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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下午放学的时候淮煊正习惯性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周航看乐了:“诶煊哥你去哪儿,今天有晚自习呢。”
      张乐乐也笑得嘎嘎地:“对啊,您选秀上了今儿还得去看剧本呢。”
      淮煊:“……”
      其实他们不知道还有更惨的,他还有一块疆土需要去清理。
      秦霁已经选好了把竹扎的扫帚,淮煊无法,只能跟李星河说让他帮忙给徐姐请个假,然后提着扫帚和垃圾桶跟着走了。
      “靠,这儿才是学校垃圾投放地吧,学生这么乱扔学校居然没管!”
      淮煊走到楼后面一看,整块地堆了好厚一层垃圾,包装袋饭盒烟盒烟头,教室桶装水套的塑料袋,坏了的扫帚拖把破抹布什么都有。
      是一块非常不想涉足,并且永远远离的疆土。
      他皱着眉头捂住鼻子,幸好不是夏天,要不这一进去就得爆发生化危机。抬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监控,怪不得学生敢这么猖狂。
      “素质呢!”淮煊憋炸了,“读那么多书有屁用。”
      “你为什么来这儿?”秦霁问他。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怼我。”淮煊看着面不改色的秦霁,发自真心地问:“你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然而并不是,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秦霁刚才差点转身就走。
      “你觉得我们不扫了直接跑路会有什么后果?”淮煊问。
      秦霁看着眼前因为昨晚一场雨而看着更加腐烂肮脏的地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我觉得我想再转一次学。”
      没想到这位曾经拎着钢管的铁血男儿居然被八十平方米的垃圾逼到想转学了,淮煊本来眉头皱得死紧,满脸都是嫌弃,结果听到他这句话差点笑出来。但没有,因为他觉得如果笑的话搞不好呼吸力度大了会被熏死。
      “算了动手吧。”淮煊把垃圾桶一放,发现光有扫帚没用,这垃圾估计得拿铲子铲,铲完还得用高压水枪冲掉地面的脏污,然后倒十瓶消毒水才能彻底干净。
      “我就知道你们差两把铲子吧,我听他们说才知道你们被罚到这儿来了。”淮煊刚想回去就看到了周航来了,“给,我跟你们说,这清洁区我高一刚进校时就打扫过一次,不用这东西真弄不了。”
      “这垃圾都堆一年多了。”淮煊皱着眉,“细菌得在这有多少辈人了?多代同堂了都。”
      秦霁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你们赶紧动起来吧,”周航捂着鼻子往后走,“这得挺久才能弄完,我不能待了,煊哥你描述东西太恶心了。”
      淮煊一把拉住他:“是不是兄弟?”
      “废话!”周航下意识答完立马反应过来,“不……不是煊哥……”
      “兄弟讲不讲义气?”淮煊揽着他的肩,“你既然打扫过,有经验多节约时间。”
      周航苦兮兮:“煊哥,我想回家。”
      “回什么家,晚自习呢。”淮煊强行拉他成立垃圾作战三人组,“赶紧的,弄完我请你吃饭。”
      周航看着面前的垃圾堆生无可恋,但实在泛着恶心连想死都绝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煊哥,这时候就不用说饭了。”
      用尽了超强的意志力,三人终于打扫完的时候已经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光运垃圾就是几十趟,喘息都不敢用力,看到那些粘稠物难以言喻的颜色就有点希望自己瞎三十秒。
      等打扫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时,三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人间。
      “说真的,太痛苦了,还不如罚我扫厕所。”淮煊和秦霁一人一边拎着只垃圾桶的把手,“今天怎么这么霉?我跑食堂跑了一年半了,头一次被罚,还罚这么狠。”
      秦霁看他一眼:“那你以前怎么没被罚的?”
      “以前自己都能揣走呗,而且以前超市有个后门,从哪儿可以避过保安亭,不过这学期一开学就关了。我今天想着你跟着可以多带点么,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保安叔叔啊,谁知道你这么叛逆。”淮煊说。
      秦霁没说话,过了几秒又问:“你们要回家吗?”
      淮煊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回教室。”
      周航一脸懵逼:“不是上自习吗,你们去哪儿?”
      “兄弟,那就麻烦你提着回去一趟了!”刚好绕过了博智楼,淮煊把自己手里的扫帚和铲子扔到垃圾桶,又把秦霁的也扔到里面。
      “啊?”周航还没反应过来。
      “秦霁,走这边!”淮煊已经带着秦霁从楼旁边小道溜了。
      “给!”淮煊带着他去了宿舍楼下的澡堂,又给他递了张卡。南方的澡堂都是分隔间的,淮煊掏出钥匙从柜子里拿了两包衣服和一洗发露,看也不看匆匆塞给他一套衣服后自己就一秒也等不及地钻进了隔间。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要洗澡。秦霁心里想了下,但没问出口。
      周航只是帮个忙,淮煊和秦霁主动做了大部分的工作,所以他俩脏得严重得多,衣服裤子胳膊上都有。低头一闻全是味道,回去上课忍受三节课实在是做不到。
      淮煊在里面已经冲上了,他说:“秦霁你赶紧,一会儿别又迟到了,我可不想再受罚了。”
      本来从来没穿过别人衣服的秦霁正犹豫着,听到这话还是没说话,进了淮煊隔壁那间。
      听见秦霁那儿也有了水声,淮煊就从上面递过来洗发露:“我跟你说,你可太走运了,我们平时不是老打球吗,基本都在这儿存了衣服,我昨天来的时候想着懒得哪天再来麻烦,索性带了两套,没想到给你用上了。”
      “嗯。”秦霁就应了声,刚打开洗发露,隔壁的橘子香气已经在温暖的浴室中氤氲开来。
      “原来你是真话少啊。”淮煊那边搓着泡泡说,“我以为你就只是刚来不愿意说话来着。”
      “嗯。”秦霁又应了声,估计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想了想问道:“你怎么有两张卡?”
      “下午课间给班长借的。”淮煊说,“但我早的时候忘了给你了。”
      秦霁有点惊讶于淮煊的细心。
      “我之前知道那儿打扫挺费力的,出汗避免不了就带张卡保险,但没想到居然能脏成那样。”淮煊开了水开始冲,“幸好我带了卡,要不看你刚才的意思,还要回家,你是做了不上晚自习的打算了?”
      秦霁:“对。”
      淮煊:“……我发现你是真的牛。”
      “没。”
      “你好了没?”淮煊那边已经开始打开袋子套衣服了。
      “马上。”秦霁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卫衣和运动裤,用里面的毛巾擦干头发后,就把衣服套上了。
      “诶毛巾递过来一下,”淮煊打了个冷战。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来,淮煊把东西又给塞进柜子然后上了锁。
      “你还挺白。”淮煊坐在柜子边的长沙发上穿鞋时随口说。
      秦霁头发还湿着,显得黑亮,所以皮肤被衬得特别白。
      淮煊发色比较浅,看起来很柔软,他皮肤不像秦霁那么冷,洗过澡看起来更像是透着嫩的白。
      于是秦霁直白道:“你也白,牙没长齐的小孩那种白。”
      “……………”淮煊想给他两脚,觉得有时间还是要一定得打一架,不过现在不行,他最后又比了个中指:“有病。”
      “走吧。”秦霁没看到,先走了。
      “我靠没擦干好湿,下次带个吹风机。”刚出了门淮煊就被晚上的冷风吹了个透。
      秦霁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
      “没事,足够了。”淮煊走着走着打了个喷嚏,“我靠怎么这么冷。”
      秦霁道:“你存衣服的时候没想着带秋裤吗?”
      “……”淮煊,“滚!”
      秦霁低头笑了一下。
      “哟您还会笑啊。”淮煊实在忍不了这大风,把帽子一扣,“我还以为你除了会嘴上嘲笑就跟笑不沾边了呢。”
      “那两个同学,很悠闲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保安叔叔一声吼,两个人在灯光下奔跑,道路两旁的树沙沙响。
      两人以刚洗完澡格外眉清目秀的干净少年模样到教室时准确击中了女生的少女心。
      “安静!”没想到居然是王忠军已经回来了,淮煊心里瞬间闪出“卧槽”两个字。
      “上课已经半小时了,两位同学。”王忠军严格出了名,在他眼里没有“不知者不罪”,只有“无知者死罪”以及“不会提前做准备者格杀勿论”。所以即使班长颤颤巍巍站起来说秦霁并不知道数学晚自习要提前半小时到也没有任何作用。
      什么半小时?淮煊无语,不是通知说今天晚上不上数学晚自习换成英语了吗?
      然而这些通通被称为狡辩,最终两人拿着卷子站到了教室外面。
      淮煊叹了口气问秦霁:“你是来克我的吗?”
      “我也想问你。”秦霁说。
      其实下午他们为了赶时间做得很快了,但即使不吃饭到教室也差不多只能赶上上课。而且因为赶得比较猛,还没吃饭,现在又累又饿,饥寒交迫。
      今晚月朗星稀,风时不时吹过。能或远或近地听见楼层里各个班老师讲课声和学生的回答声,远处是安静的操场和高大的香樟树。走廊空气清冷,橘子味的香气浅浅淡淡,若有似无。
      淮煊漫无目的地发着呆,最后转到“我要是吹感冒了,是不是就不用去参加那个舞台剧了……算了老妈和奶奶会骂死我。”
      “哎。”淮煊用手肘碰了碰秦霁。
      秦霁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想到去参加英语演讲?”淮煊问。
      秦霁靠到墙上:“打架得了处分,拿奖能消除记录。”
      “啧,你这人是真的欠揍。”淮煊摇摇头。
      秦霁:“为什么?”
      “别人是为了荣誉,结果你是为了补打架的洞。”淮煊说,“别人和你出发点都不一样,和你做对手太憋屈了吧,更别说你还拿了第一。”
      秦霁没说话。
      淮煊打了个喷嚏,秦霁看他一眼:“你不会感冒了吧。”
      “我一般不感冒,”淮煊说,“不过冷了爱打喷嚏。”
      “我让你们出来看卷子,结果你们被罚的比他们里面坐着的还要自由舒服啊。”王忠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处,“不想进来了是吧,那你们站着吧,今天晚上也别进来……”
      “阿嚏!”还没说完就被淮煊一个喷嚏打断了。
      王忠军一时有点下不来台,学生眼看着快冷感冒了,但自己又才刚刚放完狠话。
      “怎么穿这么少?你们俩校服呢!”找到了着入点,王忠军骂道。
      “打扫卫生时弄脏了。”淮煊说,鼻音很重。
      秦霁蹙了蹙眉,不会真感冒了吧,这么就症状就上来了?
      “先赶紧滚进去!”王忠军拿着戒尺指了指他们,“下次再迟到,你们才知道真功夫。”
      两人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只想赶紧坐下休息会儿。累了一下午,近三个小时,从中午十二点后到现在还没吃饭,是真的有点腿软。
      高二一班其他五个主课老师出了名的脾气好,王忠军一个人把所有暴脾气都给占了,上课时目不敢斜视的大家下课了才纷纷上来给安慰:“煊哥,给你们买了晚饭,赶紧吃吧。”
      这语气,和探监时送饭的一模一样。但两人显然没有在乎。民以食为天,秦霁吃了口皮蛋瘦肉粥,理解了。
      淮煊吃口饭好像就能满血复活,还在跟大家说:“当体验生活了,是吧秦霁?”
      声音轻快嘚瑟,哪还有鼻音,秦霁满脸麻木。
      某人说的是带他奔小康,最后连温饱问题都没能解决。
      饥一顿饱一顿还带苦力劳动,真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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