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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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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会春楼里,魏溯康与老鸨红绡站在阁楼里的床前,床上一少年面白如纸,正不安的睡着。红绡摇着团扇:“你把他送我这来干嘛,我这会春楼,可不是什么清净地方。”
魏溯康沉声道:“麻烦你了,大事已成,再求你办最后一件事。”
红绡柔声道:“也罢,这五年老鸨当上瘾了,你要突然有一天告诉我我可以不做了,我还真不知道还去干嘛。就当我顺手,捎带着再帮你一个忙。”
魏溯康一拱手:“最后一件事,别告诉他我来过,照顾好他,多谢。”
红绡笑道:“王爷可太客气了,不过您这可是两件。”
魏溯康再一拱手:“多谢。”便匆匆下了楼,策马离去了。
魏溯康走后约莫过了半日,太子浑浑噩噩的醒了,阁楼上灯光昏暗,太子坐着,散着头发,没有一点光照到他身上。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进来看见他坐着,连忙跑过来倒了水递给他:“你可算醒了。等我去叫妈妈。”
小姑娘叫来了红绡,红绡摇着团扇卖弄风情的笑道:“公子可算醒了,我还道这么好看的人儿万一要是醒不来了,可多可惜啊。”
元玺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不认得我?”
红绡走近了他:“公子这就说笑了,这会春楼来往客人无数,我要是都一一记得,那我不成神人了。”
元玺笑笑:“这是会春楼,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红绡用团扇掩嘴笑道:“”公子也算与我这会春楼有缘,顺着水就漂到我莺歌楼的后院来了。要不考虑下在我会春楼挂个牌子,我保你能让那些京城富商都往你身上砸钱。”
元玺眯起眼睛笑道:“国都没了,这些富商还日日笙歌吗?”
红绡笑弯了腰:“国没了关我们这些人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楼尖儿上换了个人,我们这群地底下的还是照样过我们的日子。公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哎呦,这小脸可人的呦,可真是个祸水……”
元玺摆弄了下袖子:“好啊,不过我没有名字,妈妈给我一个名字吧。”说着他朝红绡露出了无害的笑容。
红绡摇团扇的手顿了顿,她愣怔道:“你说什么?”
元玺一挑眉:“求妈妈给我个名字。”
红绡摇摇头:“不是,上一句。”
元玺继续笑道:“好啊。”
且说南祁,魏溯康带着东陵太子的尸首回到南祁,朝堂上,皇帝大声褒奖于他,虞青的表情阴晴不定。皇帝手拄着膝盖,看着他,正色道:“溯康啊,你父母皆是为南祁尽忠而死,我父皇收你为继子,封你王爵,从此我们便如亲兄弟一般,五年前,你远赴东陵,这相位我就一直为你留着,如今你回来了,这相位,理应你来坐,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朝臣均跪立,不知谁起了个头:“齐安王为相,众望所归!”顿时满朝呼声。
魏溯康面不改色,他叩首谢恩,目光坚定,宠辱不惊。
散朝后虞青追上魏溯康:“你真把元玺给……”
魏溯康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尸体就在那里,你不是看到了吗。”
虞青亦步亦趋地追上他:“不对……肯定哪里不对……”
魏溯康停下脚步:“哪里不对,东陵太子抵死反抗坠下山崖,我只有将尸首带回,”有什么问题吗?光禄卿大人。”
虞青突然讽刺的笑了:“光禄卿……哈哈,光禄卿,我虞青叛国弃家可不只是为了做这个小小的光禄卿!”
魏溯康看向他:“这里是南祁,不要想那些无谓的事,只要踏实肯干些,皇帝会看到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虞青站在原地目光逐渐怨毒:“踏实肯干,呵……”
三日后,东陵皇帝问斩,其余人皆下放为奴,魏丞监视下放,阿钟等人挣扎着大骂:“魏溯康,你个小人,陛下太子如何待你,你不怕天打雷劈!”魏溯康面无表情地目视远方,对众人的唾骂置若罔闻。
东陵更名东陵郡,由南祁老将洪宾任郡丞,张棋只落个小小参将。
东陵叛臣不免寒心,这魏靖王竟是个比东陵皇帝更昏庸的。东陵皇帝好歹心向百姓,虽无能好歹有德,可恨这魏靖王无德无能,日日笙歌,朝臣日日进言,却屡被忽视不见。反而是迎合皇帝喜好进献美人的加官进爵。偏偏这皇帝还是个信佛的,虞青一次想平了松山寺的时候,皇帝一纸诏书将他叫回,在内殿好一顿训斥。
虞青心中烦闷,来到松山寺,却不允入内。那日拦住他的为首的和尚照临双手合十稽首道:“施主何时能敛了这身锋芒,届时才能步入这佛门净地。”
虞青回了宅子,当真修起了心性来,宅子里有尊小佛,他每每坐在佛前,看着佛那一副普度众生的嘴角,他就觉得好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若不要这些,我该怎么活,你若没有那香火钱,你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