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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程小姐毫不理会高个子苟梁,正眼也不瞟一下,冷冷说:“今日本姑娘请客,苟公子若是来了多双筷坐下便是。”这高个子苟梁明明是来了,她却说“若是来了”,言下之意是:你现在还可以掉头走啊。
苟梁嘿嘿说:“我请,让我请。”这时我很不好意思却又很想对他们说:“别争,今日你请,明儿另一个请。”旁边的掌柜似乎也糊涂了:“公子、姑娘到底记哪位的帐?”
“有人特别喜欢记,就记他的。”姑娘说完转头又向我们说:“三位哥哥,你们多点些酒菜,只要是世间上存在的酒、说得出菜名,店家准会有,这位喜欢抢着付钱的苟公子准能付得起银子,对吗?”苟梁忙说:“是是。”又说:“诸位尽情吃便是,能请诸位吃一顿是我苟梁的荣幸啊。”说时语气仿佛他前世欠了我们许多。
我想这位“苟公子”与我们倒是首次见面,当然不可能尚未看全我们正面便从后面钻出来吆喝着要请我们喝酒,即使看来他似乎很喜欢花钱。那么他肯定是冲着这貌美姑娘来的了。我见那苟公子热情高涨,且试探一下他的话:“苟……苟大哥,这位程姑娘是你的朋友啊?”他即使兴奋高亢:“当然。我们程苟二家自祖辈以来哪代不是江湖皆知的老相识,老朋友。现今家叔和……”程姑娘似乎很不愿意和苟公子“攀上关系”,眼睛仿佛已经要喷火,沉着脸死死盯着他,此时大概恨不得天上突然掉下个杀手一刀卡嚓掉那苟公子。苟公子戛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脸尴尬,随手骨都地喝了一杯酒,连带着喉咙里的话一起吞了下去。
稍缓,苟公子始终压抑不住要说话,似乎要大侃一翻:“三位大哥,你们可知程小姐的身份?”我兴奋不已:“不知,兄弟不妨说说。”苟公子即时来兴,“哎呀”拍一拍手,说:“好,你们真是不知道呀。我告诉你们,她可是‘武林维谐盟第一盟’盟主——程督咤的千金是也,她自然就是该盟的一员啦,她此回与你们三人谈话便是奉了命令调查贵帮金库失抢一事。哈,是不是呀?盈儿大小姐?”我们三人听了同时心里颤了一下,两位师兄为“奉了命令调查贵帮金库失抢”而颤,我为那句“盈儿大小姐”而颤。
我凝望着姑娘的面孔,犹如儿时送我牛骨头的那个盈儿就在面前。
我急问:“你是盈儿?”
大概被我的眼神吓了,她如雪的脸蛋刷地红了,低声说:“我是啊,你怎么了……”
没等她说完,我嗖地抢过去拉着她跑走,跳出阁楼,沿这梁柱踏踏几下爬上酒楼的屋顶。
“你是笑笑盈盈的盈儿!盈儿,我是因哥哥!”
“你是笑笑盈盈的盈儿!盈儿,我是因哥哥!”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牛骨头,她见了牛骨头,惊得大叫:“因哥哥!”哇的哭了出来。
没等我表达激动,盈儿已扑过我怀里,紧紧相拥。由于多年以来,我无数次梦境里出现盈儿,半响之后确认此回确真非梦才回过神来。
盈儿又哭了,泪水扑簌扑簌夺眶泻,我问:“你为什么哭呢?”
她半咽说:“你为什么不哭呢?”
我忍着激动:“师父说,男子汉不可以哭。”
盈儿在我胸前轻轻捶了捶:“可你师父都哭过了!”
“盈儿,这回我师父不在,即使师父在,我也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
如此在酒楼待了半天,酒楼临街,我们脚下人来马往。路过行人看见屋顶景象都以为我和盈儿要搂着跳楼双双殉情,顿时聚了一群看客仰望划手,纷纷议论。盈儿害怕起来:“因哥哥,我们快走,羞死人了。”
我说好啊。刚要动身,走到屋檐边一看,不禁脚软心惊,忽然惊醒:刚才情急不知何来的劲竟爬上了这般高的屋顶,现下却不知如何下去是好。我和盈儿说了,盈儿也颇感意外,她说,以她的轻功足以独自空身落下,带上我可就不支了。我备感惭愧,师父易根轻功绝妙,我要他传授,他却说:“不需教,你已经会了,用得着时自然使出。”可我明明从不谙练轻功,却如何使出?
我让盈儿自己先下去,盈儿死活不依,我说:“盈儿,你先下去,下去找我师兄。”盈儿大喜:“我下去找你师兄,叫他们搬把梯子来援你,因哥哥。”我既激动又羞涩:“聪明盈儿,我要梯子你也知道!”
盈儿嘻嘻一笑,纵身飘下。过了一会,不见盈儿回来却隐隐听见一阵求救声传上来,细听声音,竟然是二师兄喊救命!我既急又无奈,诌想:难道是盈儿要二师兄搬梯子,二师兄不愿,盈儿一急要拔剑杀二师兄?
忽然,清晰地从最近处传来二师兄一句:“死啦,逃了!”便见二师兄从酒楼里冲出街口,背向飞跑而去。街下行人见又有新热闹,轰地跟着拥去了。
狗急跳墙,人比狗贵,所以人急起来会有比狗更远大的想法:跳比墙更高一层的楼。想及此处,
我正要闭眼起跳,忽然听见盈儿在下面喊:“因哥哥,你师兄跟那苟梁闹起来啦!”她仰着头,神情焦急。
我又喜又急,所幸不是盈儿要杀二师兄,但师兄怎么跟那爱要请客争付钱的苟公子打起来了呢?难道穷酸的二师兄也和他争着付银子?
想到这里我更急了,我对盈儿喊:“盈儿,我……我要跳啦!”盈儿刚要张嘴说什么,同时我大喊一声“啊——”感觉只是嗖的一声,在她说话之前,我早已落在她身旁。出呼意外的是,竟然是两脚平平着地,双脚毫无疼痛酸麻的感觉,我急着说:“啊,盈儿糟了,我身体没知觉了,我肯定是摔得太疼失去知觉了,完了,我废了呀!”又觉身体轻盈缥缈的:“不是,我肯定是已经死了,我是鬼么?盈儿——”
盈儿捏捏我鼻尖,嘻嘻一笑:“因哥哥你没死,你没死,我可以捏到你,听到你说话呢。”我反复做曲伸四肢的动作,竟然发挥自如,果然没死,大喜对盈儿说:“盈儿我没事啦,哈哈。”忽然想起二师兄和苟公子的事,拉着盈儿跑:“盈儿咱们追,我师兄他——”我们朝着二师兄的跑向追去,“他们是怎么回事?”
“因哥哥,我刚才听你的话,急忙赶去请你师兄搬梯子,上了二楼只见那苟梁正大发酒疯:那苟梁扯着你师兄问:‘对不对?’也不知他所问何事,只见你是师兄“呀”的跳起来说:‘不对!’那苟梁一听大怒,当即挥起长鞭向你师兄鞭过去,你师兄边喊‘救命啊’边跑了,那苟梁穷追不舍,追起人来当真像只狗呢!”
说着,我和盈儿饶过街口,蓦然看见苟公子在对面一墙角背对我们,他左手叉腰右手执鞭,正一派轩昂地吓唬着几个乞丐。我四周扫望,却不见两位师兄,这时忽一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肩膀,转头一望:原来是二位师兄不知何时从后面钻了出来。
我脱口而出:“师兄,你没被咬死啊!”师兄诧异一怔,然后朝苟公子的背影划划手指:“看这疯狗发酒颠——”
只见苟公子随手提起一乞丐,扯着嗓子:“哙!前几天你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对不对?”为了看得清晰些,我们走近看,但闻浓凛酒味,那苟公子满脸通红、呲牙咧齿;被提起的乞丐被这么一问刹时不知所措,看他表情似乎在想:我半生以来见逞恶打劫的人倒是见了不少,可从没见过如此嚣张——迎面先不直问打劫,兜个圈子——倒让你以为他要还你钱,等你了着一说了“对”他必定是立即劫你一翻。
“对——不——对——”苟公子逐个字喊出来,那乞丐一怒,豁了出去喊:“不对!”话音一落,便被“刷”的一鞭迎面挥来,乞丐“啊”一声吓昏了过去。苟公子随即扯起另一个乞丐衣领,同样喊着说:“你说——对——不——对——”前车可鉴,那乞丐大喜,仿佛答对了即可获得巨大奖励——恨不得先自豪地喊一句“嘿嘿,这个我知道。”鉴于场合,最终强忍着兴奋说:
“不……”苟公子果然耳灵目聪,判断丝毫能力超前,只看那乞丐说话的嘴形,以及一听到那
“不”字,刹时反应:“刷”一鞭挥去——那当胸中鞭,跄着步子向后摔了一交,几乎昏去。苟公子洋洋自了,哈哈一笑步子一跄也摔了一交,当街睡去了。
那乞丐临昏前,我跑过去探他伤势,他吃力的告诉我,原来为了增强语气博得欢心,适才他把“对”回答成了:“不错”,岂料却栽在了苟公子敏锐超前的判断力下。
由此可见,多此一举大多有损无益。
我们把被打伤的乞丐救醒,安抚一翻,然后在街头上四处走走。
初时我还以为那苟公子是盈儿的朋友,盈儿“呸”一声说:“还朋友?哼!我恨不得一剑把那粗鲁汉给割了!”
听盈儿这么一说,我们三兄弟不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自理了下头发,端正衣服,然后诚惶诚恐地看了看盈儿手握的剑。
盈儿似乎对那苟公子印象不佳,她说,那苟梁苟公子平日嗜酒仅次于命——仅次于自己的性命,醉酒时对旁人可不见悯情。
苟梁总是拉人和他酣饮,可怜兴大量窄,通常才喝一会便大发酒颠,发起酒颠来除了六亲之外谁都不认。
有一回他在酒楼发起酒颠来,开始的时候,同席喝酒的人谁也没发觉他是何时爬上了酒楼的屋顶.
人们以为苟公子这回死定了,此时酒楼里除了苟公子的仇人以外,其余的都担心苟公子一不留神从屋顶上跌下来,同席喝酒的人以及掌柜更是在内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摔死了谁为酒桌付钱啊?
二师兄竟然问:“那后来他死了没有?”然后被大师兄拍了下他的头:“咱们今天不是见着他了吗?”
我说别打断好啦,让盈儿继续讲。
盈儿说:“后来,他的叔父——苟雄及时赶来救了他小命儿。”
一听到“苟雄”二字,我们同时“啊”一声惊叫了出来。
“原来苟雄是他叔父啊!”
苟雄是的当今武林一传奇人物,人们把苟雄的武功传说得比天还高比地还深,他的高强武功——深受老人小孩推崇、中青年羡慕妒忌。此人如今与其他三大武林霸主:“候王、佘君、龙腾”齐名,统称“四大霸主”。武林公认为这四人的武功当今天下甲乙,以是一听到此四人其中的名字的都得吃一惊,好比明天就要被他们杀掉,这是武林第一“公共毛病”,又称其为"武林综合症"。
其实苟雄少年时名为:苟熊。至于他的故事最广为世传,苟雄的父亲苟老太爷是位富人,苟家有个习俗:世代长子的名字均由父姓加母姓组成,巧合苟老太爷娶了个熊姓女子为妻,更巧合——其实也不是巧合,苟雄出世并为长子,自然唤名:苟熊。小苟熊一出世便被人“狗熊狗熊”的喊——直到今天他的仇人也是这么唤。
苟老太爷死后,少年苟熊私自改名为苟雄,一心要做“雄”——雄霸的雄,于是抛弃家业远走天下四处求师学武,苟雄每拜完一位师父学完绝技后第一件事不是出师——而是立即用所学的亲手杀死自己师父。意在今后天下独他一会该武功了。那年乱世,因为没有经费所以时届武林大会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边远树林召开,人们打得兴起的时候忽然树林里出现几十只大狼狗,比武的人武功再高也只用于专门对付人,此时一半以上的人懊悔以前为何不顺便发明一招打狗的以防身。比武的人惊骇一片不顾形象,干脆撒手不的打。乱阵之中苟雄忽然一喝一声冲入狼群,见此象,人们都以为那是个被下疯了要自杀的傻子,胆小的都慌忙双手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