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离》坐南望北

2、第一章 同生同死

　　夜，退去白日的明媚，显出神秘的味道。城市里华灯初上，装点着大地，从空中俯看赫然就是另一片的星光闪耀。
　　京都的豪华酒店中，宴会厅中正在举行一场盛宴，衣冠楚楚的男女或三四人一起聊天，或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沈璃穿着黑色裸肩小礼服躲在角落里，夹起桌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小声嘀咕，像是在自言自语：“小白，今天的点心真的很好吃，一会儿我带几个给你？”
　　沈璃稍稍一顿，像被点心噎到一样，“切，知道了，知道了，目标还没出现呢，我再吃一块哈！”刚要抬手夹点心，眼角就扫到门口的一个人，“目标出现！”说着她放下餐盘，对着亮亮的手包稍做整理，转身走出了灯光昏暗的角落。
　　灯光打在沈璃脸上，让人一下子注意到的就是她那一双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睫毛浓密纤长，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略大，使这双妩媚凤眼生出了几分纯净无辜的感觉。再细看去，她皮肤白皙，五官小巧，搭上亮晶晶的狭长凤眼，妩媚之中又透着纯真可爱，身量不高，使她更添了些娇弱，非常吸引人。
　　只见她此时好奇地看向舞池，似乎隐含着期待和雀跃。
　　“你好，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一个高大的西方男人走过来，绅士地向沈璃伸出了手。
　　沈璃看向他，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凤眼微微眯起，白皙的脸上透出了可爱的粉红，她轻快地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搭在了男人手上。
　　沈璃和男人跳了几段舞后，显然相谈甚欢，脸上笑容一直不减。宴会还未结束，沈璃就挽着男人走出了宴会厅，周围不少人显出了暧昧的笑意，也有些人露出唏嘘的表情。
　　而在酒店的套房中，刚刚春风得意的男人正趴在沙发上，一只脚垂了下来，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高脚杯的碎片。
　　沈璃脸上笑意全无，一脸嫌弃地在男人身上搜索，最后在衣服的贴身暗袋里找到了一个存储卡。
　　“小白，可以开始了。”沈璃打开电脑，“这家伙可真够沉的，身上那个香水味啊，差点把我熏死了！”此时电脑上显示开始破解密码。
　　“你忍一忍，回去我给你准备香薰。” 沈璃耳边响起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子声音。
　　“好，说定了！” 沈璃架起倒在沙发上的男人，甩到屋里的大床上，一件件扒下男人的衣服，散乱地扔在床下，拿出□□注射到男人体内，又把准备好的避孕套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开始收拾房间。就在要离开卧室时，她突然一顿，疑惑地转过头，环顾一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很隐蔽的角落。手伸到矮几下面摸了摸，居然拉出一个摄像头。
　　“真是个变态，居然对着床装摄像头！小白，这个应该是连在电脑上的，黑了它！”说着几下把摄像头装了回去。
　　“处理完毕，撤。”耳边传来指令。
　　一刻钟后，一个身穿客房服务员制服的女孩从房间中提着脏衣服走了出来，通过货梯来到地下员工通道，几番躲闪，女孩顺利地到达了酒店后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女孩闪身上车，随即车子驶出巷子扬长而去。
　　“你迟了一分钟。”白笙一边开车一边对在后座换衣服的沈璃说。
　　“嘿嘿，有好东西！”沈璃笑着从脏衣篮里掏出一个点心盒子，捡起其中一块，递到白笙嘴边。
　　“你……”白笙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块点心，刚要开口就被塞住了嘴。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那些有钱人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做了那么多，不知道要扔多少。我这是帮他们行善积德，免得他们下辈子没粮食吃！”沈璃满不在乎地扔了一块点心到嘴里。
　　白笙无奈地摇头，“你小心一点，我们两个出来还好说，跟其他人一起的时候不能再这么任性了。上次跟七局的人出去，你非要救那只猫，回来不就被张局骂了。”
　　“那孩子可怜兮兮地叫’救命啊、救命啊’，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再说了，要不是它撞出了敌人埋伏的地方，七局那些人都得有去无回，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人心不古啊！”沈璃故作深沉地摇起头来。
　　白笙看着她的样子反而笑了出来。
　　阿璃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活泼大胆，虽然有些任性，但做事一向稳妥。想起小时候一起在孤儿院里的日子，自己大她一岁，反而处处被她照顾。现在两人一起在国安局工作，几乎每次任务都在一起，默契的就像一个人。
　　沈璃突然把头从后座伸过来，靠在白笙的肩膀上，蹭着白笙的肩头活像一只讨好的猫，“小白，一会儿可不可以去吃夜宵啊？”
　　“你还没吃饱？大半个晚上都守着人家的餐盘了！”
　　“刚刚吃的都是甜的，现在我想吃鸡翅，超辣的那种！走嘛走嘛，一块去吃。”

　　不久后，沈璃和白笙先后登上了飞往A国的航班，到达后住进了不同的酒店。沈璃每天拿着相机在城市里游荡，三天就这样过去了。
　　沈璃越来越不安。
　　这次的任务颇为古怪，上级通知她和白笙到A国查访前些年逃离出境的一个经济罪犯，找到后跟踪对方。同时又要求她们分开行动，期间没有通知，相互不能联系。两人各自向上级汇报，直到接到新的指令，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如果单纯抓人，警察就够了。出动特工，尤其是白笙这样的技术人员，可能是由于对方手中握有重大机密需要破译，这也说得过去。但她已经报告了目标行踪，上级却要求继续跟踪，然后就没了下文，这就有些奇怪了。
　　通常情况下，她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直取目标，或是杀人或是取得情报，然后尽快离开A国，怎么会让她们跟着别人兜圈子呢。而且“不能联系”这个要求，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广场上的鸽子聚集过来，围着沈璃打转，有一只飞到了她手边，沈璃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在鸽子身上，背上的肌肉渐渐收紧。
　　又有人盯梢！
　　沈璃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脸上神色随意闲适，就像广场上的其他游客一样。
　　一定要跟白笙联系，这个任务不正常！沈璃站起身，又开始四处拍照。
　　回到酒店，拉上所有的窗帘，在室内巡视一圈，找到五个窃听器，三个针孔摄像头。利索地拆除后，沈璃躲到一个视觉死角，靠着墙翻看相机中的照片，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两三个“熟面孔”。
　　哼，看来是下了血本了。冷哼一声，沈璃思索起来。
　　这些人把她和白笙诓到国外到底是什么目的？
　　到国外来，很多事情都好办了，比如借刀杀人，比如栽赃嫁祸。但是原因是什么呢？毕竟她们是局里的精英人员，没有正当理由，秘密处死是说不过去的。除非，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沈璃突然想起上次拿到的存储卡，里面有一份加密文件，因为需要白笙破译，就留在了白笙手里。
　　糟了！
　　沈璃靠在墙上，后背传来冰凉的感觉，让沈璃觉得心里更凉。
　　已经过去三天，看来白笙跑掉了，而他们没能得手，不然不会来跟踪她，他们想从她这里找到白笙的下落。
　　当天晚上，沈璃偷偷潜入了白笙入住的酒店房间，果然已经人去楼空。房间不是很凌乱，却有被人翻查过的痕迹。
　　沈璃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符号。
　　一路追着白笙留给她的线索，沈璃来到了一座位于市郊的废弃工厂。她没有直接进去，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从一侧的外墙轻盈的爬到了五楼。刚进入房间，就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璃环顾一周却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好掏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贴着门站好。
　　声音在门口停了下来，一阵寂静后，就听见白笙虚弱的声音：“阿璃。”
　　沈璃赶忙开门，把白笙拉了进来。只见白笙面色苍白，一只胳膊简单包扎贴在胸前，伤处还渗着血，右腿微微抬着，显然也受了伤。
　　沈璃扶着她到角落里坐下，从背包里拿出药和绷带，想重新处理伤口。白笙却拦住了她，轻轻摇头，从脖子上扯下项链，掰开吊坠，拿出了里面的存储卡，轻声说：“局里高层有问题，派来的是局里的高手，先把文件发出去，不要给组长，给张局。”沈璃取过存储卡，插进设备中，开始操作。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爆炸声，巨大的热浪带着炸开的门板石块直奔沈璃而来。白笙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伏在沈璃身上，两人被爆炸的余波直接压倒在地。
　　沈璃迷糊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她立刻爬起来，顾不上浑身疼痛，半抱着白笙靠在自己身上。白笙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脑后渗出了鲜血。
　　“白笙，白笙，你醒醒。”沈璃低声喊着，一手压住白笙头上的伤口，但白笙毫无反应。
　　门口光影晃动，两人身上映出几个红色光点。沈璃凤眼微眯看向门口，一只手摸向自己腰后，嘴唇微翘，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居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来人一愣，沈璃趁势一甩手，把炸药甩了出去。几人迅速开枪，炸药跟着炸开，威力之大，几乎炸垮了半边楼房。
　　沈璃紧搂住白笙，唇边还挂着笑。
　　没想到你弄出来的炸药还不错，不要怕，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第二天，A国报纸报道：M市市郊废弃工厂发生爆炸，怀疑是由于工厂废料没有及时回收处理所致。因为工厂位于市郊，人烟稀少，所以未造成人员伤亡。
　　而在京都，国安局内部发生叛变事件，导致多人死亡。其中两个情报人员在国外被暗杀，遇害之前，她们将高层叛变证据传回国内，帮助国安局抓出内部蛀虫。由于两人在国外被杀，未找到尸体，国安局无法承认她们身份，于是将她们归为国安局失踪人员，档案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