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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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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桓又在城中逛了许久,几乎将半个京城看了个大概,当天色欲昏,才回到家中。
翌日亦是如此,将京城逛完。第三日则待在家中陪伴父亲,晚上乘着马车回宫。
坐在房内窗前,在明亮的烛灯下把玩着装着忘情水的瓷瓶,慕容桓的心绪颇为复杂。喝还是不喝?喝,便是忘了君泽,忘了与他在一起的所有;不喝,便得不到自由,终日困在这牢笼般的宫中,看着君泽与后宫佳丽卿卿我我,想着他已背叛了他自己诺言。喝,心很痛,;不喝,却更痛。
不等他纠结完,罪魁祸首却来了。
“慕容,在宫外可还玩得开心?”君泽一进门,便问。
慕容桓吓得一怔,瓷瓶落在桌上旋了几下立正,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向君泽行礼,恭敬道:“参见陛下。方才微臣有些出神,未能远迎,望陛下恕罪。”
闻此言,君泽蹙眉,对慕容桓于他的态度十分不满。慕容桓回家三日,他就盼着他回来的日子,刚一听到慕容桓回宫的消息,他便立马赶了过来,还特地不让太监出声,就是为了给慕容桓个惊喜。可慕容桓疏离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喜。
君泽未言一语,慕容桓也不敢妄度圣意,可这样一直站着也不是事,便小心翼翼地问:“陛下突然造访,可为何事?”
“若是无事便不能找你了吗?”君泽不满的道。
一时间,慕容桓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声。
君泽看慕容桓沉默的样子,有些气愤:“慕容,你需得记着,这天下是我的,你更是我的。”说着,拉过慕容桓的手,并道,“今晚你得陪我。”
慕容桓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却又无力地松开,轻声应着:“诺。”
翌日,君泽心情极好的从太医院出来去上朝。当日,就有宫人在传:慕容太医得了圣宠,皇上有意封妃。
虽说现今世风开放,断袖也无稀奇,然放在皇上身上,难免有“勾引”一类的字眼随现。兴是无意,可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却是极为刺耳的。
君泽前脚刚走,便有太监来请慕容桓去给妃子把脉。君泽虽令慕容桓只给他一人看医,可为了不多得罪宫里人,慕容桓还是跟着那太监去了。
慕容桓为眼前的德妃把完脉,便道:“娘娘稍有体虚,易寒风入体,患风寒。但不宜大补,宜药膳小补。往后也还是要仔细照顾身子。”
德妃看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既是如此,那多谢慕容太医了。只是在这宫中,稍不留神就中了套,这身子,又如何养的好。”
“……”慕容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皇上劳顿,一年到头也没到后宫几次,到了也到不了我这,更别提子嗣了。”顿了顿,“慕容太医,你说如何才能抓住皇上的心呢?”
慕容桓垂头不语。德妃句句都在含射着他和君泽,可他该如何回答?他甚至连君泽如何想的都不知!
德妃见慕容桓不语,便道:“嗨,我也就发发牢骚,慕容太医莫要往心里去。想来,这个时辰皇上兴许已是下了早朝,慕容太医还是快回吧,莫教皇上等急了。”
“诺。”
慕容桓回到太医院,坐在书桌前,手中提笔,却迟迟不下笔,对着宣纸发呆:君泽到底是如何想的?是真如宫人传的那般,打算封自己为妃?还是只让他做个伶人?无论哪样,自己是都不愿的,因为两样对自己而言,都不是什么正经名分。若君泽是个普通人,愿娶自己,自己是极为愿意的,可这似乎无从实现。
君泽一进来便看到如此景象:安暖的阳光投射在桌前那人身上,样貌只算清秀,却添一种柔色。这样的场景,他已好久未曾看到,目光不禁变的愈发柔和。
走上前去,那人却忽的出声:“若是让陛下在江山与微臣之间做个抉择,陛下可会选谁?”
未料到慕容桓会如此问,一时间,君泽也如平常帝王般对这个问题沉默。江山,他难弃;面前的人,他所爱。两样之间,他难以抉择。
见君泽不语,慕容桓便知晓了他的答案。可他又能如何?不是早已猜到了吗?对此,他竟只能强颜欢笑。
“陛下所来何事?微臣定当竭我所能办到。”就当送给君泽最后的礼物。
“慕容,陪我这一整天可好?”
“好。”笑着,希望最后的日子,君泽能记住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