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离》坐南望北

76、第七五章 咱们合作一把

　　“你在平阳关杀了不少人，可惜君无倾没死，你却付出了代价，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更新换代了！”凤九离抬了抬下巴，一脸骄傲。
　　“更新？换代？”云醉舞满是疑惑。
　　“哎，你搞清楚，现在是我问你答时间，谁让你问问题的！”凤九离不满地大声道。“快点说说，你到底藏了个什么宝贝？”
　　“我没有答应过要回答你的问题。”
　　云醉舞此话一出，场面立刻冷了下来，空气有些凝滞。凤九离微眯了双眼，目光锐利，云醉舞似乎无知无觉地与之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碰撞出了灼热的火花。
　　凤九离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这么说，你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出现在北狄的王城？还摸到了地牢里。你在找什么？”
　　云醉舞依然处于下风，气势却丝毫不弱。
　　她已到了绝境，在地牢里是半死不活，落在凤九离这个老对头手里能不能活下来也难说，到了这个程度，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她还有心愿未完成，暂时不能死，她的人在何处、是否可信还未可知，在某种程度上与凤九离合作或许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之前的针锋相对，相互试探，是为了知道对方的底限在哪里，需要的是什么，最后云醉舞凭借着不怕死的精神，稍稍占了点便宜。
　　凤九离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露出一丝笑意，“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妨我来说说我的猜测。”
　　云醉舞面无表情地看着凤九离，没有半点反应。
　　“平阳关，我几乎丧命，君无倾也没占到便宜，我想他当时必定身受重伤，不能理事，所以被身边的人救走，连北狄王都没顾上。北狄这边大妃篡权夺位，乱成一团，君无倾生死不明，他的势力也跟着乱了，于是这时，你这个原左使的左右手浑水摸鱼捞到了好处。”
　　凤九离一边说，一边紧盯着云醉舞，不放过她的一点点反应。
　　“本来你想趁乱杀掉君无倾，可惜他藏了起来，你找不到人便开始对他最在意的事情下手。君无倾来人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人界打上仙界，要达到这个目的，人手是少不了的，彼时魔族已在我手里折损大半，剩下的不成气候，要怎么办呢？只能从魔界召唤更多的人来。这就牵涉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们到底是怎么从魔界来到人界的。”
　　听了这话，云醉舞不禁僵了僵，很快又放松下来，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可是片刻的僵硬已经泄了她的底，一直注意着她的凤九离笑容更深，心中大定。
　　“以前，我看过很多古籍，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最近我反复想这个问题时，就联想起了书中的一些记载。在修仙者的记录中，魔界是个充满瘟疫、暗无天日的地方，千年之前的魔王现世，导致人界大乱，连年灾祸不断。不过那时候修仙者实力强横，所以魔王升仙以后，便联合起来打退了跟他一起闯入人界的众魔族。
　　这是我看到的唯一一次明确关于魔族通过六界之门的记载，其中夸大不实之处有之，不过基本还是反映了现实。我想，六界之门不止是因为天宫守卫而不能通过，更有天道力量的阻隔，如果没有大的异变，就算是天宫也不能说开就开。魔界情况你最清楚，到底是好是坏，我不做评论，能养出你这样的美人，我想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过魔气对人的侵蚀，我是亲眼见过，那些年的灾祸恐怕就源于此。
　　再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对抗多年，死的人不少，不过与那时相比，人界尚算平静。而且那时修仙者修炼千年的比比皆是，现在连我都算是珍稀动物了，实力下降的不是一点半点，即便这样，我与魔族对抗也没有落下风，这说明实力的削弱是双方面的。
　　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不是通过六界之门来的，人界和魔界之间有别的通道，而你，就掌握着这个通道的‘钥匙’！”
　　凤九离顿了顿，突然靠近云醉舞，从后面看，两人几乎是头碰头。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不要跟我合作？”
　　图穷匕见！
　　云醉舞几乎别无选择，可她脖子够硬，死也不肯低头，凤九离决定主动出击。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们虽然是敌对关系，也算有了暂时合作的基础，这样的合作关系或许脆弱，但短时间看还是有利的。
　　关于魔族的来路，她有过很多猜测，并不十分确定，救了云醉舞以后，事情似乎明朗了不少。如果不是有保命的东西，那些人怎么会对她困而不杀，联系那晚听到的拉克申与神秘人的对话，和之前分析的信息，凤九离做出来大胆的猜测，没想到还真蒙对了方向。
　　只要云醉舞肯合作，短时间内君无倾就无法补充人手，她便有时间去找寻真相。至于从云醉舞手里取得通道的消息，或者拿到“钥匙”，她不报任何希望。
　　“你想怎么合作？”云醉舞的双眼如同深潭，闪烁着点点的波光。
　　“我会帮你对付君无倾。”
　　“你的条件？”
　　“封闭通道，不能再放魔族到人界来。”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样啊！”凤九离身体后仰，尾音拉得长长的，带着慵懒的味道。“那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死，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冷风在洞中穿过，篝火被吹得摇晃不定，一股子杀意从凤九离身上散发出来，凶猛地扑向云醉舞。正面这股气势，让云醉舞不禁颤抖。
　　凤九离已是今非昔比，在地牢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她不是她的对手了。从笑语嫣嫣到杀气凛然，这样快速的情绪变化，过去的凤九离是没有的，那时的她简单直接，没有现在这样变化多端，让人无法捉摸。
　　“我也有条件。”
　　“你说。”凤九离笑着应道，凛冽的气势瞬间收回，又变成一片平和之气。
　　“你不能干涉我的行动，不能派人跟着我，必要的时候要给我提供便利。”
　　“可以，只要你不与人界为难，我都会帮你。”
　　两人的合作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云醉舞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关于通道，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凤九离笑得很欠揍，“我不早说了嘛，刚刚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而已，这么说被我猜中了？”
　　“你！”云醉舞没料到她会这样消遣自己，顿时气血上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不要激动！为了救你可费了我不少力气，你要是被气死了，谁来赔我损失！”凤九离继续调侃她，一手抚上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啪”的一声，凤九离的手被打开，云醉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凤九离耸了耸肩，坐了回去，给火堆加了点柴，从下面的灰烬里，扒出一个烧得漆黑的红薯来。掰开红薯，一股子甜香散发出来，充满了整个山洞，凤九离也不怕热，吃得十分香甜。
　　慢慢地，云醉舞也被味道吸引，转过头来，看凤九离不算优雅的吃相，不禁呆了呆。她以前从没想过，可以看到凤九离这么人性化的一面，她以为她只会冷着一张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呢！
　　就在她愣怔的时候，凤九离突然问道，“那个通道与皇家龙脉有关吧？”
　　这话来得突然，刚好抓住了云醉舞放松警惕的瞬间，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瞳孔缩了缩，微微侧过脸，“这又是你的猜测，哼，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凤九离笑得微眯了双眼。审问技巧要软硬兼施，对云醉舞这种硬岔，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时间差，让她无法反应。
　　在某些方面云醉舞与原来的她很像，做事的时候勇往直前，耍心眼儿就差了一点。她做事一向身正影直，很是循规蹈矩，云醉舞则是崇尚绝对力量，在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
　　后来两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云醉舞被人抓住也能挺这么多年，可见心智已逐渐成熟，一些小手段无师自通。她的变化更甚，多年的特工生涯让她逐渐脱离了规矩的束缚，游走在边缘地带，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阴谋阳谋都不重要。
　　云醉舞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着了凤九离的道儿，这让她恼怒又沮丧。这个通道是她的保命符，也是魔族最深的秘密，如果被凤九离查到，不但会威胁到她，甚至会威胁整个魔族。她是恨君无倾，却不会背叛魔族。她现在黔驴技穷，想解除威胁就要杀掉凤九离，她原来都没有做到，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凤九离没有继续追问，她已经把人逼到墙角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是这只母老虎。反正她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别的可以慢慢查，而且以后云醉舞不管愿不愿意都要与她合作，她不信挖不出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