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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   淮煊第二天被手机闹钟吵醒的时候,有种这一夜被缩减了的错觉。也许是因为睡得太好,刚闭眼,再睁眼就快七点了。
      侧对他睡的秦霁醒得早一点,手背正搭在眼上缓和明亮的光线刺激。
      淮煊完全没有刚醒来的怔忡,看见秦霁的侧脸和手指就一阵心跳加速。他眨了眨眼,把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往外赶了大半才开口:“早。”
      秦霁撤了手,表情不太好看:“你第一次闹钟响了的时候你就该说这句话了。”
      淮煊表情疑惑,无辜加茫然。
      “……”秦霁没好气地说,“既然起不来,你定那么多闹钟干什么?”
      淮煊反应了两秒才说:“平时六点就得起,这两天不是考试吗,定的闹钟忘了取消了。”
      不等秦霁应声他又说:“我睡觉沉,没听见,你怎么不叫我关。”
      还好意思说。某人睡着了领地意识太强,枕头就是他的命。秦霁几次三番想拿他枕头下的手机,枕头被这人又躲又拽,还耍无赖地拿脸往秦霁手上蹭,嘴里嘟囔着“就睡一会儿”。
      秦霁:“……”
      还能怎么办,只能忍。但禁不住他这位男朋友实在是太能了,一次闹钟响满一分钟自动停下,贪睡时间还只有五分钟,这就算了,某人不知道到底定了多少个闹钟,这个还没完下一个都快来了,简直轮流交替着响起。秦霁闭了闭眼忍不住,差点把淮煊掀翻才好不容易得到手机,又因为不知道密码,只能响一次关一个。这一个小时内几乎没怎么睡好。
      淮煊心虚地想起自己设的一排闹钟,带着歉意笑了笑:“那什么,这不是怕早上醒不来么。”
      “是么,这不间断的音乐我还以为你用闹钟当催眠曲呢。”
      淮煊干笑两声。
      秦霁掀了被子坐起来,他穿着淮煊宽松的白T恤,没怎么坐直,肩背比成年人单薄,脊骨明显,有种很舒服干净的少年感。
      淮煊眯了眯眼,觉得自己阳光少年的形象要毁在男朋友手里了。
      秦霁看着手机里方郁清让去吃饭的消息,回复了两句,然后看向淮煊:“不早了,起床。”
      “不想起。”淮煊的眼睛说闭就闭,“不吃早餐了,我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行,你可以不起。”秦霁作势要掀开被子起床,“不盖被子好好躺二十分钟。”
      说完就要伸手拿被子,淮煊一个激灵下意识抓紧:“不行!你是什么狠心的男朋友,心怎么这么硬?”
      秦霁居然还点点头,毫不手软还要扬手,淮煊笑着拉,拉不住一个蹦跶起来,结果刚蹦起来就“嗷”的一嗓子给摔回去了。
      秦霁下意识想上去看看,下一秒又了然地笑了:“起来吧,别犟了。”
      “我的肉快从我大腿骨上离家出走了。”淮煊心有余悸地捶了捶腿,“我快骨肉分离了……”
      秦霁:“……”
      作为顶级学霸,听着别人乱用成语简直是受罪,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男朋友,只能忍着走远点。
      刚还惊魂未定的淮煊一看见轻飘飘起身的秦霁,顿时不信邪地往秦霁身上一扑,在他腿上挠了一爪子,随后又在他眼神里怂着解释:“我就看看,同样是蛙跳两圈半,你怎么不疼。”
      秦霁挑了挑眉,淮煊心尖一跳。
      十分钟后,被秦霁欺压得腿都酸麻木了的淮煊,默默听话地下了床,红着耳朵着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出门的时候正好七点半,三分钟到达秦霁家。看到方郁清时淮煊心虚地打了招呼,方郁清气色不错,看到他笑得很温柔:“小煊,你们来了。”进门后方郁清继续说,“昨晚小霁给我说的时候我让他带你过来,他不愿意,不然你们也不用这么早还得过来。”
      淮煊连忙摆手:“不不不阿姨,是我太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方郁清说,“反正小霁一个人我也要起来给他做早餐。”
      秦霁看出淮煊的不自在,坐在桌前岔开话题:“我爸上班去了?”
      “市里临时有点事,早上六点就出门了。”方郁清见秦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就直接坐在淮煊对面,笑着问,“小煊喝不喝米糊?红豆薏米和坚果仁放一起弄的,要是不和胃口我还煮了点粥。”
      “喝的,谢谢阿姨。”秦霁给他倒了一杯,然后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早餐说:“妈,今天比以往丰盛。”
      方郁清冲着他蹙了一下眉,嗔怪道:“看出来还说。”说着还向淮煊告状,“他真是,居然冷着脸揭穿我。”
      说到这个,淮煊太有共同语言了:“阿姨,像秦霁这么酷的人,以后皱纹都找不着机会长。”
      “嗯嗯就是。”
      秦霁无奈,面对看着他笑得促狭的俩人,心知解释他其实没有冷脸也没用,只能默默给方郁清的面包抹上蓝莓酱,给淮煊的华夫饼淋上巧克力酱。
      吃完早餐秦霁上去换衣服的时候,方郁清和淮煊聊天,听说还要期末考时顿时替他们不平道:“今天考完试居然还有期末考试啊,真是太不人性化了。你们要记得劳逸结合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嗯。”淮煊笑问,“还说我们呢,阿姨您也是,早起做早餐很辛苦吧。”
      “不辛苦呀,我也没有经常做。”方郁清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有你叔叔不在家我才敢偷偷做,他不让我太早起,因为我身体不太好。不过医生说过,我要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而且我觉得今天我起得不算早,都快六点半了,妆都没来得及化,素面朝天就让你们看到了。”
      淮煊笑着假装惊讶地哄道:“真的假的,没化妆皮肤也能这么好?阿姨,您说谎吧?”
      方郁清被哄得特别开心,还像小女生一样双手捧了捧脸,神情透着欢欣:“奇怪,知道是假的听着也开心欸。”
      还没等淮煊反驳她又突然羡慕地说:“你妈妈肯定很开心吧,你这么暖心,这么开朗。小霁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笑,都不会夸我。”
      淮煊想想自己从小让何涧操的心,觉得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再想起秦霁那张轻易不做表情的脸,平平静静噎死别人的样子,说:“其实秦霁面上有些时候因为太冷淡,会让人觉得他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不是,比如他就特别在意您,每次我们不管在哪,在做什么,只要是您的电话或者信息,他都会很认真地回复,从来不敷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他也就是不擅于表达,其实心里特别爱您。”
      方郁清很仔细地听,听完有些难过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我只是希望他再开朗些,能和我们自在随意地坐在一起聊天,愿意分享生活,向我们诉说抱怨。平时只要我问,他会特别详细地告诉我他在学校里的一点一滴,但是那是描述性的,平铺直叙,不会带太多的感情色彩。”
      “我知道他爱我们,可是他已经不太会展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习惯性地把情绪收拢在内心。”方郁清咬咬下唇,“他小时候受了好多苦,我也只能把爱一点点补给他。”
      受苦?淮煊一怔,他还没和秦霁聊过秦霁的小时候,受什么苦他也全都不知道。他正想问,方郁清却吸了口气呼出来,转而重新笑着说:“不过我发现,小霁和你在一起时,居然会情绪外露,高兴不高兴,生气还是无奈,就是闹别扭都能一就看出来。”
      淮煊:“!”
      这么明显?
      ……一想也是,毕竟是秦霁的妈妈,肯定比旁人更能感受观察到秦霁的情绪变化,只要稍微比平时明显一点,她就差不离能分辨出秦霁的表情。
      “我平时比较欠,他可能就忍不住想骂骂我。”淮煊挠挠脖子,自谦地说。
      “才不是欠,而且,我觉得小霁很喜欢你呢。”
      淮煊一听心脏简直一蹦三尺高,快蹦到嗓子眼时秦霁刚好下来了:“找几套卷子废了点时间,妈我们走了。”
      “嗯好。”方郁清站起来要送他们出门,“我昨天给你收了一下书桌,弄乱了你的东西吧。”
      “没事。”
      “对了,我早餐做得这么丰富,你们也没吃多少,把这几个甜甜圈带着,给玩得好的同学吃吧。”
      秦霁接过,淮煊和方郁清道别后出了门。
      一直到坐上了公交淮煊还有余留的紧张,虽然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方郁清说的“喜欢”不是那层意思,但当着家长的面还是会忍不住地躲避和慌张。
      秦霁看着以往的话痨缄了其口,放下书包后问道:“怎么不说话?”
      “呃……没事。”淮煊把紧张和对秦霁小时候的好奇压下心头,转而说:“对了,今天考试,你找什么卷子?”
      “英语卷和答题卡,周航从昨天要到今天。”
      “看来他是真的发愤图强了。”淮煊给他比了个赞,欣慰地说,“不愧是我弟弟。”
      秦霁没提醒他周航比他还大,无语地闭上了眼养神。
      淮煊从还没和秦霁在一起时,就特别喜欢他在阳光下的样子。那是独属于秦霁的、一种被暖光照耀包裹的冷。光和阴影交替中他看不见秦霁下颌线的小痣,却精准地记得它在哪个位置,离嘴唇几寸,离喉结多远。
      淮煊抿抿唇,又想起秦霁妈妈说他小时候受过很多苦。也不知道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跟小时候的关系有多大。虽然淮煊觉得秦霁这么冷根本没什么,多酷多帅啊,还隔离了许多桃花。但一想到如果是因为小时候的什么事才变成这样的,就只是一想,心里都疼。
      “叮”,忘记开静音的手机来了两条消息,淮煊暂时松开眉毛,解了锁。
      是好久没联系的冯雷,说他们几个要走了,请他们几个明天吃个散伙饭。
      淮煊问了秦霁,得到首肯后才和冯雷敲定了时间,十一点半在饭店门口集合。
      因为上次的聚会,一班有几个人和他们也熟,听说了后都说肯定得去。于是第二天,秦霁和淮煊带着一班好几个人去了。
      冯雷头发短得不得了,见他们来了还呼噜了几把头:“太准时了吧你们,一点儿不吃亏。”
      “周末也堵车。”周航见着人就过去勾肩搭背倍显义气:“不是,你们这才来多久,怎么就要走了?”
      周航摇摇头,说着就来气:“那家老板想把店盘给我们,我们几个穷光蛋哪儿有钱啊,结果那王八犊子,不顾约定,盘给了愿意出高价的人,我们被赶了出来,气不过,不干,就闹了一架,彻底崩了。”
      “黑心。”姜天浩两手一拍,“太黑心了!”
      周航忿忿:“太过分了!”
      淮煊问:“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先去深圳。”冯雷招呼大家进了房间坐下后说,“那边有几个朋友,给人拉货。我们的打算是先跟着干攒点钱,然后去当汽修学徒,以后想干点和车有关的事。”
      “也行,有朋友稳固点比较好。”淮煊说,“以后也常联系。”
      跟着冯雷一碰面,一班这群平时憋着的人就完全静不下来。眼看着酒上了桌,淮煊先看了眼秦霁,对方面色不显。
      都说酒量可以练,淮煊是没觉得。他的酒量乍一看感觉是随机的,其实空腹时三杯就倒,吃饭了能多撑好几杯,但要是白的或是啤的掺了白的,不管吃不吃,不管多或少,十分钟不到就开始晕了。
      “我们先进了社会,先替你们探探路,等你们出来后给你们说经验。”冯雷举起杯,“千里有缘来相会,以后有缘还要再聚,来!干了!”
      “干了!”所有人举起杯,淮煊亡羊补牢地塞了几口菜,最后放下筷子,也跟着举起杯。
      接下来的场景不太受控制,也许是想着很久见不到了,大家都在尽情地玩闹。特别是周航姜天浩章天庆,撸着袖子就跟陈兴几个划拳,口号喊得震天响。
      淮煊是在最热烈的时候被拉进去的,他会划拳,也清醒,因此全程不是赢就是赢了在示意别人喝酒。秦霁靠在一旁,看着划拳也明朗阳光的淮煊,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陈兴喝得有点多,途中要去上厕所,刚出去一会儿,淮煊把酒杯往陈兴面前一放,说:“先喝了,我去上个厕所。”
      陈兴被这句连在一起的话恶心到,差点伸腿踹人,又在秦霁的眼神威胁下默默收回去了。
      冯雷刚从厕所隔间出来要洗手,就见淮煊正站在门那儿:“咱们是朋友吧。”
      “那你不废话吗?”冯雷洗了手,又顺便捧了一把水洗了个脸,“不是朋友能聚这儿吃饭。”
      “那问你个事。”
      “啥,说。”
      淮煊沉吟道:“你跟秦霁,认识多久了。”
      “得有十多年了。”冯雷擦干脸,随意地说。
      淮煊呼了口气:“那,能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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