了，要怪，就怪你那女儿没有学医的天分。你去把术儿叫来，我要查他功课。”
　　白夫人哭丧着脸：“您就知道您那宝贝儿子，他不过一个庶子！可怜我肚子不争气，作为发妻，却只生了个女儿……”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白大夫失了耐心，挥袖走了。
　　留下白夫人，眼里闪过精光，狠狠道：“小贱蹄子，我定不让你好过！”
　　一路走到后院最偏僻的位置，见一少年手里拿着本翻开的医术，在认草药。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少年抬头，顶着的是一张过分精致的面容，不说多么好看，只是若是没有提前知道性别，第一眼一定会认为他是女子。
　　“爹！”
　　男生女相，并非什么好事，好在这么多年了，忧心也忧心够了，白大夫叹了口气，“来，跟爹说说，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丈夫都走了，白夫人一个人留在前厅自然是没意思的，藏着一肚子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爹爹还是没主意？”白念一见母亲回来，连忙问。
　　本来这圣旨刚刚下来的时候她还高兴，这以后要是做了妃子，可是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让她享受呢，后来从母亲那听说父亲从前是给皇帝看过病的，不治之症，那可怎么能行，这是要毁了她下半辈子的，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气候，估计这皇位将来还要让给别人，她想。
　　白夫人没好气：“他能有什么主意，就知道用皇命难违来堵我的嘴，我看他根本就不当回事，他白家的医馆更重要，日日一回来就往那偏院跑。”
　　听完，白念更气：“他一个庶子！凭什么？！我可是嫡女，如今却要落得这个下场！我不管，我不进宫，就是用绑的，瞒着父亲，您也得让那小贱人进宫去！”
　　“什么？”白夫人愣了一下，问。
　　白念小姐脾气，对着自己母亲也没好气：“我说让您绑了偏院那个！”
　　闻言，白夫人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可不是嘛，“为娘怎么没想到呢！念儿可真是聪明！有道理！那选秀的肯定白日过来领人，那时你爹又不在家，让谁去还不是我说了算！哪里用的着绑？那小贱人还敢违抗皇命不成？”
　　母女两相互对视，可不是这个道理！瞬间什么都想开了。
　　到了宫里来人的那日，白术原本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屋里研究医术，却被白夫人房里的人叫走，说是让他上大门口去。
　　到了大门口，那阵仗，他一眼明了，估摸是来接他那霸道刁蛮的嫡出姐姐进宫的，可叫他来干嘛，什么时候他们姐弟也有了深厚情谊了？想来没有什么好事。
　　他隐隐有些担心，要知道本朝妃子男女皆可，现下这样，他这嫡母定是背着父亲将他送出去了。
　　白术转身便想回去，却被下人堵住，不得不往外走。
　　宫里的人，他的嫡母，都在门口站着，唯独少了本该进宫的他那姐姐。
　　白术先发制人：“大娘？姐姐呢？怎么还不出来？大人们都要等急了！”
　　白夫人也一点不慌张，“等你姐姐做甚？”转头又对大人们道，“大人，这是家中小儿，日后进了宫，便要多多劳烦大人照顾了。”
　　为首的公公吃惊，这虽说男女皆可为妃，但还是鲜少有人家愿意留着女儿在家，让儿子进宫的，这一路过来，也就那些家里只有儿子的抹着泪将儿子交给了他，而且也就一两户，少的可怜，不过吃惊归吃惊，说到底与他无关，领了人走便是。
　　无奈白术平日里有多机灵，在里里外外好几圈侍卫的威压下，只能伴着嫡母一张幸灾乐祸的脸，上了秀女的马车。
　　临走前，他冷冷道：“大娘就不怕爹回来责怪？”
　　白夫人明显被噎了一下，十几年过来，她当然知道老爷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有多么看重，但还能休了她不成？为了庶子休了发妻，说出去也要闹笑话。
　　想通了，就也不怕了，“用不着你来担心。”
　　虽说都是入宫选秀，这男女还是也有别的，相较于其他秀女五六个人挤在一间马车里，男子的状况就好很多，总共一辆马车，也不过三人。
　　三人围着坐，中间还有一正在燃烧的火炉。
　　白术是被嫡母骗过来的，心情自然不好，冷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另外两人见他上来招呼也不打，就当他是不好相与的，便也没有主动开口，再加上他们本来也不熟，没什么交谈，马车里便安静地可怕。
　　最终还是白术受不了当下的气氛，“我叫白术，白家医馆的儿子，你们呢？”
　　没什么可说，便先自我介绍。
　　其中一位估摸着性情比较温和，先笑着说了：“我叫林安，我爹是个屠夫。”
　　“林屠夫的儿子？我知道你爹，我们家经常去你家摊子买肉的。”
　　白术说完又转头去看另一个，这个生的俊一些，且个头也高，光是坐着就已经比他们高上半个头了，瞧着他那坐姿，还有点贵气，难不成是什么官宦家的子弟？
　　那少年瞥了他一眼，就连语气都是傲的，“我爹姓柳，街东的玉柳轩你们应该没有人没听过吧。“
　　原来是卖玉石首饰的，家里有几分银钱眼睛竟是长到头顶上去了，白术面上笑道：“那哥哥叫什么？”简而言之，还不快把姓名报上来。
　　两人明显瞧见少年不屑地滑了下眼珠子，“柳心和。”
　　“原来是心和兄。”
　　好在柳心和虽然看不上他们，但实际上没做什么，另一个林安看着也是个温和的人，三人便一路相安无事抵达了皇城。
　　马车停下，每一辆都有公公来叫人，齐刷刷的娇女子，人数不下百，他们三人混在其中，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还没进宫，没有敢说当今皇上有没有那方面的癖好，所以其余人也都不敢小看了他们，说不定以后就出了个贵妃什么的出呢。
　　等了许久，领头有个年龄稍大的嬷嬷来了。
　　众人瞬间都安静了。
　　嬷嬷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她扫视众人，感觉仔细到将每个人都打量观察了一遍。
　　紧接着，她才缓缓开口，端着架势，十分具有气势：“如今你们进了宫，那么就得守这宫中的规矩，从前在宫外的那些个不着调的样子可千万都给我藏好了，别给我瞧见，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不知道的规矩，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我们都会教给你。将来你们是要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说话行事都给我注意着点，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被吓地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应到。
　　今日第一日进宫，因为路上接选秀女耽搁了，如今已是傍晚了，管事们便安排了住的地方给她们，明日再开始进行学习，等规矩都懂了，也就可以面圣，进行选秀，等待皇帝的临幸了。
　　女秀女们被安排在储秀宫，男子们倒也不分开，不过专门在储秀宫隔了一间出来，给他们休息。
　　白术有些无奈，这些天，估计是要和那两个形影不离了。
　　晚上，白术躺在床上，林安粗条，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柳心和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只要不给他惹麻烦就行了。
　　他睡不着，忍不住就在想，父亲已经知道他被嫡母陷害进宫的事情了吗？父亲会来救他出去吗？被人赶鸭子上架般地进了宫来，什么都没带，他还得钻研医术，今日思考的那方药剂还没有想透……
　　愁心事一庄庄一件件，想着想着，竟也如催眠般，弄得他睡了过去。
　　梦里，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小的时候，有一日父亲出门，有一辆好不气派的马车停在门口，他觉得新奇，便偷偷钻了上去，藏在一角，愣是没让父亲发现，后来马车停了，父亲离开了，他也下去，更加惊奇地发现，这马车停靠的地方更是气派，他忍不住四处溜窜，后来溜进了一处寝宫，瞧见床上躺着个病怏怏的人，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他仔细去想，忽地发现周围有点嘈杂，竟是连觉都不让人睡得安稳……

作者有话说

　　架空古代，设定的是男女皆可入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