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课和穆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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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刚至卯时
陈妃醒矣。
见一旁的木椅上，有一皱皱巴巴的宣纸。
澈清潭，忠义沉溺。
慈名善字，巍峨，巍峨。
驰千里，征四方，十年？不得？“归”之。
望故乡，孤月未变，只是星云不在;
折戟断剑，消弭动荡。
“穆千？千千……千千……”
读着读着宏渊留下的诗词，陈妃不禁喜笑颜开。
“还是——那么——荒——谬——”
陈妃的笑声如脆铃一般，却虚弱了很多，沙哑了很多。
“本宫……我…才十九，豆蔻的年岁。本乃‘花间醉舞赏风月’的小女子，只因一眼一瞥，一字一行，就心上有了他……罢了君心非我心，空余只影观牡丹。”
她的话音无疚，却是缥飘缈缈。
呢喃着，便会有叹息，便会有释怀。
“淡墨染月虽好，不及雨入江山自婉约。”
他往后，会厌我吗？
这一步，到底是错了，她不动，也落的贤淑之名。
可是我太心急了？
还是又想入非非了……
陈妃唤来嬷嬷，询问育儿一方面的事情。
他，也没有多爱泞儿吧？
穆泞与潭五在卯时一刻被留云唤醒，梳洗之后，两人喝了些清淡管饱的素粥。
大皇子今着杏、白两色的窄袖小圆领袍，青舟则是蓝、白双色的窄袖小圆领袍。
都很文静。
“你拿到书了吗？”
“嗯。”
“等会儿先生来了，你知道如何行礼吗？”
“知道。躬礼。”
潭五并不是很上心，但对穆泞的问题并没有敷衍。
“不如后日我跟你回一趟相府？”
“不…不必了……我没事的。”
“真的？”
潭五这次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只有你能护好你的生母，所以你不能懈——怠！”
应该是这样鼓励人的吧？“懈怠”二字是谁跟我说的呢？
“是，臣明白。”
潭五终于有了反应，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殿下的头，后感谢的微笑着浏览《诗经》。
相府，方芙轩内
“母亲！我就要嫁给葛公子！”
潭锦柔双手扒住坐在床榻上的马氏，对她嗔怪地撒娇道。
今天，她又是粉嫩的纱衣裙。还绣有桃花。钗饰皆是深深浅浅的粉红。
“够了，你对他有情，那他对你呢？你可真正明了他的心意？”
“女儿怎么不知！他可心爱我了，每天都为我写诗，写那相思的诗。”
她只是因为葛昌在一次游园之时，靠在桃花树下睡着了，她看见了他的睡颜以及醒来见女子在桃树下偷窥他的羞涩之样，便对他念念不忘。那时的潭锦柔的衣着刚好与桃花的颜色想同，葛昌也不由自主的惊呆了，不过，只是对她有了些印象，未有情爱之意。
这也是为何潭锦柔钟爱粉的缘故。
“给你？快得了吧。流水载桃花？伊人陌路？”马氏无奈地看着这个痴情的大闺女。“锦姝，你告诉你大姐姐，这是什么相思意？！”
马氏点点潭锦柔的脑门。
“大姐姐您可听好了！这‘流水载桃花’是说桃花落下，流水载之。即自己的心如落花一般，不可自束；而‘伊人陌路’便是指我与我心爱的姑娘愈走愈远。”坐在檀木椅上的锦姝穿着嫩绿的襦裙，广袖披帛，领襟绣荷花纹，色彩富有层次感。清新娇嫩，与如雪肌肤的她相得益彰。“您与葛公子——是同一路人。或者说，即使是相思的诗，想的也未必是大姐姐您哦！”用茶盖撇着茶叶的锦姝翘着腿。水杏眼灵动的转着。
“去你的！什么道理？！”
锦柔站起，将之前一直绞着帕子向锦姝的肩头甩了一甩。看着微愠的脸色，其实力度一点也不大，就如花落肩头一般，无觉晓。
“本来就是如此嘛，只是姐姐您自己悟错了意。”锦姝的声调婉转活泼。
“可！可我就是喜欢她！我就要嫁给他！”
锦柔又扒到马氏的膝上。
“行了，你今年十六了，姝儿不过比你小了两岁，你就这般不懂事？葛家的公子跟别的男子莫非不一样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马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锦柔。
“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宫里的留云姑姑来访。”
“知道了。”马氏本和善的面容骤然冷厉。察觉到的锦姝，放下手中的花茶，拉起她的姐姐，说道：“母亲，合琰还未醒。大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去吧。”马氏无力地挥挥手。
锦柔就这样被锦姝拉了出去。廊中遇到了留云，锦姝恭敬的行礼，锦柔却是不情愿。
又出宫的留云，腰间别的则是皇后娘娘的金牌。
“哟！哼~又是留云——姑姑呀！失敬失敬！”
潭马氏起身，迎见留云。
“夫人客气了。”
“前些日子是我无礼了，”留云转身拿起身后宫娥端着的锦盒，向马氏打开，是支凤钗。凤钗精美，纯金的翎羽，羽纹清晰可见，至细至微；凤眼以红玛瑙镶嵌，无暇无疵；凤喙叼着的的垂珠也是大小一样，圆润饱满，尾坠藏青的水滴式的宝石。
马氏眼中亮了又亮，闪了又闪。
却推脱道：“这就不必了，姑姑何等尊贵，怎可向我着无诰命之妇赔罪呢？”马氏偏偏将着“无诰命”与“赔罪”等字咬的抑扬顿挫。
“夫人这是太贬低自己了。皇后娘娘既然能赏赐夫人，便是说不日……”
“那臣妇就在这里谢皇后娘娘的隆恩了！”
马氏待留云说到这里，故意打断她的话。
“夫人明白就行。这些也是皇后娘娘赐给诸位女眷的。”
马氏抓住时机行了女子之间的一礼，原欲说下去的留云又被马氏打断。
“如此，我便告辞了。”马氏先行礼，留云回敬一礼，步伐稳重地离开。宫娥们将赏物放下后，也一并离开了。
等留云走出方芙轩之后，柔、姝二人才进。马氏心情颇好，难得的将三支翡翠簪与一对玉镯及一双珍珠耳坠分给了乔素轩的苏氏。其余的则留给了自己和两个女儿。
“亲娘诶~这凤钗好看极了！”
锦柔一见这钗便欢喜的不得了，高兴的把玩着，赏着。
皇宫，莫误阁内
“夫子来了。”
青舟拉起呆愣着的穆泞，至曾浔走进阁内，两人作揖，曾浔回之。满桌的笔墨纸砚则缩小了桌面的空间，紧凑又充实。
曾浔入座后，两人坐在对面，其桌宽约一点五米饭，长约两米，三人坐在长的两侧。
“嗯……我名曾浔，你们叫什么名字？”曾浔以一种天真的语气问向殿下与潭五。小孩子就得好好说话啊。
杏色衣服的小男孩道： “我叫穆泞。”
天蓝色衣服的小男孩说： “我名青舟，潭青舟。”潭五有些羞怯道。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人便是师生的关系了。”曾浔温柔的说道，他高中常参与演讲比赛，对谁都能平常处之，讲话也不拖沓，轻和静雅。
“我们上午学诗，下午算术。诗嘛，先是念熟，再是写熟，两者都熟练之后，就能好背一些。”看着认真听讲的两个孩子，曾浔在心里感慨道：为什么他们不过四、五岁就有种他们会比我高的预感？！
“这样，我们翻到《关雎》，”见两孩子都翻到以后，“我读一句你们读一句。”
“关关雎鸠。”
“关关雎鸠。”潭五与穆泞的声音和在一起。
“在河之洲。”
……
曾浔放慢语速，有感情的朗读。两个孩子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学习生活。
整首诗念完两遍以后，曾浔执起毛笔边蘸墨边问：“大殿下与青舟之前可写过字？”迟生……哦不，茌森曾对曾浔提到过年纪小一点的是本朝的大皇子。
“写过稍许，只是，不像。”
“呃……我会执笔，但力道不足。”姨娘总是这样说我……
在磨墨的曾浔被两人的回答逗笑了。低头鼓励说：“没关系，你们还小，写不好都是正常的。”磨好之后，抬头对两人说：“以后认真学习，常常练习就好了。这样，你们再把《关雎》念两遍。”两人一起认认真真的读着，曾浔便绕过桌子，来到距离最近的穆泞旁边，拿起他的墨，磨了起来，之后又给青舟磨墨。看了潭五的姿势，对潭五轻轻说：“青舟，背再直起来一点。读书姿势要规范。”
赫纯宫，默华殿内
皇后坐在榻上，看着眼角浅绯一脸冷怒的留云，对她说道：“你可知错。”
留云跪下回话道：“奴婢知错。”
“错在何处？”
“骄躁，锋芒毕露。”
“本宫知道你是不想让他人看低了大皇子。可是，天下悠悠众口，你堵得住吗？”
“你不去理会，别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你这样厉害，是又在生事，又让他人拿住了把柄。虽然是一片丹心，但给主子惹了不少麻烦。”
“你，这是在护主吗？”
“是奴婢愚昧，是奴婢冲动。”
“你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什么。”
“……”
刘皇后叹气，扶起留云。
“你平常在宫中，并不如此。是专门跑到别处去撒野吗？！是这宫里太憋屈你了嘛？！”皇后忽然加重声调，致使留云眼中更加晶莹。
“你要记住，遇到任何事听到任何话，都不可急！”
留云又跪下叩首说：“奴婢明白。”
“这几天你便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吧。掌事宫女一职，就先交由朱云。”
“是……”留云的眼泪砸在木板上。
她还有些不服，多的却是懊悔。
留云依旧跪在殿内，皇后走出殿外，身后跟着的则是其他几个宫娥——正受益的紫琳与佑曼等人。留云、朱云、蓝曼三人容貌很是相似，清丽冷秀。细眉薄唇，只是留云眉宇见皆透露出傲气，朱云话少冷酷，蓝曼却心善热情，但也只是在不损失自己的利益下尽自己的所能帮助他人。所以做事最最鲁莽的便属留云了。她们之前的刘皇后，与她们三人相比还要美上几分，珠钗琳琅，正如她的殿名一般，默华。丹唇闭合完美，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之感很是大气。桃花眼流光溢彩，整人通身的气质譬如朝霞，自在笑看。
觅紫宫，久源殿内，屏风后，床榻之上，陈妃抱着穆千。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妹妹身体可好些了？”皇后放轻了脚步，轻言轻语。
“让姐姐挂心了。妹妹身体并无大碍。”
“那就好，诶？二皇子可有了名字？”
陈妃将宏渊留下的信纸递给刘皇后，皇后看了以后 ，对陈妃怀里的二皇子慈爱的说道：“穆千，真是个好名字。”看着熟睡的穆千，皇后想起了当年尚在襁褓之中的穆泞。那时的穆泞比他还要瘦，还要安静，宏渊抱给她的时候，把她都惊呆了。
“妹妹觉得，千儿像谁呢？”皇后打趣问到陈妃。
“像陛下吧！”陈妃看着二皇子的五官。
“是哟，不过我觉着这眉毛很想妹妹。”
陈妃颔首笑到。
“妹妹好生休息，本宫就先走了 ”
“姐姐这么快就走啊？”
“妹妹这几天得多睡多休息，便不多劳妹妹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上课和穆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