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夜 ...
-
我再一次的失眠了，自从我失业后，这样的夜晚不计其数。我拿着一瓶易拉罐装的啤酒走到了阳台前，推开窗户，六月的暖风吹的我满怀但是它却丝毫吹不走我心中的烦闷。
我拿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同时另一个手拿出打火机点上了火，呛人的烟雾弥散开来，我看着手中那最劣质的香烟不禁轻笑一声，自从失业以来这样的动作真的是越发熟练了。
我抬起头眼前的视线因为隔着烟雾而显得不甚清楚，朦朦胧胧中对面楼上好像有一个黑影晃了一下，我震惊下嘴微微张开抽了一半香烟自然落下，但我顾不及它睁大了双眼只为看清眼前的景象。
刚才那是人，是人掉下了十几层的高楼！凌晨2:15街道传来了警鸣声，死者是房地产工作的老板叫王古远，而我作为目击者和其他与本案有关的人坐在了一起，接受警方的调查。
“1：45”我看了一下手表“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前，我自己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看见一个人在对面十七楼位置上掉了下来，我迅速跑下楼，看见了尸体后，马上拨打了110。可以说，我是第一目击证人。”我极有条理的叙说着刚才所见和所做。
“陆先生，为什么凌晨一点多还没有睡觉？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坐在我对面的警察问着我话，虽是疑问的话语却是不容含糊的语气。
“我是一名大学毕业生，刚刚工作了两年，前不久失业，心中愤懑难平，便在这夜里喝酒吸烟解愁。”我耸了耸肩说的很是坦白。
警察不置可否没有再看我，而是看向了我身边的那个男子，这个人我认识，应该是死者的儿子，住在一个小区里自然碰见过。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是个十成十的混混。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王钱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悲痛，仿佛在说一个毫无相关的人。“当时小区里停电了，我没办法打游戏，手机又恰巧没电了，就准备睡觉了。我爸跳楼时我正在我卧室。”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每天不出去工作，白天出去跟朋友鬼混半夜回来还想要通宵打游戏。仗着自己老爸有钱，便更加有恃无恐了。
“呵。”我不禁冷笑。我的斜对面是一个女生，长像文文静静的。“我是王老板的秘书，我叫张静，我……”张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显然刚才的惊吓不小。
“我大学毕业两年，自毕业起就在王老板的手下工作，今晚他让我过来接待一下白天要准备的工作，可谁知我刚到楼下，他…他……”张静欲言又止，以手掩面声音哽咽。
“张姐姐，你别害怕。”王钱拿着纸巾凑了过去，没想到老板的儿子会对这个秘书这么好。我别过头去，心中不愿再看他们，只是自己默默捋着王古远、王钱、张静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呵，真是有趣！
这时一名小警察跑了进来，叫了一声李警官，便附在刚刚询问我们警察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很显然，刚刚询问我们的李警官是这里面的队长。随后，李警官起身：“辛苦三位了，三位可以去休息了，之后案情的进展有需要大家的地方我会在联系大家的。”
不知怎么，我好像觉得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小区里面已经来电了，到处灯火通明看得出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命案给惊吓到了。
我的不远处是一对年轻男女离的很近说这话，男生还拉着女生的手，女生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抽泣。看得出来他们是先我一步走下来的王钱和张静。
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深沉，转身，走进了自己所在的那栋楼。我们的小区是有名的富人区，王古远的收入在这里也不过中等水平，但那都是见的人收入，见不得人的收入谁又知道有多少呢？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别人的姿态，何呈他儿子仗势欺人还不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我收起嘴边的冷笑，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几个小时后，天刚蒙蒙亮，便听说警方已经立了案，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案，而是一场有预谋的他杀案。而且凶手就是他身边的人，阴谋与恐惧弥漫着空气中，人心惶惶。
8：00，警察又把我、王钱和张静叫到了一起，进屋时张静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回她，她匆忙的移开了视线。我不明白李警官为什么不单独审问，反而把我们放到了一个屋子里面，一对三——他问我们三个。
“王钱，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啊。”李警官不管他人的反应，反而开门见山的问起了王钱。王钱笑笑“他给我钱花，我叫他爸，仅此而已。”语气中充满了理所应当并直起了腰板仿佛理直气壮。
“那你父亲去世后就没人给你钱花了吧。”李警官问的尖锐，神色犀利。“他有大把的遗产啊。”说完王钱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自己意图谋钱，蓄意谋杀自己的父亲似的。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李警官充满深意的看了一眼王钱，然后像张静问起了话：“张小姐，你工作两年，一年前就升到了公司老板的秘书，一年时间便从公司基层走到了如今的职位，想必张小姐一定非常优秀，才得到王老板的青睐吧。”
李警官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座的三位也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像是漫不经心一样看了两眼张静的穿戴，“看张小姐的穿戴，想必家境一定非常好吧。”
我挑了挑眉这话问的可真够绝的，明白人都听的出来这话里有话，先说张静平步青云，又说她家境优沃，处处都在提想着大家张静这个秘书和王古远这个老板关系绝非一般的上下级。
我向张静望去想看一看她此时的表情，只可惜她一直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也并未说一句话。我又像王钱看去，只见他不似刚才的满不在乎，在看去张静的目光里有一丝担忧，我心下了然，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李警官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审问的原因吧，就是想看彼此之间的反应与态度。
真是厉害，我暗叹一声，刚刚几个小时的功夫，便把这几个人的关系弄得一清二楚，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既然我也被叫到了这里，想必警察也是怀疑我的，那么在警方看来，凶手会是谁呢？
许久没人说一句话，李警官似乎并不在乎张静是否回答他的话，他向我看来。“陆鸣”李警官在叫我的名字，我的目光看向了他，“你和死者可有接触，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没有。”我回的干脆利落，神色坦然，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他胡说。”王钱激动地拿手指着我，“他是我爸以前的助理，几个月前才刚刚被辞掉。他一定是心生怨恨才谋杀我爸的！”
我勾了勾唇，这本是事实，但王钱说的气急败坏就好像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而冤枉别人一样，心底不屑一笑这么拙劣的手段，我看的出来，李警官自然也看得出来。
“没错。”我回答的坦然，“我确实是王古远的助理，但也只当了几天，前几个月便辞了职，我也是最近才搬到这里来的，所以我对王古远的接触不多、了解不深。”我说这些话时，张静不知道何时抬了起头，若是细看，便能看出她眼中的深深地悔意。我内心毫无波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会联系各位的，希望各位全力配合。小孙，送他们回去。”又是这样，每次叫我们来都只问一两个问题，明明什么也问不出来，但又给我的感觉是他都了解知道了一样，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我们对死者王古远的态度以及隐藏在这之下的情感。更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过可以走的话，王钱冷哼一声当先抬脚迈了出去，张静微微点头示意，一副乖巧的样子跟着王钱也走的出去。“李警官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不理会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我转身离去。
夜里，窗户被风吹的拍拍作响，路灯忽明忽暗，想想也是这富人区的这两天的供电确实这么不好，风声里夹杂着敲门声，起初我并没在意，后来敲门声越来越大我才注意到，慢条斯理的打开了门。
“是你。”我让出身来让他进来。
“是我。”李警官就像回自己家中一样，一步就迈了进来，打量了室内几眼，“不亏是富人区的房子，看看，多么气派。”
不理他的浮夸，不问他为什么深夜前来，我只对他说，“李警官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只是想跟你聊几句。”李警官看了看桌子上的易拉罐啤酒和廉价的香烟。
既然他不想喝，我也乐得清闲。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李警官可真是尽职尽责啊，这么晚还不曾休息。”
“职责所在罢了，况且陆先生不也没休息吗？”
“我？”我看了看被风吹的砰砰响的窗户，看来今晚免不了有一场暴风雨了，“没出结果我睡不着。”回过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电子表，刚刚12:30，夜已深。
“哦？不知道陆先生认为凶手是谁呢？”疑问的语气，是试探还是有所凭借？
“李警官说笑了，这个案子迷雾重重每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王钱一人在卧室睡觉、张静夜晚独自前来、我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喝酒。”
我忽而抬头看了李警官一眼，目光沉了沉，“不仅如此，每个人也都有杀人动机，王钱可能是为遗产，张静可能受够了情人的身份和老板的压迫，或是我因被辞职，穷困潦倒，心生怨恨。如此，我不敢盲目猜测，一切还是由证据说话。”
“呵呵。”对面的人笑了笑，因窝在沙发中脸上的人神色不是很清楚，“陆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当年你可是高等学府心理学系的高材生呢，毕了业以后选择了HR方向，进了公司。”末了，他又添上一句，“张小姐当年就是因此倾心于你吧。”李警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真把这当他家了。
我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王钱鲁莽、张静胆怯，而你恰恰沉稳谨慎。”
“呵。”我笑出了声，“你们警察难道都是根据性格办案的？”
“当然不是。”李警官声音沉稳有力，身子往前坐了坐，我这才看清楚他脸上的志在必得。
“昨天，王古远从高楼摔下。当时，整个小区四处停电，两个楼相距有那么远，试问你是怎么看清楚的？这是其一。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五岁时父母离异，你随母亲生活大学毕业后，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大学毕业生怎么会住得起富人区的房子，况且住的起富人的房子却抽不起富人的烟，这是其二。
你和死者明明相识，可你却从未坦明你们之间的关系，王古远不仅是你曾经的老板，更是你爸爸，这是其三。这三人中表面上看来，你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辞了职的员工，没什么大的关系，可是细看下来，却属你疑点最多，尤其王古远还是你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