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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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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数太多,周航当时订了四桌……火锅。
“就这?就这?”说话的男生是数学课代表,叫姜天浩,前段时间一直请假,今天有了好玩的才出现,“周航,我居然天真地以为你会高大上一次。”
“此言差矣,”周航摇摇脑袋,装模作样地说,“大道至简,而且翻滚的火锅才能真正体现咱们的友谊。”
因为人太多,他们让老板把四个桌子拼成了长桌,淮煊和秦霁到的时候还没开始上菜,大家已经每桌火锅七个人大致分好了,见到他们周航连忙让人往旁边挪:“煊哥,快来快来,这儿!”
“秦霁,不坐那儿。”淮煊领着秦霁往另一边走,“周航饭量太大,咱坐远点儿。”
“靠,煊哥,您太伤我心了。”周航说,“我这不是在长身体呢吗。”
姜天浩一手端着杯水回来就听见他这话,于是开他玩笑:“吃那么多,合着全班就你一个人长身体?”
男生们咔咔笑,女生们捂嘴笑,周航切一声:“你们就是嫉妒,能吃是福,再说了,我可是咱班体育委员,吃得多关键时刻好为咱班出力。”
“那烦劳您多吃点,”姜天浩抬起水敬他,“运动会班级拔河一屁股蹲坐绳上,咱们大家都不用出力了。”
大家又是哄笑,周航指指他:“姜天浩,等着吧,回去我就跟忠军讲,你腿都好了还不去上课。”
“别别别。”姜天浩适可而止,认输道,“错了错了,我来给您倒杯茶赔个不是。”
周航翘着腿装大爷,接了。
秦霁坐在一旁难得没看手机,也没抱手冷观,反而端起了水杯,边喝边看他们耍宝。
怎么说呢,
淮煊觉得现在的秦霁才真的处在人群中。
在学校时,明明在一个空间,秦霁却好像总是游离在外,他的周边罩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他自己在其中,对外的一切都不关心,也不会主动去关注。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煊哥?”秦霁突然问他,眼睛还是看着他们在闹。
淮煊大言不惭:“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打架特厉害。”
秦霁未置一词,但点了点头。
“你今天……心情还不错?”淮煊没忍住问了出来。
秦霁往桌上放水杯的手一顿:“嗯?”
“就……平日我这么……呃,自信,你肯定又得损我。”淮煊说着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欠虐,哪有人上赶着找损的。
哦,周航除外。
秦霁一脸看不懂他的表情,但他还是“善解人意”地勉为其难道:“要不定个闹钟,每天定时定点损你。”
“呵。”
“也是,不用闹钟,毕竟你也能每天定时定点自恋。”
淮煊木着脸转回去:“再见。”
难得对方话稠,他惜字如金,只是这风水轮流转,却转不走他的惨败。
大家饿得快枯萎了,没什么精神陪周航玩,他只能找淮煊:“煊哥,你们俩坐边上嘀咕什么呢,我们也要听。”
“他求助呢。”秦霁难得主动答道。
这人一句话成功把所有注意力拉过来了,周航激动得很:“求助?什么?煊哥,你也有求人的时候,我能帮上忙吗?”
“平时不见你这么热情。”淮煊瞪着秦霁嘀咕了一句,然后对一群人说:“怎么这么爱凑热闹,有你们什么事,喝你们的水去。”
“唉煊哥,别讳疾忌医啊,”周航仗义发言,但看起来笑得没心没肺,“有什么事跟大家说啊,跟大家这关系,都会帮你的,对不对?”
一桌子人立马点头。
讳你妹啊,淮煊刚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又听见秦霁说:“没事,我一个人就能帮。”
周航听了就在那感叹新人来了旧人哭,淮煊看了眼“新人”,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神经病,在学校和他同桌还没受够吗,为什么不让他坐周航旁边,饿死他算了。
火锅点的是四个鸳鸯锅,能同时照顾吃辣和不吃辣的人,要蘸碟的得自己去弄,淮煊喜欢吃辣,挖了一勺油辣椒还不够,又加了小米辣,葱花,香油,芝麻,什么喜欢加什么,反正自己的调的永远是最香的。回来时秦霁没动,淮煊问:“你不要蘸料?”
秦霁看了眼调料台边那一堆挤着的人,说:“懒得弄。”
哦,不是不要,是懒得和凡人挤。
除了点的菜外蔬菜之类的得自己去夹,淮煊夹完了回到半路时想了一下,对最前边的周航说:“给我舀勺麻酱。”
“啊?”大家纷纷回过头来,毕竟这儿实在很少有人吃麻酱。
“麻酱多没意思,您不是吃辣界一级选手吗?”
淮煊端着菜站在路上,懒得跟他们说:“少废话。”
周航拿起一个小碟子:“哦,就只要麻酱吗?加点什么不?”
淮煊哪他妈知道,这辈子就小时候姥姥家吃过一口,彻底说了再见,平时只负责给他们端,从不看配方。
“不加,直接给酱就行。”
“好嘞。”
淮煊回到座位把碟往秦霁面前一放,后者几不可见地愣了半秒,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就听淮煊嫌弃地说:“凑合着蘸吧,我还没见我们班谁爱吃这玩意儿,你是第一个。”
十分钟后,十二个女生,淮煊看了一下,九个都端了麻酱回来,
淮煊:“……”你们要不要这么打我的脸。
周航看到连英语课代表孙楚含这个著名爱辣人士都倒戈了:“楚含啊,你们对辣椒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呢?你也吃麻酱了?”
孙楚含伸手在耳后别了下头发,文静地说:“嗯,怕长痘痘。”
姜天浩无情戳穿:“他们就是看到淮煊给秦霁带,临时叛变了。”
淮煊无语地看了眼旁边的人,没想到带货能力还一级棒。
周航痛心疾首:“同桌,连你也?”
张乐乐吸吸鼻子:“我就试试吃麻酱能不能下次也考742。”
“你吃仙丹也没用,扯什么淡。”淮煊觉得这群人太疯狂了,一班风气都歪了。
一顿饭吃得像打仗,吃到后边就开始聊天,没想到大家你一个过往我一个新闻地讲,最后不知道谁看了眼手机,惊呼“都快五点了”。
“啊?”孙楚含愁了脸,“我七点有线上课,得回去了。”
“我更惨,我是家教在家等着呢。”有个女生说。
这么一说下来,没想到挺多人都有事,明天得早起去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各种补习班的一大堆,今晚得把作业赶完。还有个晚上得带妹妹去兴趣班的。
“大家这么忙的吗?”周航抚着吃撑的肚子愁眉哭脸,“我还想去唱歌呢,特想。”
姜天浩咂咂嘴:“说来也惨,我好久没出门了,也没玩够。”
“要不这样吧,”李唯虞说,“大家有事就先走,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聚,谁生日啊什么的是吧,不愁没机会。”
“学委你跟我们唱K吗?”周航问。
李唯虞摇头:“不去,我表姐来找我玩,现在散了刚好去火车站接她。”
“那这样吧,”周航站起来说,“没什么事还能跟我们接下来继续嗨的举手!”
数了数,有六个,加上他自己七个。三个女生四个男生。
周航挠了挠头,有点惋惜,然而两秒后他发现一件事:“煊哥,你居然没举手?”
淮煊吃饱了犯困:“我想回去睡觉。”
“年轻人睡什么睡,这个年纪就该半夜都嗨起来!”周航喊完又装可怜兮兮,还带回忆,“煊哥,想当初,你一个人被那群孙子灌酒,我……”
“停停停。”淮煊喊了停,大家敏捷竖起来想听八卦的耳朵又收了回去,“有事说事,再提这事就绝交。”
周航嘿嘿笑:“那您去吗?”
淮煊烦死他:“不去你能把八百年前的破事都抖搂出来。”
“那……”周航又想争取另外一尊大神,不过秦霁更坚决,且无把柄让他威胁:“不去。”
淮煊:“你有事?”
秦霁:“不想去。”
淮煊也不知道什么想法,手往他肩上一搭:“他去。”
大家看着秦霁的脸也不敢欢呼。
秦霁看向淮煊:“手还想要吗?”
淮煊真诚地问:“这只给你端来麻酱的手吗?”
“……”
最终剩下了九个人。
到了包间女生还点了歌开始唱,顺便吃赠送的果盘。但男生就猛了,一开始就叫了一扎啤酒。
淮煊知道这群畜生有多能劝酒,也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回去,更不知道如果他喝醉了让他家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会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今天显然主角不是他,周航眼睛放光地问秦霁:“秦哥,你能喝酒吗?”
秦霁说:“还行。”
淮煊想起他当时问秦霁语文成绩的时候,这人也说还行,然而,也就是差个两分满分。
其余人听完放了心,就地取材,准备拿桌上的骰子玩骰子游戏。
女生没参与,规则简单来说就是六个男生每人都要掷,然后从第一个人开始猜,如他猜六个三,下一人必须猜更大的,如六个四,或者七个二,依次推下去,然后后面某个人说出自己的猜测后,下一个人可以继续猜,也可以说“开”,然后大家把自己的骰子亮出来,大家数一下到底有没有某个人说的这么多,如他说十二个三,但开来看少于十二个三,那他就要被罚一杯酒,反之则说开的那个人来喝。
这游戏越后面压力更大,风险也更大。
从左到右来数,秦霁坐在倒数第二个位置,大家都觉得稳了。
然而,这东西可能学霸特占优势,学霸中的战斗力显然更上几层楼,几轮下来秦霁没沾一滴酒,全灌给了不幸坐在他右面的淮煊。
周航和姜浩天两人为首,大家见势不对赶紧换策略。
“对了,我们还没敬秦哥呢,”周航鸡贼但又有点心虚,不过昏暗给了他勇气,“欢迎加入咱们一班,虽然挺久了,但还是得正式欢迎一次嘛。”
平时那么牛逼,这会儿怂得劝酒技巧都拙劣了,淮煊知道秦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冰块肯定一口回绝,并且能堵得他们敬不下去。
结果冰块一声不吭地举起杯喝了今天的第一口酒。
大家见有希望就瞬间来劲了,一人一杯地来回敬。
“祝贺您的742!”
干一杯。
“我叫姜天浩,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干一杯。
“庆祝咱们班校庆成功!”
“您是煊哥第一个高中同桌!”
……
喝到第九大杯的时候淮煊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挺佩服秦霁酒量的,但就算再能喝也经不住他们几个人这么整啊。
“差不多敬完算了,这还有人呢。”
周航看他:“煊哥别闲着啊,你不敬你同桌……”在看到淮煊的眼神后又立马改口,“钱欢,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一直吃东西玩手机负责鼓掌,不喜欢唱歌也压根没唱歌的钱欢笑了笑。
大家中场休息,排着队去上厕所。秦霁转头看靠在皮质沙发上的淮煊,这人刚才喝猛了,这会儿太阳穴跳得也有点猛,正闭眼缓过那劲。
“为什么拦着他们敬酒?”秦霁突然问,嗓音有点低。
淮煊因为头疼脑袋有点嗡嗡的,女生的歌声和背景音乐混在一起,他没怎么听清对方的话:“你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们敬酒?”秦霁重复道。
“几个对你一个,你是有多能喝?”淮煊揉了揉太阳穴,“但你也别有什么想法,我太了解了,他们几个都这样,没心没肺的,觉得你这人可以才和你喝酒。”好像有点难受,停了两秒才又说,“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喝。”
“你刚才也喝了九杯。”因为坐在他旁边。
淮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你就为这个?”
秦霁好像醉了,他眼底有点红,他也偏过头去,沉沉的目光对上旋转的闪碎光下淮煊氤着水光的眼睛。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