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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美玉无暇 ...

  •   官道上的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选的时间好,正值晌午,行人稀少,而这人又来去如风,以至于大家都懵在那里,那个书生模样的走到那白衫人近前,“小王爷,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吓着了?”

      “哎呀,他说你的玉怎么办?”另一个急忙说。

      说到这儿,其余所有的武士都跪倒:“请小王爷降罪,属下们无能,护主不利”

      那白衫人似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来吧,平时不用功,战时全稀松,涨见识了吧?也好,省的一个一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那个书生气的急的直跺脚:“谁说这个?那是天子送你的东西,你如今弄丢了,这就是欺君大罪,怎么办?”

      那白衫人摸了摸领口,“天下敢抢我的玉的人不多,我倒想知道他敢把这块玉用在哪儿?如果真是要做衣服,我倒佩服他,佩服的紧”说罢这话,头也不回的飞纵回车里,撂下帘子,那个叫做今儿的瞪了一眼那个叫六一的:“愣着干什么?起驾!”

      一行人继续行去,行至京城,直奔北城而去,进了曦和大街,大家就该知道这行人是谁了,因为曦和街只住一户人家,那就是当今摄政王的家,这边车乘尚未停稳,那边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喊道:“七哥,你怎么才回来?”

      说话就有人到了车乘近前,而后就是今儿和六一恭敬的声音:“请十四王爷,十六王爷,侯爷的安”

      “罗嗦罗嗦,六一也学会这套了”而后就见车里的人下来,那三个人早围了过来“七哥,你迟到了,兄弟们等着给你接风呢”

      这个被叫做七哥的笑着说:“好啊,我见过我父亲就来”

      正堂之上早端坐一人,仪表堂堂,不怒自威,这位便是当今的摄政王。那白衫少年进来,请了安,回禀了一些关要的事宜,那王爷略略的点着头,脸上却并无夸奖之意,等那少年都说完了,那王爷盯了他片刻“高城,你的玉呢?”

      那白衣人愣了一下:“丢了”

      “好一个丢了,那恐怕你自己也要丢了,我这就传下话去,我们王府恐怕要办丧事了”

      “我...”

      “退下去,生此逆子”王爷怒骂一声。

      高城无奈,只好退了出去,那边的弟兄早等的头脖子都长了,见高城退出来,不由分说,拉起来就走,这边王爷在屋里踱来踱去,管家上前来说道:“王爷,我记得夫人那里有块玉,颜色样式和那块祖母绿极象,何不做成御赐的样子,先蒙混一下”

      王爷扫了他一眼,又踱了几步,缓缓的点头:“也只好先如此,明日,皇帝必然召他觐见,哎~”

      “王爷宽心,陛下一向宠爱小王爷,这些事情,我想天子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这边无话,那边的不速之客得了稀世奇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喜悦异常,如果说这个人是因为得宝喜,那是大错,这个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奇珍异宝,连他自己都说不好,为什么高兴成这样。

      这个人一路行至一处江边,只见江上一艘大船,这船之恢弘华丽,就是皇家的龙船也不过如此,不同的是,这船于极尽奢华中,透着说不出的婉转俏皮,船共三层,雕梁画柱,轻纱薄幔。此刻江上薄雾袅袅,江边红花绿柳,船上仙乐飘飘荡荡,又见偶有香衣丽影在船窗娉婷闪过,让人一时惊疑不在人间。

      这船有名字,名字也怪趣,叫做‘点金别苑’,何谓‘点今别苑’?那就要从京城最大的风月场‘点金露’说起,人常说如果你的金子不是车拉船载,那你就连‘点金露’的门儿都摸不着,如果你的钱不是铺路砌房,那么,你连‘点金别苑’的影儿都别看,摸了徒增相思,看了三魂出壳。着‘点金别苑’就是供养这‘点金露’最红牌姑娘的地方。

      世人胡诌了一首歪诗:(其实就是我诌的,怪到世人身上,一脚踢飞)

      燕语莺声对君歌,罗卸纱沉与君卧。良人虽有千金妇,仍许万银买妾所。都笑世人不解语,空说此是荒唐窝,但见灯下红妆笑,谁晓袖里泪痕多。

      这“点金别苑”的头牌姑娘当属——玉红衣姑娘了,不提这红衣姑娘的样貌如何,却说里头的一件趣事,前年红衣姑娘去寺里进香,本来是罩了幕离,不料一阵风儿吹来,幕离掀了起来,露出这玉琢的一张脸儿,旁边的一个许愿的秀才竟当时“啊”了一声,再不动了,随行的丫头只说这个痴人给迷了心窍,院中长老看出端的,上前来一摸,却以断了气,下身精湿。自此,这寺院再不许红衣姑娘进香。而红衣姑娘这名头就更响了,多少王公贵族在她跟前坐出丑态龌龊行藏来,而这红玉姑娘却又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输须眉,更引的一帮文人雅士争相结识,一时间,无人能比,如果她不称花魁,没二个人敢争个先儿。

      此刻,这红衣姑娘正坐在窗前和一群人笑闹着,绣一个锦囊,丫鬟进来说道:“姑娘,西关的陈大爷得了件宝贝送于姑娘”红衣眼都没眨“是什么?”

      “是西域进贡来的一件宝贝”

      “哦,跟他说,红衣谢大官人了,打发了吧”那丫鬟应声下去,做在窗前,一个一直摆弄一盆兰花的少年回头兰花一指,“姑娘好大的架子,人家吧吧给你送了东西,就一个谢字”

      正说着,外面有人发疯似的喊道:“红衣姑娘赏下谢字了!”那少年摇摇头,却听另一个少年叹气道:“这个人没意义,活着没意义”

      红衣冷笑一声,人真是有趣,你越是宠着他敬着他,他越轻你弃你,你越是冷着他慢着他,他越是亲着你供着你,可见任何事情都要做成极致,那样不管是好是坏,都会有人仰慕你。

      这时,一个坐着品茶的黑衣人说道:“恐怕是烂人回来了”

      果然,栈桥上款款走来一人,真是款款而来呀,暗红色的长袍飘飘荡荡,行路的姿态落拓闲散,窗边的红衣姑娘抿嘴一笑:“自悬,还不去泡茶”

      那个人到了栈桥的尽头,如同被一阵风吹起,扬身就到了船上,立于船头,伸了伸腰:“啊~困死了,我要睡一觉”

      红衣迎了出来:“你回来了?不知道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子又遭了殃,惨遭了朗少爷的辣手摧花”那红袍人用手指挑了一下红衣的下巴,一笑,并未答话。迈步进了船楼。

      “呀,锄头,你那盆破烂的花还在摆弄?被你挑拨的已经芳心大乱,还开个屁花啊?”这人大大咧咧的跨坐在一把椅子上,而那个叫做月自悬的丫鬟,早笑盈盈的奉了茶。

      先前叹气的少年见到这红袍客,立刻笑的胜过三春之花,两排大白牙耀人二目:“老大,你回来啦?去哪了?去了这么久?”

      那人歪着头瞧着这少年:“许三多,你不在家好好的看着你的帐,跟这群人乱跑什么?”

      叫许三多的立刻苦起一张脸:“成...成才,我跟着成才...”

      大家向船尾看去,只见一个紫衫少年,如雕象一般在那儿拉着一张弓,一动不动的站着,锄头料峭一笑:“站了两个时辰了,恐怕已经断气儿了,许三多,还不快把他扛回来?”

      许三多大骇,飞扑过去,一把扛起那个紫衫人,却不料那人大怒:“发什么疯?”而后猛推了他一把,许三多脚步未定,被他推的向船下跌去,那紫衫人一把揽住他的腰,无可奈何的说道:“三呆子,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在练准头”这许三多被他揽在怀里,脸上又哭又笑的,其余的人,都撇着嘴,做出一副我受够了的表情来。

      那个被成为朗少爷的,头一抖,那风兜的帽子便滑落下来,吓,好张扬的一双眼睛,好挺俊的两道眉毛。满室生辉啊。

      那先前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袁朗,你消失一天一夜去哪里惹祸了?”

      这个叫袁朗的斜了他一眼:“菜刀,你不去接你的活儿,天天跟着锄头干什么?小心你那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声不保”

      黑衣人不说话了,倒是那锄头怪叫一声:“袁老大,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天天跟着我了?我与世无争,飘身世外,不理你们这些凡尘俗事”

      说道这里,便要来讲讲这几个人了,那个黑衣人叫做齐桓,但是大家习惯叫他菜刀,他是个杀手,请他杀人,需要多少钱?看他的兴致,高兴了十万八万两,不高兴了,弄不好连主家都被他弄死,为何叫菜刀呢?因为,杀人对他来说如切菜,所以叫做菜刀。

      那位锄头,年少风流,风雅俊俏,一把素扇,一天到晚住在他的‘兰花谷’少到这繁华场所,除非这些朋友聚齐。这家伙好养花草,称的上梅妻鹤子,真名叫做吴哲,但是,大家都叫他‘锄头’。

      而那位许三多,真名大家都记不得了,因为他有三多‘房多,地多,银子多’所以,大家都三多三多的叫,叫久了,真名也忘记了。

      成才是这许三多的发小儿,自小一起长大,却酷爱弓箭,每天习惯找个什么东西瞄着,和许三多住在一处,共同经营生意。

      而这个劫了人家祖母绿的,叫做袁朗,江湖上称为‘星辉小主’——因为都不了解他的身世,只知道他有座能跑死马也跑不到头的庄园,叫做‘星辉’也就因此得了号。

      这群人是生死之交,还有就是这个‘点金别苑’的玉红衣姑娘,这姑娘虽然身在秦楼,但是,却侠义之心,而且,她对这‘星辉少主’可谓一片深情。

      这些人各自说着话,仿佛不是很亲热的样子,那袁朗吊儿郎当的斜躺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大家都一边聊着,一边拿眼瞟他,这个袁朗平日里最是个‘话痨’今日却安静的狠。

      看他靠着听着外面的曲子,须臾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拿出来宝光温润,却满室生辉,袁朗晃着一条腿,把这块玉对着阳光瞧了瞧,却听得一声惊呼:“烂人,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宝贝?”

      袁朗冷笑一声:“什么宝贝,成色倒还说的过去,不过就拿了这么会时候,竟然有条小裂缝儿”那锄头抢过来,拿过这块玉,端详起来,失声说道:“好烈性的一块玉”

      大家闻言都聚过来,红衣也撂下手里的锦囊,接过这块玉,也失声说道:“真是旷世奇珍”袁朗倒奇怪了:“还有入红衣姑娘眼的东西?奇怪了,奇怪了,不过是一块碎玉罢了”

      “非也,非也”锄头摇头“老大不知啊,这玉有五德,分为‘仁 义智勇洁’这块玉真真是占全了,你定是抢来的,这玉本来是完美无缺的,半点瑕疵也无,但是,被你抢来,它思主心切,怕再也见不到主人,又遭别人玷污,一时玉魂凋零,心碎神伤,硬生生的裂出一道痕来”

      袁朗哈哈笑起来:“锄头,你去前门摆个摊子,批个字算个命什么的吧,比你鼓捣那些花花草草的强”

      玉红衣嗔怪的看了一眼袁朗,惋惜的抚摩着这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真没见过这么一块玉,竟然为异主而神伤,恐怕救不得了,除非重回主人身边,以主人的体温暖回来。”

      袁朗听着大家的这番言语,竟然怔忡起来,拿过这块玉,站到窗前,眼前竟然浮现出官道上那位白衫人的影子,原来这块玉也认主,只认得他,同他一样的性子刚烈。

      大家瞧袁朗的面色,都纷纷揣度起来,红衣虽然心中酸楚,但是仍笑道:“小主昨天在哪里风流了?竟连人家东西都偷来了?”

      袁朗露出他那特有的舌头抵住牙齿的笑,大家只要一看到他这么笑就知道,谁又被他给盯上了,谁又要倒霉了,谁又要被逼疯了。

      高城那边和兄弟们聚会完了,回来被父亲骂了半宿,最后骂的在椅子上坐着就睡着了,气的老王爷当时就想把他正法,却不料王妃心疼的什么似的,拉住王爷,“城儿已经丢了玉,他自己不知道急?我那块玉虽然比不上御赐的那块,也差不多,我就不信皇帝就因为一块玉要了城儿的命”

      “你懂什么?这小子树大招风,皇帝宠爱他,多少人瞧不顺眼,如果,这件事被借题发挥,不是祸?”

      王妃不理,吩咐人进来,也别叫醒高城,而是连那红木塌一起抬着,送回房里去。

      一夜无话,如摄政王所料,皇帝在第二天在紫徽宫设宴,传高城去。高城换了朝服觐见去了,领口上,是母亲亲手给别的那玉。

      进了宫,行过君臣之礼,皇帝笑吟吟的询问了高城此次出去巡视‘彪齐’营的状况,高城一一回禀,皇帝大喜,对着储君说道:“你们兄弟要好好相处,将来一起治国,朕也就放心了”

      储君一直盯着高城,这是大皇子,本来高城不是皇帝的儿子,但是由于皇帝非常喜爱他,所以,把他也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排名,排行第七,所以,大家都称他为老七。此刻储君盯着高城,笑着说道:“七弟,你的祖母绿怎么没戴在身上?那是父皇赐你的礼物”

      这么一说,大家都把眼睛看向高城的领口,哪里还有他母亲替他戴的玉啊,皇帝也看着高城,一时大家都愣住了,高城跪倒回禀说:“陛下,因前几日巡防紧迫,臣把御赐的宝物丢失了”

      一听这个,所有人都吸了口气,这是死罪,历来御赐的东西供都来不及,这个却丢了。皇帝脸上一副‘你这死小子’的神色,但是,太子等人都在逼视着。高城跪在那里,看不出什么态度。

      皇帝忽然开口道:“从古到今,敢当着帝王面说弄丢了御赐宝物的你高城是第一个吧,你倒是敢开口说,不怕死吗?”

      “怕”高城低头说“说谎比死还可怕”

      这话又惹的在坐的一阵冷汗,却不料皇帝陛下纵声长笑:“好,好,帝王怕什么,不怕臣躬死就怕臣躬骗,你这小子堪称‘强项’。不过,你这个小子死罪可免,活罪却得生受,拉出去,仗刑三十”

      殿外武士应声进来,把高城拖了出去,放倒在刑台上,执行官开始行刑,这杖刑是有说法的,如果行刑官真下手,那么三杖下去,人就断气,如果行刑官不下手打,三十杖下去,只是皮外伤,今天这个刑不好弄,高城是皇帝的宠儿,今天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被杀头,可见身份,但是不打吧,太子党那头又说不过去,所以,这杖行的有手段,不轻不重,打的高城冷汗直冒,三杖下去后背就见了血,往日杖刑,必哭天抢地,今日却鸦雀无声,刚开始,这高城咬牙愣是一声不吭,到后来的几下,只好下手重了,因为,没动静,怕上面怪罪下来,饶是这样,这高城硬是不叫一声,咬牙想到那个不速之客,老子今天不死,你也别再让老子遇上。

      打完了,皇帝赏下上等的棒创药,等高城被从宫里送出来,那边史今和伍六一早扑过来,史今急道:“怎么就挨了这么顿打?夫人不是把玉给你戴上了吗?”六一冷哼一声:“你还不了解他?肯定拽掉了,不肯来半点假的”

      “废话废话,想这么晾死我啊,我这么趴着多丢人,快回府去!”

      那边早有人飞跑着去给王爷送信了,王爷和王妃本来怕今天出什么惊变,听报来说没事,但是挨了打,王妃急的掉眼泪,王爷松口气,嘴角带笑:“老天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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