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一级辅助》北枯子

25、同类

　　“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伊格纳兹坐直身子，感觉到从肩头滑落的外套，楞了一下，把它还给奥兰佐。

　　扬声器的结束词已经说完，众人开始离场。两人披上斗篷混在人群中放任他们把自己往外带。一会儿就重见了二卫一点也不晴朗的夜空。

　　伊格纳兹率先拐入一条随处可见的小巷，奥兰佐紧随其后。

　　“你要说的是最后上场的那个女人吧？”往里走了一截，伊格纳兹主动开口。

　　“你怎么知道？”

　　“摄像头就是我的眼睛。”伊格纳兹轻轻一笑，说，“而且我跟她也有点儿接触……先说说你的吧。”

　　“我打不过她。”奥兰佐干脆道。“她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十连胜夺取登舰权限的做法，是不行了。”

　　“这一点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伊格纳兹评论，“毕竟是市场价值千万的东西呢，竞技场怎么可能让人轻松拿到。”

　　奥兰佐显而易见有点丧气，沉默不语。

　　“不要紧，本来我的份也必须想别的办法。”伊格纳兹见状，好心安慰道，“刚好，我要说的就是有新办法了，虽然不清楚靠谱与否。”

　　“这次进数据网，意外很多……”

　　黑暗的巷子中，少年低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他在数据网中游荡没多久，就遇见了另一道意识，很强大也很有经验，却意外的温和友善。他被引导着学会了对数据流的更多应用，也初步意识到了作为一名数控师——这是那道意识对他们这种存在的称呼——的意义。

　　“带了我一阵子，他就把我推出来了，我只来得及看一看表层的数据，没法到后台去。”

　　“所以说，这里还有人和你的异能一致？”奥兰佐的第一关注点有点不同。

　　“嗯，而且，他要比我老练得多。”伊格纳兹感慨道，“学到了不少…如果给我一段时间锻炼，我也许可以带着你直接混进离开的星舰。不过既然有其他选项，还是规避风险吧。”

　　“送我出来时那家伙说，如果我是想找离开二卫的方法，可以去北城区找希里亚小姐。”

　　月光映照在两人的眼睛中，折射出凝重的神色。

　　“你要相信吗？”奥兰佐问。“这也太巧合了。”

　　“我也觉得这事奇怪……”伊格纳兹显得有些犹疑，“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同类？精神系本来就少，我的异能种类应该更稀有。何况异能很大程度上受基因影响……”

　　要不是确定伯爵家的人不会来这种破地方，他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长辈。

　　而且即使有些说不通，他内心依然不自觉地倾向于听从那人的建议，去看一眼北城区的希里亚小姐。

　　伊格纳兹把这份直觉同奥兰佐说了，奥兰佐却意外地没再反对。

　　“异能者的直觉是有一定预见性的。”说这神棍似的话时，青年的神色非常严肃，“你说他的异能同你一样——或者至少近似吧，就说明他不可能用异能影响你的直觉。”

　　“毕竟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双异能者呢。”

　　——

　　北城区是四个城区面积最大，也最繁华的一块。伊格纳兹第二天通过进入北城区的简单关卡后，所见的一切都生动地为他阐释了这一点。

　　与他们一开始落脚的西城不同，拥有最丰富矿产资源和随之而来的最大规模人口的北城区，从入口处就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

　　它没有像西城区一样划分出专门的交易区，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地方能容纳这繁荣的贸易，街上处处有开门迎客的小店铺，卖食品，衣物或者自己制作的小玩意儿；也有在路边铺开垫布直接吆喝的，路人时不时驻足观看，一副悠闲的模样。

　　“都不用工作的吗？”伊格纳兹嘟囔，他对巴勒莫的人们一大早就成批赶去矿上的场面实在太过印象深刻了。

　　“马上迁移季了，这几天是丰收节啊！”路过的孩童听到他的话，朝他扮了个鬼脸，“真笨！”又飞快地跑开了。

　　“迁移季，丰收节……？”

　　伊格纳兹想了想，走出几步，蹲下身问路边的摊主：“你们这摊子还能摆多久啊？”

　　摊主是个大叔，抬头不悦道：“一年到头都在这儿呢，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伊格纳兹马上摆手，“我是说，丰收节快结束了吧？还有几天迁移季啊？我这过的日子都忘了。”

　　“嚯，小伙子以后说话注意点。”大叔的脸色可见的好了不少，“还有六七天吧。我看你这都算不清楚，不如买个日历？”

　　他伸手指指摊子上的一只小小的挂坠。它的构造还算精细，上面有两块可转动的轮盘，用它们对照恒星和以利亚主星在天空中的位置，就能知道日期和季节。

　　尽管很快就用不上了，伊格纳兹还是买下两个，顺手递了一个给奥兰佐：“反正不贵，拿来做纪念也不错。”

　　奥兰佐拨弄一番，欣然揣进了兜里。

　　接下来，他们又在问消息的过程中获得了帽子一顶，指向针一个，简易地图一份，还有一份免费发放的北城区概况小册子。

　　“行了，这下直接去核心成员的居住区就好了。”伊格纳兹戳戳地图上一小片以示尊敬的空白，打趣地道。

　　“没人引荐，怕是进不去。”奥兰佐客观地说。

　　连地图都不能具体标明，那片地方的安保一定异常严格。毕竟是求人办事，他们总不能硬闯。

　　“这倒不一定。”伊格纳兹反驳道，“那人给了人名不给地址，也不给联络方式或者口令之类的东西，也许就是要考验我们呢？”

　　那位希里亚小姐总不能是无偿帮忙，八成是自己的能力对她有用。如果是这样，自己前一天才被引导了数控师的能力，第二天就被门禁拦在外面，也未免太丢脸了吧？

　　奥兰佐无法反驳这个分析，甚至觉得有点道理。

　　于是自出生以来都行端坐正的克利福德小少爷，迈出了自己违法乱纪的第一步——爬围墙。

　　“过一会儿，我会在有这片地方视野的人家中都弄出一点小动静，保证他们不会注意窗外的情况。”伊格纳兹花了五分钟把自己艰难地固定在了奥兰佐背上，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这里给你的空隙只有十几秒，把我们俩都倒腾过去——能做到的吧？”

　　没办法，数控师又不能在围墙上开个孔，爬又爬不过去，只能仰仗小伙伴了。

　　“没问题。”奥兰佐度量了一下两边墙壁的距离和围墙的高度，十分肯定，“我负重越野的时候不论是负重还是障碍物，都比这难多了。”

　　人类体质在走向星际的过程中大幅变化，质量不变的前提下，力量增长十分夸张。

　　而二卫的引力，远不足联邦几大主星的通用引力设定，背起来就更加轻松了。

　　“行。”这个队友目前为止还是挺靠谱的，伊格纳兹选择信任。“那么三、二、一——开始！”

　　旁边两栋楼中，还在家中的户主们忽地感觉哪里不对劲。下一秒，门铃疯狂响起、照明灯高频闪烁、磁悬浮置物架嘭地一声砸在了浴室的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