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后》糖糍粑粑

71、第 71 章

　　“只可惜，她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清影看向他，缓缓的道：“……他发现了？”

　　“爹在林子里设了暗哨，娘一靠近营地就被发现了。不过爹却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向外透露这件事，也让我不要再提及。”

　　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私自外出，并且孤零零的在林子里过了两夜，若要传出去一星半点的，怕是不仅季屏幽的名声尽毁，连整个广毅侯府都也难以避免。清影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内心却激不起半点的波澜。顾知凌薄待她娘是事实，宠妾灭妻也同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景行接着道：“我母亲过世一年后，祖母便开始给爹张罗婚事。一连选了四五个人家，爹都不同意，后来祖母在宫宴上看到了娘……”

　　清影冷笑了声，“他同意了？”

　　顾景行说了一句很微妙的话，“爹他……没有拒绝。”

　　没有拒并不代表愿意，也有可能只是被逼的太紧，勉为其难的娶个妻子来堵住悠悠众口吧。而且，也不排除是在怕当初恩情罢了。

　　清影觉得很可笑，她娘当初满怀欣喜的期待自己和顾知凌的婚事，可谁能知道她不过是个勉为其难的选择罢了，想着，又想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当年究竟是有多蠢，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把自己的踩在泥沼里？

　　“他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这么多年毁掉一个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女子，他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刚一问出后，清影就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自嘲的一笑。

　　顾景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老侯爷当年并不同意，但是娘坚持要嫁，这才促成了这门婚事。”

　　广毅侯当年何止是不同意，都差点把上门来提亲的媒婆打出去了。但是老夫人却很赞同，她认为顾知凌能为亡妻守丧一年，可谓是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托付的惹，季屏幽有老夫人的支持，所以有恃无恐，闹了好几场闹得老侯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实证明，老侯爷的决定是正确的。顾知凌婚后不久就纳了沈挽霜。但是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嘲讽季屏幽妻不像妻，府里的下人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最后还是顾老太公亲自发卖了几个嘴碎的婆子，又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季屏幽才把这事压下来。

　　“爹纳了沈姨娘之后，老侯爷大怒，要处死沈姨娘。爹不肯，将沈姨娘藏了起来。”

　　“那外祖父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若当时就把沈挽霜解决掉，哪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顾景行定定的看向清影，道：“……是娘求情，放老侯爷不要为难她……”

　　“什么？”清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娘的脑子是坏了吗？竟然去就一个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人？还是说她喜欢顾知凌喜欢的疯魔了，自当圣母甘愿他如何对自己，只要他能回头？

　　“你别是在骗我？”

　　“我说过，娘是个骄傲的人。她以前一直和老侯爷驻守在北境，和我爹成亲前一年才回到京城。她并不认识我娘，也不知道沈姨娘和她容貌相似。沈姨娘人们后，老侯爷便将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但是娘虽憎恨沈氏，却更明白这件事的根源其实并不在她。她不屑对沈姨娘下手，阿瑶，你可明白？”

　　清影顿了顿，没有说话。

　　说到这里，顾景行似乎想起来什么，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当年顾家和季家定亲的时候，我还偷偷溜出去看过娘。”

　　那时候季屏幽正从城外上香回来，她不像其他闺秀一样坐下马车里，而是骑了匹枣红色的大马坐在最前面。一袭红衣张扬夺目，腰背挺直如松，英气十足。他和小厮躲在围观的人群里，正好看到风撩起帷帽，帷帽之下她明眸皓目，如夏花绚烂。

　　只可惜那种神采如今是再也瞧不起了，事与愿违，总是那般无奈。

　　清影笑了笑，“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让嫂嫂等太久了。”

　　顾景行的脸色有些发白，沉默了半晌之后，语气复杂的道：“阿瑶，爹爹虽处事不公，但到底是你我的生父。天理伦常，人言可畏，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这个妹妹对父亲的称呼变成了“他”或者“顾丞相”，冷漠而疏离。

　　清影不甚在意，敷衍了两句，“我知道了大哥，你快别啰嗦了。”

　　顾景行叹了口气，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她改变主意怕是没那么容易，便简单交代了两句后转身回去了。

　　明月挂在廊上，银色的光辉披散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清影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他彻底消失在眼前才离开。

　　一夜无梦，朝阳依旧从东方升起，与往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好似昨天发现的事情都成了过眼云烟，不再重要。时间是如此的残酷，待一切都淡化了。但是时间又是如此的负有希望。

　　因为今天是新的一天了……

　　清影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直到香芜来喊 了两遍她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简单梳洗一番，站在镜前任由她们替自己更衣，“慕薇呐？怎么一大早就没看到她？”

　　香芜道：“方才庄子里来人说有事向夫人禀告，慕薇想别是沈姨娘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便去夫人那里打听去了。”

　　“庄子里的人？”

　　“是庄上的徐婆子，姑娘您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清影循声望去，正见慕薇走了进来，她走的很急，脸色也不大好看，“姑娘，沈姨娘昨儿晚上……没了……”

　　清影的眉头一跳，“你没有听错？”

　　“千真万确，徐婆子说沈姨娘昨儿后半夜忽然就自己撞了柱子，当场就咽了气。奴婢想着姑娘可能要问话，就把徐婆子带了过来。她现在就在门外，姑娘可要见见？”

　　清影将穿到一半的外衫拉好，朝门外走去，院子里果然有个婆子候在那里。

　　她一看到清影，乐呵呵的先行了个大礼。

　　清影抬手让她起来，正巧这时候念蓉搬来一把椅子，她坐下，接过香芜递过来的茶，抿了口，问：“徐妈妈，我这个人懒，便不同你客套了。昨日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婆子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有到姑娘面前来的机会。见清影这通身的气派，语调虽缓，可气势却不容忽视，不由的先憷了两分，思忖了下才道：“回姑娘的话，昨天晚上李嬷嬷回去之后，沈姨娘就在屋子里嗷嗷的叫，非要奴婢们去把老爷请来。哎哟，她叫的那个撕心裂肺哟，奴婢都怕她把窗户纸喊破了。她也不想想奴婢哪有这本事，能大晚上的把老爷叫过来？您说她是当自己是下庄子来的仙子，吹口气就能叫谁来谁就来？”

　　香芜没忍住，捂住嘴偷笑。

　　清影也觉得很有意思，明明很平常的一件事，到她嘴里却跟说书似的，“后来呢？”

　　“后来沈姨娘见奴婢们没答应她，竟要撞墙。您说奴婢们又不是大老爷们，她要死要活的干什么？依奴婢看，就是平日惯爱装痴扮傻，才学来这种做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