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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   故事应该是结局了,这段往事也将就此尘封,不知情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这场腥风杀戮背后真正的故事,而真正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却经历了比刀枪,蛊毒,爆炸更血腥的拷问。

      段十三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在牢里,而是在一个温暖的地方面对高城,高城看着他,目光让段十三非常的迷茫,那里面不是恨,不是责怪,不是惩罚,什么都不是,平静的象当初他们刚刚遇到的时候一样,一场阴谋,最后为了上一辈子的情债,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所有的人都是牺牲品,袁朗是,自己是,可是这个段十三呢?本来他手下冤魂无数,策划了多少的局,可是,在高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已经失去了惩罚的力量,段十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藤子远找来的和大理王长的最象的一个人罢了,藤子远给了他雍容华贵的生活,给了他一个仿佛能够触及的梦想,他生来就以为自己是个大理的不得志的忌子,在他的心里种下了恨的果实,种下了复仇的种子,藤子远一辈子都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而段十三还来不及懂得爱的时候就被扼杀了,就被送上了另一条路,他有罪吗?无论如何不该滥杀无辜,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卷入一场自己都不清楚的纷争,可是,自己不也一样吗?

      这场纷争的另一个当事人——太子,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永远都不会了解事实,高城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幸或者不幸?段十三看着高城,忽然笑了:“老七?你的脸怎么了?”高城也笑了:“印记,不要想那么多了,十三等待你的人来吧”说罢高城转身,却不料段十三拉住他的袖子:“你要离开吗?难道不能留下?”高城轻轻的掰开段十三的手:“还记得藤子远吗?”段十三想了想,迷惑的说:“老七的朋友吗?我可以认识一下”就在说话的时候,段沧海和袁朗陪着藤子远走了过来,曾经风头浪尖的两个人相遇了,但是他们彼此的眼神非常的陌生,甚至连彼此看都没看一眼,藤子远一夜之间遍生华发,苍老的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袁朗谁也不想看,这场纷争,从头到尾都是这两个人策划的,配合了西域人的野心,这场杀戮对于袁朗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扼杀了西域人进攻中原的图谋,其余的对于袁朗都是疲惫的不愿想哪怕一下的过往,此刻,袁朗的眼神和高城是同样的沉痛,藤子远忽然笑了起来,拉着段沧海的手:“沧海,我们不是要回大理吗?怎么还不走?”段十三只拉着高城的袖子,忽然惊跳起来:“老七,这些都是谁?都是谁?”说罢搂住高城的肩膀,浑身都抖了起来,高城回手楼住他,看了看袁朗,袁朗叹了口气:“当事实澄清时,最害怕的,最不敢面对的总是使作俑者,真是天下的讽刺啊”一阵风萧飒而起,皇宫的后园的繁花被风吹的洒了这些人一身,藤子远拍手笑道:“沧海,这是我们大理的白茶花吗?这么多?”说罢伸手抓了一手,满眼欢喜,段沧海摇头叹了口气:“走吧,子远,我们回大理,那里有茶花”说罢领着藤子远向别处而去,袁朗并未跟随,而是留下来和高城站在一处,目光如此的悠长:“一个终生都没好好看过花谢花开的人,居然在最后的时刻想起了最美的花朵,他们的记性太差了,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那么从今天起,他们应该学会回忆和承受!”

      高城看着袁朗:“什么时候回大理?”袁朗眼中的星火一闪,而后就被痛替代,但是,他一笑:“小七中原才是我的家,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有的心血全奉献在了这里?你要赶我走?”高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什么时候起,袁朗和高城就没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权利了。

      这时大太监一路小跑过来,垂手道:“两位世子,陛下宣两位上殿,太子平定江南如今回京请罪!”袁朗和高城一同向金殿而去,金殿文东武西,分班站立,太子和王庆瑞将军正回禀战况,太子一直低头不语,在此之前,高城已经上表把太子的罪过揽了过来,把过程的细节做了很多的改动,把太子的罪过降到了一个属下失职,体察不严的程度,而且最后以储君的心胸平定南方,帮助圣上剿灭叛匪,在高城的奏章中,借此良机,查处了朝廷许多阴险不轨之徒,也为那些曾经被陷害的忠臣平反昭雪,朝廷终于再次出现清明之态,袁朗也代表大理具表,上述了此次阴谋的细节,与高城并未商量却同样隐去了太子的过失,藤子远和段十三已经没有叙述事情的能力,所以,真实的情况只有这两个人知道,王庆瑞也回禀了事情的经过,陛下未发表意见,而是昭告天下,安抚良善,平息纷争,而后拂袖退朝,留下了太子,父子两人相顾无言,圣上的目光复杂深远,说道:“这两份奏章你拿回去看看吧”太子张了张嘴,踌躇道:“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请父皇废黜儿臣的储君之位,杀剐存留,儿臣都当领受”陛下叹了口气:“自古后宫夺位之争都兄弟反目,杀戮无辜,你也没例外,胤昭,夺得君位,如果是为了享受这个宝座,真的有意思吗?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回去退思反省吧”太子一时心潮起伏,眼中含泪,“父亲...”皇帝点点头:“下去吧...”

      太子回到太子宫,陛下给的两份奏章是袁朗和高城的,两个人几乎都帮助太子圆了面子,都帮助太子逃脱了杀身之罪,太子静静的坐着,长久的坐着,袁朗一个桀骜不逊的江湖浪子,真实的身份却是大理国真正的世子,隐姓埋名受尽磨难,却为的是中原的大好河山,而自己一国的储君,仅仅为了那点龌龊的贪念,和外人勾结,企图颠覆自己未来的国家,高城——自己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有那样了无心机的笑容,他是一个那样热血忠诚的战士,他以他的坚韧和执著,和自己组成的庞大势力进行了坚苦卓绝的斗争,他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却在最后的时刻和那个同样被伤害的人一起成全了这个朝廷和个国家的荣誉和颜面,他们曾经都是那样张扬轻狂的少年,如今却被刮骨剔血,抽去了他们最美好的笑容和洒脱,自己要做的不再是功名利禄,而是偿还,而是救赎...

      太子前往了摄政王府,摄政王和王妃都回避了,而是直接让太子见了高城,此刻高城正坐在花园里,段十三坐在他旁边,样子好象很高兴,在花间转来转去的,“老七,你画好没有啊?让我看看”高城似乎心不在焉,段十三的喊声惊醒了他,他回过神来,却看到了太子,起身相迎,刚想下拜,太子抢步上前一把托住了高城:“老七免礼!”而后兄弟两个一起到了段十三跟前,段十三诧异的看着太子,而后拉住高城:“我们走!”太子沉声说道:“老七,你累了,你该去找你想要的东西,把他给我吧”高城惊诧的看着太子,太子惨淡一笑:“我会好好的待他,看到他,我会永远的记着我的过失,错不该被原谅,不管你们为我们做了什么,但是,我们自己都应该去承受”高城点点头:“太子的真心话?”太子目光那么的留恋“老七,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不过,我记得老七自己说过,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高城一笑,不再说话,而后走到段十三跟前:“十三,你今后要和太子一起了,如同最初一样”段十三大闹起来,太子不再说别的,一把拉过段十三的手腕,回头看了一眼高城,硬把段十三拉走了。

      此刻的朝堂之上,袁朗正垂首站着,当今圣上满面含笑:“段龙,你为国为天下,耗尽心力,如今的太平盛世你功不可没,如今,你尽可以提出要求”袁朗摇摇头“臣无求!”圣上听了这平静坦荡的话语,心中刀割一般,这个孩子完全出乎藤子远的意料,他长的完全不象段沧海,有沧海,不应该是说有上一代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锋芒和智慧,也许这更象他的母亲,袁朗的心更是刀割一样,陛下给的自己不想要,而自己想要的谁也给不了,事到如今,什么才该求?父亲已经带着藤子远返回大理,母亲拒绝了,她已经了无挂念,一家三口在昨夜象平常家的三口,平静的喝茶聊天,段沧海只想让袁朗知道,他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江离永远都是平静甚至有点冷清的,但是,袁朗知道如果不是心中有一份强大到无法拯救的爱,是无论如何不会做到自己母亲那样的,那一刻袁朗的心感到了巨大的疼痛,自己为了高城,为了他能不能装做不在乎,能不能装做不爱,而抽身室外?自己为什么要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自己是他最心爱的儿子?那夜,袁朗跃上了皇城的黄顶,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坐了一夜,自从自己开始现身江湖,自从自己开始在江湖上争取他的一切,自从自己开始从那些几乎没有迹象的事件里查询阴谋的真相,自从自己苦心安排了一个比敌人更大的局,所有的自从,都不如自从遇到高城这个更冲击,如果没有遇到他,人生会是另一番景象,他永远都是妖孽,永远都是桀骜不逊的袁朗,但是却从此不会知道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幸福。为什么老天从来都不肯给自己一个可以安享的东西,为什么老天从来都不肯让自己少点波折?袁朗一直都望着摄政王府的方向,那里琴楼的灯整夜未熄,是高城吗?他在想什么?

      高城如今算是圆满吗?为国立了这么大的功,父母平安,兄嫂侄子平安,自己最爱的天地营又建奇功,史今,六一又建奇功,都圆满了吗?是谁说过一切最好的,是将满不满?欲圆不圆?命运难道真的有轮回,在这场生死决杀中,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不是爱男人,而是爱上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一切都平静了,自己却无法平静,为国尽忠是平生的梦想吧,可是如今这个梦想却如此的疏淡模糊,难道自己的意志都被消磨了吗?这哪象一个统帅,这哪象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统帅?儿女情长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想过,原来想起来是如此的意懒神伤,这么想着,门楹轻响,进来的是自己的双亲,高城起身行礼,高远山审视着高城,而后说道:“什么东西还放不下?”

      “没有,什么都放的下”高城低声说

      “你的另一个母亲临走的时候让我问候你,城儿”王妃轻声的说,高城一愣,马上就知道说的是阮江离,自己也去送行了,不知道为什么高城觉得这位母亲有着和自己的母亲同样温暖的怀抱,她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的说:“我的孩子,不要失去了,就象母亲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爱人不想失去自己的相守一样,你的肩膀扛的起一个国家的命运,那么尝试扛起自己的未来吧”那一刻,高城觉得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如今又听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说,高城有些不知所措,王妃看了一眼王爷,而后走过来:“一切都平息了,城儿,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吧”王爷也看了眼王妃:“谁知道还有没有未肃清之敌呢?这场纷争让我有些风声鹤唳了呢”王妃也叹道:“是啊,都结束就好了”高城大惑不解:“难道还有事情未决?父亲觉得哪里还不对?”

      高远山摇摇头,而后和王妃一同退出去了。高城心里飞速的旋转,还有哪里没解决,还有哪里有疏漏?想了又想,却没有答案,明日是国庆大典,该加官进爵的加官进爵,该论功行赏的论功行赏,昭告天下大贺三天,为这场战役尽忠的包括菜刀,锄头,成才,许三多,秋水,老三都被应邀入宫,难道还有残敌?趁此机会兴风作乱?高城急速的思考着,哪里还有闪失,哪里还有?

      天明,王府开始准备一应庆典的布置,高城的贴身丫鬟给高城搭理庆典的礼服,这套礼服是高城最讨厌的,烦琐之至,纯白的颜色,上面是流云的暗花,领口,袖口,腰带,前衬都镶嵌了浅浅的却夺目的金边儿,袍袖极其宽大,而且曳地五幅,后摆长长的拖着,腰悬一条玉缀,尤其是头上的金冠,高高的束起头发,除了留下两条长长的坠子从鬓边至胸前,更烦琐的是,金冠的两侧别致的伸出两羽鹤翅,而在鹤翅两端系着一条毛茸茸的银狐尾覆盖在脑后,其实,这套衣服真是华采出众,但是,高城穿不惯烦琐的衣服,但是,今日是朝庆,非穿不可,穿戴起来,所有的丫鬟都拍手笑了起来:“殿下,咱们把他们都比下去了”高城恼怒的一晃脑袋,脑后雪白的银狐毛抖动起来,“劳什子的鬼衣服,这怎么走路?”说罢一拽袍子,恶狠狠的转身而去。

      今日不可骑马,而是坐步辇,高城端坐辇上,一心思量着昨晚父亲的忧虑,在‘玉华门’恰巧遇到袁朗的步辇,袁朗端坐在高高的车辇之上,穿的也是庆典的礼服,只不过是大理的式样,黑金色的上衣,领口略开,双边立领,暗红内里子,金色翻折,适当的露出了着装者结实的胸膛,袍子也是金边,袖口也是金红双色的镶边儿,袍袖也宽大,但是可以看到里面的箭袖直护到手面,上面是红宝石配双蝠纹,领子叠压,腰打金带,饰有兽面黑宝石,这件袍子前面只到腰间,在那里斜斜的留了个尖角的边衬,后摆却是长长的,可以看到暗红的里子,并且用两串暗红色蜜蜡珠子钩连,配合袁朗颈上的蜜蜡链子,真是相得益彰,这暗金的袍子上遍绣着龙纹,真真是储君的风范,再加上暗金色的长裤,金棕色长靴,配上袁朗飞扬的眉毛,黑不见底的眼睛,说不来的英俊冷傲,两个人因为身份不同,所以走的门也不同,高城的从众放下步辇,主动的垂首站在一旁,因为对方是大理国的储君,高城也下辇垂首站在一旁,袁朗在车辇之上,远远就开始端详高城,如此不可方物的一个小王爷,自己最心爱最珍惜的一个人,曾经同生共死,曾经在一起拥有那么多的轻怜密爱,此刻,却要行这样的礼,走这样生分的路,袁朗皱起了眉头,在相错的那一刹那,袁朗别过微微侧过去的头,搭在扶手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窝成了拳,那边走远了,这边高城又重新上辇向皇宫而去,此刻的皇宫装点的如天宫一般,高城受宣进殿,正巧袁朗也在此刻受宣,两个人并肩入殿,踏着柔软的长毯,两个人都端正出众,大臣们都列位两旁,皇帝等人都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这两个人,皇帝忍不住叹息道:“这两个真是让天地失色啊!”近身的大臣也忍不住点头夸赞,高城很奇怪史今,六一,小帅等人都是武士礼服,早就站在那里了,袁朗也看到,锄头,菜刀,成才,三多,包括小三也都早早的到了,皇帝身边是一身华服的豆蔻,两个人到了近前,纷纷下拜,皇帝说道:“高城平身!”高城愣了一下,起身垂首站着,而后皇帝声音威严高亢:“袁朗,你知罪吗?”

      袁朗惊的抬起头,皇帝无比威严的看着他,“袁朗你以江湖身份雄聚江南,十年前劫得‘曦和若木’的图谱,如今天下,知道这龙脉位置的只你一人,你私自组织民间力量,如今功高欺主,你还有话要说吗?”不但袁朗连高城都愣住了,上前一步:“万岁,臣有下情回禀”

      “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皇帝怒喝一声:“豆蔻,你来说说”豆蔻眉目一冷,上前一步:“袁朗你猜不到吧,本公主卧底在你身旁,就是为了查清你的真正目的,你组成了庞大的‘星辉’,足以对抗朝廷的军队,虽然,这次战役中你护国有功,不过你的种种行藏有以下犯上的嫌疑,齐桓,吴哲,成才,许三多,如今你们也可以把身份亮给他知道”

      齐桓冷冷一笑:“袁朗,你打家劫舍的种种罪状我们已经具实上表朝廷,我们不过是朝廷早就派出的卧底罢了,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这一章还是想不到的吧”说罢冷冷的看向袁朗,另外的吴哲,成才,许三多也都冷冷的看向袁朗,袁朗一步就站了起来:“万岁,臣虽然组织星辉,早年也曾经打家劫舍,但是,都是有苦衷的,请万岁体察下情”

      万岁冷笑道:“下情?如今海内承平,你就是最大的祸患,授首就擒吧”说罢,喝道:“史今,伍六一还不动手?”

      史今和伍六一一声遵命,而后喝道:“御林军!”话音刚落,一群金戈武士应声包围了这里,高城怒起,一步护到袁朗身边:“住手!”而后,向上拱手道:“万岁,袁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陛下是名君,怎么能如此轻率错杀忠良?”太子缓缓的说道:“七弟,退后,此刻生死存亡,还不快与贼子划清界限?如今,袁朗插翅难飞,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话至此,菜刀,锄头,许三多纷纷亮开架势,冲到了袁朗跟前,“老大,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取义了!”成才早以长弓在手,指向袁朗,时世惊变,袁朗,从不后退的袁朗被自己曾经的兄弟惊的退了几步,“如果,真是如此,你们不必动手,我成全你们!”

      一时鼓乐无声,喜庆和乐的气氛尽消,高城几乎无法呼吸,天下,这就是天下的威严,这就是天子的计谋吗?看着袁朗,高城忽然喝了一声:“我来!”说罢跃到袁朗跟前:“如果事实如此,袁朗国不留你,我也只好尽一个世子的本分”说罢忽的从一个带刀武士的腰间抽出单刀,“正好我也想与你一战,就此了断吧”袁朗看着高城,微微一笑:“载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说罢,回身一脚,踢中一个武士的刀鞘,一柄单刀,应声破空而出,袁朗飞身接住,冲身向高城而去,高城一咬牙,与袁朗打在一起,这两个人,都着着精美异常的华服,打起来衣袂飘扬,两个人飞转腾挪,刚开始,大家还都紧张非常,后来竟然觉得这两个人的身手真是难描难画,如仙人一般,高城一身雪白,脑后的银狐尾随着他的打斗迎风乱颤,袁朗长长的袍摆时而露出大红的衬里,配合他腰间精美的密蜡,真真是长风玉立。

      高城一脚踏在白玉栏杆上,借力,象屋顶而去,袁朗同样的路径,飞身追上了他,两个人都尽了全力,刀光配着两个人的光芒,看的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高城在玉瓦金顶上飞纵闪跃,抽出一个冷子,两个人错身之时,高城沉声说:“还不快走?!”袁朗几乎喊出声:“什么?”

      “你的聪明呢?向外去”高城说着,又借力飞向另一殿的屋顶,袁朗也急速跟了过去,两个人在半空还相互厮杀,长长的袍子配着刀光,真真是赏心悦目,众人竟忘了是生死抉择,而象看武戏一样,有人竟然喊了声:“好看!”

      高城立在一个玉拦的顶端,袁朗立在另一个上,高城目光深邃,袁朗目光同样深邃:“小七,我是不会牵连你的,我走了,会害了你,害了你的全家”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的越远越好!好好的活!”高城深情的说了句

      “没有你,我应付不来,小七,你当我骗你好了,世事惊变,你说的对,知道你是谁我会后悔的,如今我真的后悔了,如果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该多好!”袁朗的声音似三月裂帛,带着惊心的破碎。

      高城无法呼吸,一咬牙继续欺身而至,单刀欺近:“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走吧,袁朗,这是我的心,如今给你,带着他走!”说罢,一手拽住袁朗的领子,硬是把他拽向离金殿更远的地方,在空中,两个人的身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和绝望。

      “不好!他们要跑!陛下!”是豆蔻的声音,皇帝大怒:“还不出手?”摄政王大怒:“生此逆子!”

      菜刀,锄头,许三多,成才,各个都身手了得,此刻纷纷飞身追去,高城一看劈手给了袁朗一掌:“快走!”说罢继续拿刀向远处逼迫袁朗,后面的人已经马上就要追到了。

      皇帝高声大喝:“两个逆子,高远山,你要倾力捉拿,逆子如此,与你和段沧海无关,你们不受牵连,只捉拿他们便可!”这一声在这宏大的皇城震的一切都嗡嗡做响,袁朗和高城几乎同时向那观礼台望去,同时惊了一声,而后,高城看向袁朗,袁朗也看着高城,追兵以至,高城一摆单刀:“我们走!”袁朗听了高城这一声,恍如隔世一般:“陪我流落天涯,小七不值得!”
      “废话!换成我你怎么做?”高城怒骂一声,袁朗笑了:“刀山火海一起!”两个人都笑了,相互一撞手臂,回首看了一眼,同时飞身而去,追兵,乱箭,逃亡!

      袁朗和高城夺路而去,两个人义无返顾的向京城外而去,菜刀,锄头,许三多,成才都被甩下了,但是,各处的追兵似乎都被调动了,袁朗和高城一路逃的艰难,但是,两个人都不杀人,因为,都曾经一同并肩血战过,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天,两个曾经的统帅就成了阶下囚,追兵那么多,仿佛早就埋伏好了,两个人跑到江边,在一处树丛里,两个人力竭,靠在那里喘息着,袁朗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我总是这样”高城也喘息着,但是一笑:“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袁朗听着高城的话,舔了舔嘴唇,笑了:“也许是!”

      就在这时,一声炮向,四周无数的□□手站起,把这两个人包围了,袁朗和高城疲惫的站起,决心誓死一战,正想动手,一个大太监端然而出:“大理世子——段龙,摄政王之子——高城接旨”袁朗和高城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缓缓的戒备的站了起来,刀势不变,躬身等候,那大太监瞧了瞧他们两个:“奉万岁,大理王之旨,废去段龙大理国储君之位,贬为庶民,摄政王之子,不分敌我,愧对天恩,废去朝廷的一切职位,同样扁为庶人,你二人退思反省,无朝廷昭告,永世不得进入中原,罚你们退思江南‘星辉’庄园,为朝廷永做劳役”

      袁朗和高城觉得自己耳朵有毛病了,旨意读完,两个人相互看着,不谢恩,也不磕头,那大太监看了他们片刻,又看了片刻,声调怪异的骂了声:“还不接旨,要等死我老人家不成?”袁朗和高城警醒,同时叩首道:“谢主隆恩!”那大太监一边回头,一边娘们唧唧的骂道:“无今日一劫,恐怕两个蠢材还在自己房里想着什么国呀家的事呢,真真是两个混小子!你们骗了这么久的了,也该大家骗一回你们了!”说罢回头,兰花一指:“哎哎~别跟我老人家动手啊~这是万岁他老人家说的,有种就去讨说法去”而后,所有人都笑着,收兵的收兵,唱歌的唱歌,今天是国庆之日嘛。

      剩下两个混小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袁朗拿肘子撞了一下高城:“你白天做过梦吗?”高城几乎被推了个趔趄:“我睁眼做梦!”说罢这话,忽听江上驶来一艘大楼船,一个人一身白衣,胸前是精美的胸徽:“‘星辉’的两位主子,奉主母之命接两位回江南!”

      皇城里真热闹啊,皇帝与民同乐,花车似海,歌舞如潮,天下太平啊,盛世当前啊.....

      在一处栈桥,一个颀长挺拔的人正在钓鱼,他站着身子,目光沉静悠远,忽然,一个人偷偷的从后面跑来,一纵就跳到他身上,这个人端方如玉,眉目清秀,那个钓鱼的人被冲的哼了一声,而后是浅浅的笑,也不回头,只是安心的负着他,背上的人把脸埋在他的颈子里轻声问道:“六一,我重不重?”钓鱼的人目光是满满的知足:“再重我也背的动你,背一辈子!”怎么没有鱼上钩呢?怕打搅这两个人吗?

      下雨了,京城有个好大的府邸,主子的名字大家多忘记了,只记得他钱多,地多,银子多,都管他叫许三多!此刻在花园里,两个人披着同一件蓑衣,同时坐在雨里,这就象他们小的时候一样,其中一个一笑上下两排大白牙:“成才,你看飞来一只蜻蜓”为他撑着所以的人一笑两个酒窝,此刻他笑着瞧着他,那大白牙又一指:“又飞来一只!”“蠢材!”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里有好多的兰花,雅致的水墨画儿似的,一个人一身黑衣,正低头侍弄着,左剪右拔,最终暴怒而起,劈手给了那兰花两个嘴巴子:“什么鬼东西,剪个什么狗屁燕双飞,老子摔了它”还没等他摔,后脑勺先挨了一巴掌:“该死的菜刀,老子已经在这里摆了半天杀手的架势了,腰都断了,你却打我的花,我废了你!”那黑衣人忽然大笑着回头,一把抱着后来的这个俊俏的小子:“你不是那块料啊,还是干点该干的吧”那俊俏的还想反抗,不过春梦了无痕啊,这是谁说的?不珍惜?

      三品带刀护卫的家里,一个英俊的少年拿着一个药盏:“小帅,你喝了吧,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应该多喝药!”“三哥,我不喝了,我再喝药就毒死了!”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推着药碗,烦恼的说,“那怎么行,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这是小主的命令!”英俊少年认真的回答,“啊~”后者一声哀叫,干脆躲到被子里。

      江上飘着一艘气派的大楼船,行至一处,被一群人劫住,这些人都气势汹汹,为首的一个黄冠黄袍,后面的有的将军打扮,有的富贵气质,都叫着:“便宜了这两个人,折腾折腾他们!”来的正是太子为首的菜刀,锄头,许三多,成才等人,一个管事的跑出来,叩首道:“诸位爷,是找两位小主吧,小的们也找呢,不知道在哪里呢...”众人不信搜了个遍,只找到一封信

      长夜醉不归,一梦到江南

      众人都站在船头,多少惊风密雨,多少年少轻狂,都在这船头向着大家汹涌迩来....

      在一条大江的叉行流域上,河流不宽,水却由为清冽,几乎可见河低的石头,水流潺潺,两岸绿树似锦,繁花若缎,天上流云飘渺,天空湛蓝,这个时节,花都该谢了,随风飘的满河都是,河上一叶小舟,兰花似的好看,似乎都可以看到它那浅浅的经脉,舟上有两个人,都是白衣似雪,短发的那个靠在舟头,闭着眼睛,而他怀里闲散的躺着另一个,长发流云,也闭着眼睛,两个人的衣衫都松松的飘扬的,短发的那个一手抚弄着那个长发的头发,另一只手无意的垂在船舷上,而长发的那个舒服而自然的靠着他,一条腿由于滑到了船弦边,光裸的腿和脚荡在了水里,画出一条浅浅的涟漪,两岸的鸟儿轻轻的唱着,怕他们旅途寂寞,又不敢唱的太大声,怕惊扰了他们的浓情蜜意,那飞花飘了他们一身,飘了满船,这小船悠然的飘着,不知道要飘向哪里,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

      ——THE END——

      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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