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风》魔道祖师阅读体回顾体》梓瑶Ame

12、第十二章 莫道人间总不知

　　人的性情虽多为天生，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傲骨铮铮，有些人骨子里就是上善若水。但后天的启蒙也尤为重要，倘若将一个沉静的人放逐于喧嚣市井，难免不为浮华所动，许多人在潜移默化的时光里慢慢地改变最初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画面中的魏婴洋洋洒洒地挥舞一套拳法，突然一击左勾上带拳，江枫眠原是带着探究的眼神而后不由得嘴角上翘，只见魏婴手臂一拧整个人翻了个跟头，又一脚蹬了过去，切换玄妙，甚至让人措手不及。待他收招回息，江枫眠笑着指点“这，不是基本的江家拳法。”小魏婴挠了挠头，骄傲地勾起嘴角“是，我就是练着练着觉得拳法是死的，可这人是活的，熟悉江家拳法的人肯定能看着一个动作猜出下一个动作，那为何不反着打？打一个措手不及。”汗珠挂在少年的额头，又调皮地浸湿领口。

　　江枫眠笑得欣慰，摸摸他的头，任他走到校场的一旁，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虞夫人有板有眼地给江澄示范拳法，江澄像是感应到了他那抹温和的目光，眼里流光一转，正挥出的拳瞬间一缩，即刻换作弓步扫腿。虞紫鸳突然断喝“谁许你私自换招？”正凝眉注视着江澄的江枫眠看着僵直在原地甚至忘了收回扎马的腿，走下来“阿澄，不要急于变招，练武切忌心浮气躁。”

　　江澄看着年幼的自己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江厌离吸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安抚这个弟弟，又看了看对视一眼皱起眉头的江枫眠夫妇，暗自思忖。仙门百家的修士唯唯诺诺地闭上了嘴。倒是青蘅君和聂老宗主的对话打破了这份平静。“看来，这位魏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变通之法如此通悟。”“多亏虞夫人拦着了啊。”江澄的手指不由得慢慢收紧，深吸了口气。

　　只听画面上的虞紫鸳断喝“怎么？他魏婴就是思变，你儿子就是浮躁？江宗主好正的心啊，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怎么教育。”也许上苍是公平的，给了他一个双亲俱全，衣食无忧的家，又给了他一个儒雅优秀的父亲，一个卓越骄傲的母亲，所以才会给他安排一个看似完美和谐实则暗藏无奈的家庭关系。每当他快乐地和魏婴游乐归来，总是会听到母亲无休止的数落，这时候，他总会交织着对父母又爱又怨的复杂感情，他爱那个温柔达理的父亲却怨他对母亲的无奈神色，他爱那个骄傲强悍的母亲，却怪她总在冷面下令父亲越来越远，而他的性情亦在这狭窄的角落变得阴晴不定。

　　“所以，三娘子，你其实也看出来了？”江枫眠握着她的手，抬眼笑得温柔。

　　“不然，我拦着这混小子做甚？”虞紫鸳叹气轻嗔了一句，竟有一丝娇媚。

　　江澄却像是被击中了一般，“看出什么？”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话，任由江澄去画面中寻找答案。

　　画面中的江枫眠没再理会虞紫鸳，拂袖而去，却转身去了药室，将一管药膏收入袖内离开。虞紫鸳咬着牙提着领子训斥了江澄一顿，只留下银珠盯着他对着木武童一遍遍重复早已熟练的拳法。魏婴凑过去，呲牙做个鬼脸像是想逗乐他，却被银珠拦在一旁，看着江澄背上的衣料被濡湿一片，眼珠转了几转，一溜烟跑到了江厌离的闺房。刚想迈出一脚，遍听见了虞夫人的话音。“阿离，一会你去校场接你弟弟回来，顺便看看他右手肘，这是伤药，不知死活，都挥了一半才变招，这一收手，不挫的红肿就算他命大，又是想给他那个爹看，看什么看，他爹看吗？他娘不受待见，他也一样。”魏婴一闪身躲进了墙角，看着江厌离跟着虞夫人一并离去，拍了拍胸脯回了房间，等着江澄。

　　江澄一边揉着小臂一边嘟嘟囔囔地走到床上，一把推开江厌离的药膏“我不上药，我不上药，上了有什么用，爹还不是觉得我没用！”说罢一翻身合衣就趴在床榻上闹起了脾气，肩膀一耸一耸，慢慢地没了声息，徒留无奈的江厌离和尴尬地不知所措的魏婴。“师姐，药给我吧，等他睡熟了，我就给他上药，天色不早了，师姐回去睡吧。”

　　小魏婴拄着脑袋观望江澄的动静，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打滚，畏手畏脚不敢上前，生怕惊动了还带着火药桶的江澄，迷迷糊糊间眼皮撑不住就歪着小脑袋睡了去。江枫眠却提着灯笼迈了进来，看着正趴在榻上捂着小臂的江澄，伸手揽进怀里，撩起衣袖，仔细地揉搓他泛红的手肘，抽出袖管的药膏，精心涂抹。摇着头似是自言自语“这孩子，这性子真是随了三娘子，这股子不服输的气劲，连自己都不在意，不磨磨他的性子以后接了家主的担子，不知要吃多少苦。”小魏婴睡的糊涂，脑袋一歪，重重地垂了一下，恍然睁开眼，像是看见江枫眠守在江澄的床边，突然红了眼眶，连忙转了身背过去闭上了眼，想把这一幕甩出脑海。

　　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免不了经历离合悲欢，就像阴晴圆缺，有如潮起潮落，流光从来不会多情地将人照料，所以他早早学会了迁就岁月的漠然，只是在泪眼朦胧间扯给自己一个微笑，告诉自己，其实，现在已经很幸福地在这偌大天地间有一方温暖的栖息之地。

　　“爹，所以，你们是因为看出来我是为了演示给你看突然变招却不能卸力才……”江澄突然收声。一段复杂情，一段交织缘，缘来缘往，怪得了何人？

　　在爱里，我们都是无知的人。爱到底是什么？江枫眠对虞紫鸳是爱，虞紫鸳对江澄也是爱，江澄对父母同样是爱。只不过，她们有的爱的隐忍，有的爱的霸道，有的爱的执拗罢了。可因着我们的热烈遍不懂平和的爱，因着我们爱的执拗边任由爱化作一把刀，那些刻骨深爱的人，被我们亲手伤害。这世上的一切情份，都有因果，是债就当还，是孽就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