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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奶狐狸人间初体验 ...

  •   且不论那个沉迷毛绒绒的君主和满心无奈的臣子,让我们把目光放到这个窝成一团的小东西身上。
      事实上,就算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苏诺的内心依旧是一团懵的。她原本也就只是山里一只普通的狐狸崽崽而已,在永州城旁的山里出生、长大。苏诺出生的时候也是被娘亲温柔地舔着毛毛,在爹爹暖暖的肚皮上蹭着的。只可惜,这样温馨的小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一伙外来者给打破了。
      那时候苏诺还小,刚刚睁开眼睛没几天,连爹娘的样子都只是模模糊糊地认了个大概,还是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睡觉的小毛团。但那天的记忆,苏诺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苏诺记得,那天有很多两条腿的东西,有的是细细长长的,有的却很宽,但是他们的声音却都很大,简直像是在打雷一样。苏诺是在仲夏时节出生的,落地后不久就遇上了一场雷阵雨,她还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本能地拼命往自己娘亲柔软的肚腹下钻。
      也许是生物避害的本能在作祟吧,苏诺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僵硬了。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喊着她听不懂的东西,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反着刺眼的白光,看得她难受的紧。她只记得娘亲将她藏在一个隐蔽的树洞里,在外面放了很多落下来的树叶和腐朽的树皮,然后便是娘亲温柔好听的声音,“阿诺,乖,别怕,爹娘出去一下,不久就会回来了。你乖乖地带着这里,不会有事的。”
      苏诺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是软的,趴在那里一定也不敢动,幼嫩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喉间发出发出细微的哼声,看上去分外地可怜。也不知到,她是不是当时就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离别。苏母舔了舔她背上的毛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狠下了心,转身离去了。
      再后来的事,苏诺就没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听到了爹爹凄厉的叫声,还有许多嘈杂喧闹的声音,再后来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用小爪子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耳朵,将自己藏到了最深处,幼嫩的身子瑟瑟发抖。
      苏诺是被住在附近的山猫带出去的,当她被山猫婆婆叼着后颈从树洞中拎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一向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身体痉挛式的抖着。山猫婆婆用了很久才让她从这种状态中恢复出来。
      后来日子久了,苏诺也渐渐地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看上去跟山里别的小动物没什么两样,该玩的玩,该闹的也闹了,但是偶尔,她会一个人看着悬崖的另一边发呆,直到有人出声提醒,才会恢复过来。
      隔壁的山羊爷爷告诉她,那晚来的东西,叫人。他们很凶、很可怕,如果被他们抓到了,他们会将将她美丽的皮毛剥下来,然后做成他们的皮袄,可能还会吃掉她的肉。若是侥幸活了下来,就会被装到一个叫笼子的东西里,然后供他们玩乐,一个不顺心,就可能没有饭吃,甚至是丢掉性命。
      山羊爷爷是这座山上年纪最大的,他是妖,并且已经修炼出了人身。不过他的人身是个留着羊角胡的老头,看上去不太好相处,有时候下山到永州城里卖些字画,来给山里的小家伙们买些人类的小玩意或是点心什么的。老人家早年曾入过仕,读过的书数不胜数,有时候也会给崽子们讲一些有趣的历史故事。
      山里的妖不少,能化作人形的也不少,苏诺仗着自己可爱也从前辈们那里听来了不少修炼的法子,也有自己偷偷地炼。苏诺年纪小,山上的长辈们大多都很照顾她,但是她还是很想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总想着有一天等自己学成了,就下山去找他们。
      山里的前辈们大多知道她的心思,因此也没有多阻止她什么。苏诺平日里也没有别的事,要么就跟小伙伴们出去漫山遍野地浪,要么就认真刻苦地修炼,偶尔呢,也会去学成的哥哥姐姐们那里,缠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出来。
      永州的山水灵秀,山上的生灵也大多脾气不错。野猪精是个憨厚的小伙子,讲的故事也大多都是什么英雄豪杰,苏诺不大感兴趣,往往听着听着就犯困;松鼠老爷嘴巴毒又抠门,但是心地却意外地软,跟他撒撒娇就好,不过啊,从他那里听到的,大多都是商人的故事,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浓郁的对于钱财的痴迷之情。
      苏诺最喜欢的还是住在山泉眼附近的水蛇姐姐,由于蛇的本体,水蛇姐姐总喜欢靠在别人身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声音也娇娇软软的,只听的人骨头都酥了。而水蛇那里的,大多都是奇妙的神话故事,什么人妖相恋、妖妃祸世的故事她都是信手拈来。苏诺开始时也会用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扒着水蛇白嫩的胳膊,懵懵懂懂地询问:“姐姐,爷爷跟我说,人类很危险,那他们为什么要跟人类在一起呢?”
      水蛇笑得妩媚,纤纤玉手爱怜地抚弄着苏诺的脑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了呢?”苏诺撇了撇嘴,上下摇了摇耳朵,惹得水蛇又是一片的轻笑声。
      “至少啊,要等你化形咧。到时候苏诺若是出去了,也给我们带了个皇帝回来。”水蛇调笑着,明显是在与她开玩笑。
      苏诺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看上去一派风流天成的样子,实际上就想着老老实实地找个同类一起生窝蛋,然后把这窝蛋孵出来、养到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往后走,也许是苏诺真的天赋异禀的关系,她没费太多的时间,就这么水到渠成式的化了形。只不过,是个刚到人大腿的奶娃娃罢了。
      化了形,苏诺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开始琢磨着要往外跑了。这倒也不是她想偷跑,而是因为山里的长辈们对幼崽看得都死紧,是绝对不允许幼崽们下山的。但是苏诺实在是等不得了,这天,趁着老人们不注意,到底是跑了出去。
      她是第一次下山,也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饿了就吃灌木丛里的浆果、渴了就喝山泉水,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山。只可惜,还不等她做什么,就先出了事故。
      “哎!那边的,看看附近的树林里有什么东西!老爷我可是看到了,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过去了。我告诉你们,今天老爷我要是高兴了,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一位身着锦缎华服的中年人跨坐于马上,肥硕的身躯让人不禁怀疑他的马是否真的能载得动他。他每次移动,身上的肉都要抖上一抖,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这会儿,这位老爷似乎是正在狩猎,忙不迭的指挥着手下团团转的仆从。
      听到他的声音,苏诺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里瞬间划过长辈们跟他说过的那些血腥残忍的故事,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忽然,水蛇姐姐说过的那些爱情故事蹦了出来,苏诺也顾不得思考,操动着才学会不久的化形术,让自己变成了像那些人间话本上的女子。
      “马老爷,找到了找到了,是个……”一个身形精壮,面相却透着猥琐的男子拨开了苏诺藏身的草丛,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谄媚,却在看到苏诺面容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怎么了怎么了?是个什么猎物,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中年男子颤悠悠地驱着马,往仆从这边赶,看到苏诺时也愣住了。
      苏诺心里慌得不行,面上也是一片惨白,细密的汗水爬满了后颈:难道被发现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找到爹娘呢!早知道就不该不听爷爷奶奶他们的话了,晚一点再下山就好了。越是这样想,苏诺就越是害怕,晶莹的泪水也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美人潸然欲泣的样子很轻易地就激起了周围人的保护欲,还有那么一些不堪说出口的东西。马老爷搓了搓汗津津的手指,好像想把美人从地上扶起来,但是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欲望。
      前些天,永州刺史好像是在征选美人,要给上面那位送过去。论起美人,在这方地界,他可没见过比这位还好看的。要知道,上面那位可是偏好这样的绝色美人的,若是把人给送过去,说不定刺史大人以后还能给自己行不少方便。
      马老爷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假模假样地将苏诺扶了起来,温声关切道:“姑娘没事吧,可曾伤到了?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家在哪里?”他趁此机会在苏诺的胳膊上不动声色地揩了把油,心里又是一阵荡漾。
      苏诺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只能按照话本里说的,颤声道:“小女子自小与双亲失散,如今成年想要去寻找双亲,无意路经此处,还望先生莫怪。”
      马老板见她这种反应,心下又是一番计较。他也知道,苏诺这样子的比较好控制,基本上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油腻了起来:“哦,姑娘与双亲失散了是吗?我给姑娘出个主意吧,我带您去找咱永州城的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心善,听闻你的经历,必定会帮你。”
      苏诺没有别的主意,只能低声应下。
      马老板大喜过望,吩咐手下人照顾好苏诺,然后也顾不得打猎,带着一群人就往刺史府赶。
      永州刺史姓麦,大的本事没有,倒是有一身阿谀奉承的功力。当年在京城时他是傍上了先皇贵妃娘家的当家人,奈何他的才能实在是有限,放在京城容易出错,对方就算权势再大,也只能给他谋了个永州刺史的官职。
      这会儿,新帝即位,这麦刺史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就等着找个机会走到皇上面前去,能再给自己一个捞钱的机会。这好不容易得到圣上准许进京的批准,他自然是要投其所好才是。
      麦刺史看到苏诺的时候,眼睛就亮了,看着眼里同样不怀好意的马老爷,彼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便命侍女们好好伺候苏诺,拉着马老爷进入内室商议。
      “马老爷这是从哪儿找的人啊,货色真不错,靠谱吗?”麦刺史跟马老板各坐一边,眼睛时不时地就往苏诺身上瞟,眼中的光芒两得好像那不是一个美人,而是一堆行走的金锭一般。
      “刺史大人您就放心吧,都问过了,无父无母,而且看那性子,保证听话。实在不行就吓唬她几句,谅她也不敢做什么。”马老板端着茶杯,呵呵地笑着。
      “那这人,就交给我了?”麦刺史试探性地询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嘛,您也知道。”马老板脸上笑意不减,却刻意没有将话说全。
      麦刺史却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忙不迭的:“知道知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放心,少不了您的好处。”
      两人假模假样地客套了几句,就从内室中出来了。马老板跟刺史拱手道别,此后便再也没看苏诺一眼,径直离开了。
      苏诺那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满脸皆是茫然,生怕对方会忽然发难。
      见苏诺的样子,阅人无数的麦刺史自然也知道对方是个好忽悠的,自然脸上的笑意更深,温声软言地抚慰了几句就把苏诺忽悠进了自己的这边。
      此后的几天,苏诺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不管做什么都有大批的侍女跟随其后,苏诺虽然不通人事,但是也大概知道对方对自己这样大概是对自己好,也就没做什么。
      再后来,便是苏诺被送入京城,得见天颜。
      其他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苏诺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当日坐在首位上的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那个人给她的感觉算不上好,隐隐的,她竟然有种难言的畏惧感。他看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灼热,偏偏眼神又明亮的很,让她几乎落荒而逃。
      他让人将自己带进了一座华丽的宫殿,晚上的时候,有个声音尖细的人说皇上要她侍寝。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苏诺穿着轻薄的衣物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等着圣上的到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和她身上奇怪的衣服都让她感觉很害怕,但是她也不敢逃跑,因为外面守着的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若是她跑了,可能就真的要向爷爷说的那样了。她不想死,她还没找到爹娘呢。
      雕花木门被推动的声音惊扰了沉浸在恐惧中的姑娘,俊美无双的帝王携着一席星辉缓缓踏入房门,帝王的脸上满是倦容,但那双好看的眼睛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亮了起来。
      “苏贵妃,”男人开口,声音稍显低沉,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东西,“快,将你的本体露出来给朕摸一下,朕快忍不住了!”
      苏诺很明显地呆愣了一下,这样的情况,可没有一个长辈有跟她说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懵了,苏诺竟然还真的就依他的意思办了。
      若是有旁人在此,看到这原本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深橘红色的毛团,可能就被吓出毛病来了。但是燕九朝明显是不属于正常人的那一种的,见到苏诺的原身,瞬间就兴奋地扑了上去,幸福地将脸埋进了苏诺柔软的毛毛中,满目皆是迷醉之色。
      “啊……”燕九朝的声音里像是加入了最醇厚的酒液,慵懒的尾音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人的心弦,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嘛,就不太像话了,“这个触感真是太棒了,这种毛绒绒的感觉,果然是最让人放松的。那帮老家伙,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烦。”他的最后一句话极轻,其余的句子音量也不大,仿佛就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语罢了。因为他知道,这宫里,怕是隔墙有耳。
      燕九朝撸狐狸的手法十分纯熟,熟练到像是养着这狐狸到大的一样。幼崽的体温大多偏高,隔着皮毛传到手心的触感简直让人留恋往返。
      苏诺本就年纪小,又被他摸得很舒服,竟也忘了最初被眼前这人看穿真身的惊讶,甚至打起了舒适的小呼噜。她的四肢已经完全摊开了,露出了柔软温热的腹部,小脑袋像是讨好般地在燕九朝手心蹭了蹭,两只耳朵分外乖巧地摇了摇。
      “愿意留在这儿吗?”好听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耳廓上温热的触感。
      苏诺的脑袋里早已是浆糊一片,迷迷糊糊地似乎是点了头。
      第二天的清早,燕九朝只是嘱咐她别忘了变回去,便早早离开了,稍晚一些的时候,便又回来守着她。
      “这就是这几天所谓的真相?”柳河清的心情很是复杂,谁能想到呢?传说中的妖妃祸国,其实是因为皇帝沉迷毛绒绒?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貌似也没错。
      “不然呢?爱卿,这是吃醋了?”燕九朝的眉眼上染了些不怎么正经的成分在里面,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没有过多隐瞒的,自然是将苏诺入宫以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坦白了。他这人骨子里自带一股风流,若不是出生在帝王家,怕是要祸害不少的无辜少女了。
      柳河清没理会他,任由他自己闹,时间久了,他也就没趣了,自然会停下。“看她这体型,比之前见过的那些都要小,这应该还是个孩子吧。苏贵妃的那副样子,应该也是她可以捏造出来的。她这么做,不会是什么目的吧。”
      他本就比燕九朝严谨,脑子有活泛,弹指间便有了几百种阴谋诡计。他想了想燕九朝那个动物园一样的后宫,心下疑虑更多,“她这连体型都是假的,不会连性别也是吧。”这样说着,他便掀开了苏诺的后腿,以确认性别。
      却不料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燕九朝怀里的苏诺却忽然剧烈挣动了起来,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苏贵妃,而是苏诺自己的人形。
      柳河清和燕九朝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然后便不见了那只乖巧的狐狸,出现了一个最多只有四五岁的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那娃娃身穿白色裙装,袖口领口裙边皆有深橘红色的毛毛,称得那张小脸愈发可爱。娃娃的相貌实在是精致,小脸牛奶冻一般白嫩,五官也是娇小可人,只是那双杏核眼里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地看得人心疼的很。
      奶娃娃刚站稳,就扯开还带着奶味的小嗓子委屈地冲着柳河清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女孩子的那里怎么可以随便看呢!”
      她虽然是小,但有些事情姐姐们也是教过的。姐姐说雄性这样做就是在耍流氓,是要挨打的,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流氓,但是挨打什么的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奶狐狸人间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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