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爱，是我一生的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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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噢，梅林！”卢平捏着鼻子顶着蓬松的头发从一人宽的木头楼梯上走下来，吱咔吱咔的响动让人牙龈发酸。“诺维亚，你又带了玫瑰花。阿嚏！”
“真的，梅林，我之前从来不知道我会对花粉过敏。”狼人大叔低声嘟囔着，他斜眼看向凭空出现在林间小屋的少女和她手上的那束橙色玫瑰，“而且是，不同颜色的玫瑰。”
“啊，橙色！”诺维亚将枝干上的叶子全剪掉，对着茶几上玻璃制的Epergne比着花枝的长度。橙粉色透明的Epergne围着果绿色的褶皱围边，分为两层，高脚杯形状的果盘上有一个号角形状的东西。少女将玫瑰的枝干剪的短短的，她一向热衷于油画般的花艺，繁杂，艳丽，浓厚且热闹。“卢平先生，您需要橙色。橙色是□□，是活力之源，是当空朗日，是夜幕明灯。”
一朵，两朵，第三朵。将将四朵玫瑰便是给Epergne填满了，再加上几串雪果和火龙珠，深浅的色调便已完成。“它是羞怯，是隐秘，也是热切和希望。”诺维亚掏出买的葡萄和橘子放在果盘里。她转过身，随手丢了一个橘子给卢平：“先生，我认可你想要暂时和巫师世界分离的愿望。但是，先生，你不可能永远驻足在麻瓜社会，您，生来就是该和大家一起的。”
卢平有些好笑，他撕开橘子，剥下橙瓣，扔进嘴里。咀嚼，酸甜的汁水从齿间爆开，橘子的肉丝在舌尖缱绻；吞咽，醇厚的果汁混着果肉的纤维，深入口腔，舌根，咽喉，然后坠下。他看向诺维亚——喝了增龄剂，依旧是孩子模样，却在教育他这个大人。
伦敦多是没有阳光的，最烈的阳也不过是同他曾经在阿尔卑斯山的某个冬天的朝阳差不多。卢平看向笑眯眯的小朋友，和她那双湖水般的眼睛，清澈而透亮。
“你该是一个格兰芬多，诺维亚。”卢平的声音温和坚定，他说的格外严肃。
“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弗立维教授。但是，”她声线转为严肃，“请不要怀疑，先生。我是一个十足的斯莱特林。您不能因为我有着向您开放我脑子的勇气就鲁莽的裁断我的身份。”
“小姐，那不仅仅是‘勇气’。”卢平夸张的做了个引号的手势，“你是第四个对我如此坦诚的人。而另外三个，我想称呼他们为‘疯子’也不为过。”
“是的，他们确实很疯狂，但是我是出于信任。先生，我信任你。”诺维亚拿着袋子里散落的葡萄走到卢平身边，她小心翼翼的撕下葡萄皮，紫色的汁水给她白嫩的指尖染上粉色。她拿起葡萄放到卢平手掌中，“尝尝吧，先生。葡萄很甜，请珍惜。”
“信任？”卢平依言将葡萄塞入口中，诺维亚很仔细，她甚至将葡萄籽都去掉了，“小朋友，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或者至少我从不记得我见过你。”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棉质手帕，拧巴，干净，散发出洗衣粉的皂香。
“我虽然没有见过您，但我知道您。您是唯一一个会称西弗勒斯是四弗勒斯的人，除了莉莉。您正直，善良并且忠诚。卢平先生，请您给我一个不相信您的理由。”
“你若是早告诉我你和西弗勒斯的关系我也许就不会被你以哈利的名义骗过来了。”卢平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会住进你这幢七扭八拐才能到的林间小屋。”
“但是很安全，不是吗，先生。”少女又剥了一颗葡萄，卢平摆摆手示意不要了，她耸耸肩将葡萄送入自己口中， “嘭”，汁水微酸且甜，爽脆十足，“伦敦的特雷蒙街9号连通旧宅，旧宅里的魔法阵在传送其上的一切到这幢隐秘的小屋。”
“没有人能刻意找到这里，包括邓布利多。”声调提高，她强调。
“所以，我可以在这里躲一辈子是吗？”卢平笑了笑，他拿起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诺维亚的手，语气嘲讽。
“你可以的，卢平先生。”诺维亚却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严肃而又认真。
“是关于自由吗？我听见你和马尔福家小子的谈话。选择和责任。”男人灰绿色的眼中没有光彩，暗淡且波澜不惊，“他长得可真像他父亲。”卢平抬起头，眼尾是上翘的的弧度，长而平直的睫毛顺着光，在他下眼睑洒下深浅的暗色。
“诺维亚，在你口中我似乎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男人为少女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他单手拿起桌上的黄油刀，另一手是烤的焦脆的切片面包，柔钝的木刃在反复涂抹间刮擦出细碎的声音，“要果酱还是蜂蜜。”男人微倾上身，低声询问。
“枫糖浆，卢平先生。一点点就好。”诺维亚不由自主挺直了脊背，她接过男人精心准备的小点心，咬了一口。蜂蜜的甜和流淌，黄油的香和粘稠，面包的脆和酥爽。三重美味，层次至上而下，由内到外绽放开来。
少女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睛，“噢，梅林。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简单的黄油和任何一种调味在您的手中就像是能开出花来，就像是狄俄尼索斯能酿造葡萄酒，卢平先生则是涂抹面包片之神。”她说的一本正经，“您就是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我怕打扰父亲的生活，所以没有和他住在一起。”卢平拉开诺维亚身边的椅子给自己涂上面包片，平静的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至少已经10年了。”
“在这10年里，我一直在和自己作斗争。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他眼神闪躲。伦敦的天终于是放晴了，一米乳白的斜阳透过窗外的层层叶片，穿过百叶窗的间隙钻了进来，漫出Epergne折射出的七彩光，流淌在他的手上，映照着那几道细碎而深刻的伤疤也不再显眼。
“我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没说。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太过怯懦。告诉他就意味着，我在学生时代曾辜负他的信任，意味着我还和他们一起，意味着我背离了当年的承诺……而对于我来说，邓布利多的信任尤其重要。”他吞咽了口唾沫，缓缓比上眼睛，语气沉重：“尤其。”
“不。”诺维亚轻笑出声，“你不知道的，卢平先生。”她站起身给钻牛角尖陷入自怨自艾的狼人大叔到上一杯浓茶。她说万分轻巧，“背叛者从不是小天狼星，他是英雄。你也是。”
“……他，不是？”男人突然感觉口渴难耐，他端起茶，一口饮尽，滚烫的温度在他喉咙深处冒着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姑娘。”
“我知道，卢平先生。”诺维亚将茶汤满上，“还记得你为什么相信我吗。”少女强调着，她给落魄大叔的茶水里添上凉牛奶，“在哈利生日的那一天说过，你会像哈利相信我一样的，相信我。”
“我先是要道歉，先生。如果不是今天特殊原因，我将永远不向您透露一个字母。”诺维亚将杯子推到卢平面前，“剩下的故事，你要亲自询问他。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询问他？”狼人的眼中迸出狂喜的神色，他瞪大了眼，凭空就多了些光彩，“他被无罪释放了吗？”卢平激动的站起身，木头椅子被他的动作向后推开，拉出刺耳的吱呀声。
诺维亚只是微笑，“我说过了先生，我不能告诉您更多的信息。除非……”
“除非？”男人激动的小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他右手三指撑在桌上，焦虑，激动。
“除非——”少女狡黠一笑，“你陪我去劫狱！”
“劫狱！”卢平牙齿打了个哆嗦，短短一个单词是从他胃里飞出来一样，他却突然放松了，一下瘫倒在椅子上，胸脯大幅度的上下起伏，他忍不住拉了拉领子，豆大的汗珠从颈项滴落。狼人大叔端起无糖奶茶，咕噜咕噜就是两大口：“你这个……顽皮的小鬼。”
他以为诺维亚在开玩笑。
少女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先生，您现在鲜活了许多。”
是他们吗？
是他们吧。
莱姆斯·卢平一生只见过三次光，但是他却如此慷慨的回报世界以希望和火种。
他变成了光，是月色。
温和，
柔亮，
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光亮也不会耀眼。
在没有寒冷的地方，光芒也不会温暖。
他本就是光，是月辉。
“是命运让你我相遇，莱姆斯。”诺维亚乖巧的将木椅推进桌下，她第一次放弃了用尊称。
少女转过身，那米阳光终于缓缓流淌到她的身上，卷在她金色的发丝上，裹进她的眼瞳里。有微风，吹落里湖边的鹅卵石，它坠落入水，掀起阵阵涟漪，泼洒出七彩的凌花。
湖水的绿和青空的灰，
两相交融。
卢平突然笑了，是星火划过青空，有轻风吹走灰霾：
“小姐，不是命运是《卡门》。”
（Miss, it's not Karma to bring you to me, it's “Carman”）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爱，是我一生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