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心，窒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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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如救火，我没让炫可怜兮兮的样子给留住，迳自先出了门口，不一会儿，那法使便匆匆而来，毕恭毕敬地把我带到了城门之上。
入眼之物皆无本来面貌，树不像树，曾经的森林已经被火烧成灰烬，黑呼呼的怪吓人。风也不像风，带来的并不是平常的柔和，血腥之味盈满鼻间，震慑心魂。人更不像人；眼前是隆隆马队，所有人披甲戴胄，都变身成噬血的怪物，凶神恶煞的盯着对方，马嘶、众人尖叫哀号声与刀剑相向所发出的声音打破了黑夜中的寂静，地面上数以万计的尸体，红艳艳的颜色再一次覆盖大地，令我悲痛欲绝；或许他们有些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所战斗的，或许他们有些不想战斗只是听取命令而已，毕竟军令一下，莫敢不从。但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解释杀人的罪恶。
我缓缓从怀中拿出路西法给我的驭鬼符，轻声下令：“请你们限制除我方士兵以外的所有人的行动！”虽是轻声但仍旧引来无数人之侧目，站在我身旁的法使更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漆黑的夜幕中划出一道银光直射大地，地上缓缓钻出各式各样的鬼魂，或俊或丑或强或弱，男女老幼应有尽有，一听我之号令飞快执行，我细数了下，显然鬼魂少于人类，正不知所措时，一道极有号召令的冷冷男音窜入耳中：“放心，剩下的我控制得了，还有，不必把命令念出来，这样很像疯子，只要是你脑中浮现的东西我们都了解得比你还清楚。”
闻言定睛忘去，此人、不，此鬼魂长得直让人流口水啊……长发飘洒，衣袂翩飞，长眉剑眸，幽蓝眼眸透出淡淡愁绪，令人不得不心生怜惜之心；却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寒冷。
那无懈可击的俊美在我眼中依旧有着缺陷，炫比他更加可爱，和蔼。月比他更加温柔，绝不会散发这样冻死人的冷气。
美男鬼魂见我如此镇静有些讶异，但并未出声。
我转身下城，众人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只因对方凶猛的攻势竟奇迹般停止了，而且还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这样的场面看上去有点滑稽，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这么想。
那法使紧张地跟我下了城墙，一边嘀咕道：“不知敌方又想出什么计策……”或许那法使根本就不知道我来这里要干嘛，只当我是来玩的吧。
站定在城门之前，红艳艳的城门雄伟有如天安门般，经过敌方攻击如此之久竟也只有一两道痕迹，不禁让我咋舌，这门也太牛了吧。
“开城门！”我淡然地对着守城将军说着。
守在门边的士兵个个目瞪口呆，惊讶道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再看将军惊吓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但毕竟将军见多识广，不一会便回过了神，慎重无比地问我：“女神，您真的要开城门？”
“是，后果我负责。”我毫不畏惧地正视那将军，大声回答着，顿时，四面八方传来炙热的视线，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从敌兵那撤回来了。
那位将军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最后无可奈何地下了命令：“开城门。”
众士兵哗然，他们好不容易才守了这么久，如今竟要大开城门让敌方进攻？反对声四起，但无奈城门已缓缓打开，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我大步迈出，深入敌军之中。
敌方所有人都一副惊吓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想动而不能动吧，大方地走到敌方将军面前我转身向城门的众人招了招手，以示没事，顷刻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那儿传出。
“女神万岁！”
“冰之女王万岁！”
“神迹啊！”
…………
我无奈地笑笑，朝他们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刹那间，他们全都安静如初了。我转过身开始打量着敌方之将，银甲披身，手执长剑，威风赫赫。
“你是何人？”
还未开口，对方就先问出。
我淡然一笑轻声道：“我乃无名小卒也，今日前来也无意为难将军，只想让将军代我传话给桑之王，让他把掠夺我国之地全数奉还，再者此场战事因他而起，须再赔偿于我国，就……每年8000千两黄金好了，如桑之王照我所说的做那么，我便将他这25万人马不少一根汗毛如数奉还。以后风之国便与桑之国成为友国，如若不然……”
“你究竟是谁？用了什么邪招牵制我等？你所说之条件我无法转达，我只知王下令让我攻城，如今被尔等所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来此人也是极度忠心之人，其实也对，他根本不能做主，要是独自一人回去了必定被当成弃兵而逃的罪人，再不然更惨，有可能被当做叛徒。
“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好了，我与你一起前往桑之国，我自己跟桑之王谈，当然——这25万士兵就先留在风之国做客好了。”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
敌国之将思索了一阵，为难之情已表于外，盯着我的眼神有些不信任，我立刻明了，回道：“我可以发誓，我国之人绝不会趁机杀了他们，再说，我都肯跟你去了，你还担心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能言善辩让他答应，或许是因为他走投无路才会勉强答应，反正他是答应了。我转身以响亮之音宣示着我的命令：“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尔等绝不可为难各位‘贵宾’不可趁人之危，要把‘贵宾’照顾得好好的，在我回来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少一个人，也不可以看到他们身上有任何伤口。”
这段话一大半是说给那位将军听的，另外就真的是要警告大家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再引起战争的话，就真的造成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别说现在的风之国了，就算是以前的风之国也丝毫不是桑之国的对手，与最强大之国著称的桑之国战斗有如以卵击石，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希望，更何况现在的风之国已被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战斗？不可能，现在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风之国灭亡！
看到城门边上将军对我郑重地点了头后，我的心算是落了地，立刻解除了驭鬼符的控制，顿失控制的人们全都因无法适应而摔落地面，顷刻间，哀号声四起，敌国之将动作矫捷地翻身而起刚要行动之时，我早已启动四方咒，四方咒——可以控制所有人的行动；他们我下了不同的命令，那25万士兵如今可以如正常人吃饭、睡觉，才能保证在我离开之后他们不会因为过度饥饿而死，虽行动与正常人无异但——却无法作乱，不，应该说除了人类正常运作外什么都做不了，脑、心全都暂时无法控制身体了。而敌国之将，我只控制了他的敌意，如今的他无法对我有敌意而已，身体的一切功能还是得以控制的，算起来，我对他算是不错了。
｛谢谢你们的帮助。｝我向众鬼魂们传递着谢意，带头的美男鬼魂淡然地哼了一声便带着众鬼魂一闪而逝，消失在渐渐恢复光明的夜幕中。
“那么……我们可以出发了，你带路吧。”我接过我国士兵贴心准备好的包袱，回以士兵感激的一笑便淡道。
敌国之将有些六神无主，可能让我吓到了，但很快就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快步上了我国士兵所准备的马车，心中在想什么便不得而知。
弹指之间，在敌国将军的带领下，我们已经在路上赶了整整14天的路了，期间累死了2匹马、病了一匹马，还好当初我接过的包袱里应有尽有，准备足了钱，才避免了徒步赶路的情况。据那将军所说只消经过今晚就可以到达桑之王王宫，虽然他装作若无其事但我知道他正废寝忘食地想着如何能避过我耳目送消息出去，不过我并不担心，也许是无法担心……吐得晕天黑地的我哪还有时间去担心这些东西呀，再说对我不利的事情四方咒便会自动控制，所以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改变我的计划。
终于，在我快要壮烈牺牲时，老天爷终于放过我了，敌国之将——商功脸色灰暗地告诉我：“到了。”
稍稍整理了下行装，我喝了口水平复了下难过的胸口，一会儿精神焕发的我便由马车上大步跳下，然后——石化。
瞄了瞄脖子这边搬来的数位‘邻居’——宛如一潭寒冰的刀刃，阴寒刺骨的剑峰在我下马车那一瞬快如迅雷地架在我的脖子边上！我有些讶异地朝商功看去，只见他傲然屹立，双手环抱于胸，眉宇之间满是骄傲的神色，见我凝视的目光他轻挑眉毛，对我傲道：“不管你是谁，你以为我这么好对付？没错，我是不可能对你有任何的杀意但我不会让别人代之？你太低估我和属下的默契了，只要我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怎么样？认输了没？”
缓缓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我若无其地反问：“你要把我怎么样啊？”
见我淡然的态度，商功疑惑不已，还未等他回答，我便下了四方咒，这次，我并没有对谁偏心，一律变成只听我话的人偶。“带我去见桑之王。”
微风飘过，将我的命令传达。望着商功的背影我轻笑，不是我对你太掉以轻心，对你我早就了如指掌了，既然我都敢跟你来了，你未免也太看轻我了吧？以为我就只有这点能耐？
走进桑之王宫我才知道桑之国的强大因何而来，桑之国的强大都是由钱财累积而成的，这王宫里任何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
长廊上每隔100米左右就挂着宝石珠帘，那些珠宝一看便知真假，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耀眼，流光异彩。（要不是要办正事，我真想偷偷拿几颗宝石回去！）而长廊上摆放的花都是难以栽种之品种，地板竟是大理石所铺。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支撑房子的大柱子，金光闪闪得令人疑心，我凑近一看，顿时惊吓无比，这长廊之上如此之多的大柱子竟是黄金所铸造！（这个我可搬不走……）心中不禁有些暗怕，这桑之国——看来大有来头。
因有商功带路遂我们并没有被任何人所拦下，一路上通行无阻。
吱呀一声，我大大方方地推开那扇门，心绪却奇异地荡漾着熟悉的感觉，心跳骤然加快，难道是太过紧张？暗自压下那股奇怪的悸动，凝视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人，看他们的衣着我便知下面这些是官员，而王……
桑之王乃欧吉桑一名，大方的爱国脸，可爱的八字胡，相貌毫无出色之处，此时正吹胡子瞪眼地质问着我与商功：“商功！你不是应该在攻打风之国的吗？怎么在这里？还有，这个人是谁，你们怎敢如此无礼地闯进殿内？不知道我们在商量国家大事吗？！”桑之王话语之间还有些霸气，这是唯一可取之处。
我勾起魅惑的微笑，眼波流转，清声道：“见过桑之王。”
许是见商功毫无回答并且还一动不动起了疑心，众人纷纷猜测，顿时，殿里充满着窃窃私语。
“你是何人？”再一次，桑之王问道。
“冰……冰之女王……”一名极其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人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让这里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哟，有人认识我？我的名声有这么响吗？我记得冰之女王的称号已经被我闲置两年多之久，竟还有人记得？这样一想便仔细朝开口之人看去。
我搜索着这张面孔，但结果是——不知道，也是啦，我天生就属于那种自然忘的品种，如果不是长得很惊人的人，我无意识之间就会把他忘干净，所以很无奈的我不认识这家伙，但我猜测这个人应该是那次王宣布我是冰之女王时那场类似奥运会般的竞技会。
“你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风之国女王？”显然桑之王并不怎么看得起我，看他惊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不过那副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有点像小矮人一样。
“不会吧……”
“这么说……”
“如此……”
桑之王话音刚落，下面的官员便像煮沸的开水般，一刻也静不下来了。各式各样的猜测都出来了。
停！我凝视闭目，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又不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心怎么又跳得如此之快？异样的情绪又怎会绕着我转？停止，这种感觉让我害怕……
吵杂的声音似乎并没有进入我的脑中，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压不下那股如狡龙般跃动的感觉，暗自为自己打着气，不再徐徐渐进而是开门见山，再一次，我启动了四方咒，这次只控制了他们的行动而已。
“奇怪，我的身体……”
“天啊，我……”
此起彼落的疑惑与惊叹声顿时响遍殿内，桑之王始终没说话，如剑般的杀气直直向我射来，威武的男声开始响起：“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挑挑眉，逸出灿烂的笑，如流水般温柔地说着夺去众人呼吸的话语：“没做什么，您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只是……有些事想跟您商量，我想让您把掠夺我国之地全数奉还，再者此场战事因您而起，须再赔偿于我国每年一万两黄金（刚刚看到桑之国如此有钱不多说些怎么可以），如您照我所说的话去做的话，我便将您那25万人马不少一根汗毛如数奉还。以后风之国便与桑之国成为友国，如若不然。”我跨步上前，走到桑之王面前侧身向前一把抽出他旁边侍卫的剑，欣赏着这把剑的华丽与锋利，勾起若有所思的微笑。
“你、你想要干什么？”桑之王与众人一同问着。
想必他们现在一定很难受吧，想动却不能动的感觉是否就与想爱不能爱的感觉相同呢？如若是，一定生不如死。
倾身向前，我轻飘飘地把剑架在桑之王肩膀上，慎重地问了一句：“您考虑好了吗？是要做风之国的友国还是要做亡国之君？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失手您的性命便没了吗？”
此话一出，只见殿上所有人脸上都冒着冷汗，我扫视着大殿上的人群，心跳又异常地跳动起来，呼吸竟开始繁乱起来，不知所措的感觉又开始了。
“你敢？！你要是杀了我，你以为你就能平安地走出我的国土吗？”很难得地，我看到了威风凛凛的桑之王，那一身的霸气的确非常人所有。
“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弃暗投明的话本王子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未等我回答，大殿之下又传出另一声音。
心一暖，定睛望去，一清丽佳人立于墙角，啊，不，是一清丽男子站在墙角处。这人我并不认识（认识我也忘记了～），但听他话语很显然就想救我的意思，但我若不是心意已决又怎会涉险深入虎穴呢？
“我相信桑之王您并是聪明人，并不会做愚蠢之事。再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要回去，如果用王的性命来换我的小命一条的话，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啊，你们说呢？！战争非我所愿，鲜血非我所想，难道桑之王宁愿为了那些无用之地葬送掉你的子民吗？”再也不愿……再也不愿看到那鲜红的颜色。
顷刻间，殿内充满着官员们劝说桑之王的话语，而我却始终把注意力放在那一处。
“小、小心啊，刀剑无眼，女神您就不能注意着点吗？”那一厢不知谁的叫唤飘进耳中，我却罔若未闻，紧紧盯着那处，那因风飘出的纯白长衫的一角。
凝视许久，我终于收回视线，六神无主地问着：“怎么样？要选哪一样？”反正……选哪一种我都是输家……
“冰之女王，我等商量过后，发觉以前的确是我等未考虑周全之错，导致许多人战死沙场。本王愧疚难当，如不是女王当头棒喝，我还依旧活在罪孽中，多谢女王指点，从今以后，谁要是敢攻打风之国就是跟桑之国过不去，本王一定派军支援风之国，以前之事还望女王别见怪，至于您说的一万两黄金根本不成问题，您就放心吧，咱们两国一定能传承千年的！”桑之王说得倒是挺慷慨的，就不知他心中真正想些什么。
我稍微退后，屈膝上前行了个礼：“刚才我的无礼举动也请王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说的提议真是太好了，贵国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本国也会全力支持。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您说行吗？”如今他既已放下国王的尊严先妥协，我也不能让他太失面子。
“当然不会，女王您的胆识真是让本王太佩服了，不愧是风之国的女神！千万别行这么大的礼，本王可受不起，快快请起。”桑之王的客气反而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还有一个条件不知桑之王可否答应。”我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声音有些飘忽：“我想向桑之王要一个人。”
“什么？！”
“这……女神怎么会要人呢？”
“谁这么幸运？”
刹那间流言四起，我的心也揪紧着，缓慢地向他走去，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觉到痛楚，铺天盖地的慌乱如漩涡般席卷而来，但愿……不是在做梦。
“是王子耶……”
“女神要王子做什么？”
“难道是……”
当我走到清丽男子面前时，刹那间，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个个都期待着故事的发展，看着男子眼眸中那一抹倾慕，我侧身闪过他快步冲向那一直低头立于他身后的颀长身影，紧紧地抱住他，埋入那熟悉的胸膛，呼吸着属于他的诱人香味，倾听着属于他的温柔心跳。
怀中人儿身形僵了僵，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个木偶，没有意识。
刹那间，世界化为一片漆黑，轰然长响，粉碎了我的幻想。
我惴惴不安地抬起头却一眼撞进那抹仿佛一潭寒冰般阴寒刺骨没有一丝暖意的灵魂，那淡淡的一眼竟有如迅雷般重重地击得我透不过气来。
小心冀冀地，我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月……”
周围一片寂静，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却等不到那个人应声。
“月……”
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轻轻用鼻尖摩挲着他没被面具覆盖的下颔，再一次充满希望地呼唤着，希望刚才那一句是因为我太小声月才没听见的。
傲然屹立的人儿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冷冷的目光让我的心越来越痛，手足无措。
“月……”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心，窒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