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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楼上的咖啡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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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快要九点,陈永竹才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位顾客。
而他买的东西也不多,只要了一包面包片,十块钱。
送走第二位顾客后,陈永竹也没有发呆的心思。而是静静的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她已经工作了半个多月的地方。
她的身前是长长的白色吧台,一头紧挨着墙壁墙壁上挂着营业执照,还有健康证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令一头在墙壁与吧台之间空出了可以让一个通过的距离,然后是一扇门里面是楼梯可以直通二楼。
吧台上面摆着电脑小票打印机验钞机和一些音乐蜡烛巧克力豆一类的东西。
吧台的左上角正对着一个慕斯柜,里面摆着很多的慕斯蛋糕小切块儿小小的三角形,很可爱。
然后便是几个面包柜,上下三层下面两层摆着很多面包,最上面那一层是一些与西点相关的小零食,价格贵的吓人。
慕斯柜旁边是放着蛋糕模型的橱窗,再然后就是门口的橱窗里面放着几个婚礼蛋糕模型,一共三个橱窗一个九层,一个比一个好看。
它的对面是一个鱼缸,里面有一条淡水鲨每天把里面的金鱼咬的遍体鳞伤的。
再就是她的身后,一个烤蛋挞的小烤箱,一个碎冰机两个冷藏柜,再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操作间那是蛋糕师做蛋糕的地方。
此刻蛋糕师正无聊的坐在里面靠着货架玩手机。
这家蛋糕房的生意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惨淡经营来形容。
生意不好她的日子自然也就不好过,尤其是最近几天老板娘就跟吃了枪子一样,怎么看她怎退不顺眼。
她前几天还在跟爸爸抱怨这件事,结果爸爸说要不借点钱给他开个小店自己做生意,这样就不用在看别人的脸色了,吓的她再也不敢在父母面前抱怨了,她的家境本就不好。
借钱给她开店做生意这件事,对她们来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负担。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她不想给父母在增添任何负担了!
况且做生意这种人谁能保证只赚不陪呢,万一赔了怎么办?
就算不赔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把那笔钱给还上呢?
……
想到这里陈永竹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思想也再次有些飘忽。
那片天花板的另一头也就是二楼是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是刚才第一个进店来买面包的人开的。
她们这家店的老板娘当初把一楼二楼都给租了下来,想着一楼用来卖东西二楼当做办公室,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那个想法。
再后来二楼就被那个长得很好看,却不怎么说话的人,给租了下来开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她第一天来这里上班的时候也正是那家咖啡店第一次营业的时候,然而她整整一天她也没听到二楼有什么动静也没看到有人上去过。
那时她还挺为他担心的,可是当事人却倒是一副心很大的样子,根本就不在意。
那几天生意不错老板娘看她也还算顺眼,无聊时也就跟她多说了几句:“二楼的那个人有钱这呢,当初他来看房子的时候就大概扫了一眼,然后就直接签合同了,连价钱都没问!……”
那天她除了得出一个她的老板娘确实很黑心,居然把二楼给高价转租出去来挣差价的结论的同时,也有了了一个二楼那个人说不定真的很有钱猜想。
当然那个猜想也很快得到了证实,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那时他不在有一个他的东西被送货的人放到他们这里。
送货单是一式两份那种被胶布直接贴在了箱子上面,还是纯英文的。
她那天刚好闲着无聊凭借着自己不好也不坏的英语研究了老半天,那是一个咖啡机意大利的一个牌子,她当晚回家后上网搜索了一下。
很有名的一个牌子,品牌下东西的价格从几千到十几万不等。
说不定那个人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咖啡机呢?一个小咖啡店的老板就算有钱,又能有钱到哪里去呢?一定是老板娘想的太夸张,说的太夸张了!
她当时一边如此不厚道的猜想,一边继续浏览那个品牌的官网。
当然她的这个猜想也很快就破灭了,第二天她帮老板娘上去给他送东西的时候,看到那个她昨天晚上看到的照片赫然摆在官网首页的,价格为七位数的咖啡机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的内心在惊讶和震惊的同时,也认清了那个人真的很有钱的事实。
也在内心隐隐的感慨着,有钱就是任性啊!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啊不懂!
她也好想变成有钱人啊!
……
就这样时间在陈永竹的胡思乱想中过得飞快,很快一辆面包车就停在了门口。司机很快就从车里下来了,然后熟练的打开后备箱。
陈永竹见状扭头弯腰拿起了放在地上的一摞塑料盒子,完全不透明的那种。
盒子很大她拿起来的时候不得不把手臂张的大大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陈永竹被盒子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只能凭借着记忆中的方位小心翼翼的走着。
可即使是这样,几步之后她还是直接撞在了吧台上。盒子的棱角直接撞在她的肚子上,撞的她的腰都控制不住的弯了一下,右手的两根手指更是直挺挺的撞在了吧台的拐角处,疼的陈永竹的眼泪几乎是立马彪了出来。
蛋糕师见状立马上前帮忙:“你慢点啊!下次记得不要一次搬那么多!”
陈永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睛里还没掉出来的眼泪给逼回去,然后努力挤出一个笑:“没事没事!”
空盒子很快就被搬完了,取而代之的是里面摆满了面包的盒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地。
面包师把最后一个盒子摆在地上,然后对她说道:“你先对货吧!”说完后转身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低头开始看手机。
陈永竹低着头嗯了一声,飞快的在一个装着蛋糕胚的盒子里找到了一张红色的单子。然后拿起一支笔低着头对起了面包,从名称到数量一个个的专心致志。
对着对着陈永竹发现手指有些不对劲,关节处老是发酸还握不住笔,她像上学时那样握着笔甩了甩然后低头继续,然后在发酸在握不住再甩。
几分钟后陈永竹对完了最后一个面包,她直起身体再次甩了甩酸疼的手腕。终于对完了太不容易。
只不过她的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连笔都握不住了?
莫不是毕业了连自己的手都觉得自己解放了开始任性了?连笔都不愿意拿了?
陈永竹一边如此自嘲着一边把单子塞进抽屉里,然后弯腰找包面包的透明三角带和方片纸。
在低头的那一瞬间陈永竹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的两根手指指被处正在流血。
殷红血液顺着指尖掌纹往下低着,滴在透明的透明的塑料纸上。
陈永竹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她把三角袋给弄脏了老板娘一定骂死她的。第二反应就是手忙脚乱得用手去擦,但结果却是越擦越脏,还给弄坏了几个。
拿着那几个不小心被她弄坏的袋子,陈永竹站起身来呆呆的看着前方,心里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蛋糕师,她此刻正带着耳机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这里发生了什么。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的她的眼泪都猛的出来了。
可她的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跟感觉不到似得,她只是呆呆的站着脸上是一片茫然和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她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她用那只干净的手胡乱的摸了摸眼角确定自己没有眼泪留下来。
另一只手飞快的把那几个已经破的不像样子的袋子塞进垃圾桶,然后飞快的拎着垃圾桶跑出去倒掉。
回来后陈永竹飞快的跑到水池让打开水管冲洗手指,手上的伤口猛的一接触水,立刻有种无法言明的疼痛蔓延开来。
疼的她的眼泪也再次涌了上来,陈永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手上的血迹被冲洗干净后,陈永竹抽了一张纸巾对折几次后覆盖在又开始往外渗出血迹的伤口处,然后把它用胶带缠好。
紧接着陈永竹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塑料夹子,开始包面包。
她平时包面包的速度挺快的,可是今天因为手的原因她包的比平时要慢上几分。
加起一个豆沙面包放在三角袋里,然后把两个角对齐对折几次然后把另外两个角在折过来用透明胶带粘好。
撕胶带的时候胶带纸摩擦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在安静的店面里显得异常的难听。
陈永竹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低头认真的包面包。那个蛋糕师更是没什么动静,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只是偶尔会在陈永竹撕胶带的时候不安的挪动一下身体,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切的陈永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包面包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头埋的也更低了,眼神更是暗淡了不少。
她加起一个面包放在透明纸上,然后吸了吸鼻子眼角的余光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
今天的太阳很好,暖烘烘的照在门口看着就很惬意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一像是她最喜欢的,只要看到就会很高兴,可是这次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垂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面包,陈永竹吸了吸鼻子眼眶再次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热。
她想起前两天老板娘那天来早了,面包送过来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包。那个时候蛋糕师很热情的过来跟她说话,还时不时的给她递胶带。
可是今天呢?陈永竹抬头看了看,蛋糕师正背对着她晒太阳。
又看了看地上的一大堆面包,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而且人家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她好吗?
只不过,陈永竹撕下一截胶带,她有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有些期待,期待在某些时刻会有人愿意帮她。
……
面包包好全部放到面包柜里后,老板娘终于来了,然后跟往常一样找了一大堆毛病,什么角落里居然还有灰尘,玻璃门上有个手指印诸如此类的。
放下包后她看了看营业系统,脸色立马就掉了下来,她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慕斯柜里面的慕斯蛋糕想了想对陈永竹说道:“你上二楼问问,看看他要不要慕斯切块儿!”
说完后又补充道:“要的话就想办法让他多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