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清嘉如画

4、第 4 章

　　两人便出发前往鲤镇。不曾想路上突逢暴雨，叶初阳和楚墨只得暂时找个落脚处，在一间小客栈休息一晚。风雨声很大，叶初阳躺在床铺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到了半夜，风雨渐渐止息，屋子那头的楚墨却不安宁了。叶初阳走过去看楚墨，只见楚墨眉毛扭成一团，冷汗直冒，浑身哆嗦，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在梦呓什么话，不时发出一些嘶哑的呻吟。突然楚墨双眼一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叶初阳就坐在楚墨床沿，刹那间不假思索地，一把揽过楚墨，像哄三岁小孩子般轻拍楚墨发抖的肩头。“没事的，都过去了。”
　　楚墨刚从噩梦中醒来，冷不丁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对十来岁的楚墨来说，叶初阳的胸膛足够宽广。梦魇逐渐消散，显得怀抱那样真实。他抬头，对上那人温柔到极致的眉眼，一时忘了身处何方。
　　原来梦醒，还能以这种方式。

　　三月，到达鲤鱼镇。
　　鲤镇在大漠中难得的绿洲中，本来是没有鲤鱼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从什么地方，带来了几尾鲤鱼，放生在鲤镇的小湖泊里，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逐渐养出了有着七彩鱼鳞的鲤鱼。后来这里的鲤鱼驰名天下，可谓一尾难求。
　　叶初阳到了鲤镇，并不急于找客栈，而是带着楚墨去了落水轩——鲤镇当地最大的锦鲤交易处。
　　鲤镇近年来养殖的鲤鱼虽然越来越多，但是质量层次不齐，要买到最好的锦鲤，还是得来这落水轩。听闻这落水轩的老板陈倾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来落水轩做锦鲤交易的人，无论单子多大，一概是和陈轻的义弟李染一商谈，无一例外。渐渐地民间就有传言，陈老板体弱多病，李染趁机夺权，把落水坊掌控在自己手中。叶初阳到了落水轩，李染一见了叶初阳，急忙抛下手边的生意，走到叶初阳身边，恭敬地道：“叶公子来啦，先生这回儿正睡着呢，公子不妨在内室等一等，等陈先生醒了，我马上去请叶公子。”
　　“嗯，不急。”
　　“公子里面请……这位是？”李染看了楚墨一眼。以前从未见过叶公子带人来过鲤镇。
　　“我新收的画童，性子有些孤僻，还请李先生多多担待。”
　　“原来是叶公子的画童，请进吧。”李染道。
　　和外头喧嚣吵闹不同，落水轩的内室十分安静，室内布置简单雅致，点着味道清新的安神香。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古籍，倒像是读书人家的书斋。

　　不一会儿，李染一让人送上点心：一壶龙井茶一盘龙井茶酥。叶初阳拿起一块，递到楚墨嘴边，“尝尝看，陈轻的龙井茶酥很不错。陈轻原来是江南人，后来才到这鲤镇，时常想念家乡的龙井茶酥，每年都差人去一趟江南，采摘最新鲜的龙井茶，制成最新鲜的龙井茶和茶酥。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过一过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