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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真相 ...

  •   距离李洋认罪整整一个月之后的下午,穆白来到档案室,找到李洋的卷宗,静静地看着。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那杯咖啡,伸手摸索向杯子,却在触到灼人的热度之后猛然退缩了。抬起头,刚好撞上唐疆含笑的眼睛。
      “终于舍得抬头啦?”
      穆白垂下眼:“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自从结案之后你就不怎么理我了。”
      “唐疆,”穆白站起来,他比唐疆高小半个头,他一站起来唐疆就只能仰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你判断错了。”
      “怎么讲?”
      “凶手不是他,他做不到。”
      “他到底是怎么把李福贵骗出去的,李福贵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而且,他是怎么把妞妞那样冻在流雪沟里的,我们根本解释不了。一个月了,他几乎每天都在招供,也几乎每天都在翻供,我看他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你真这么想?”
      “唐疆,我们真的错了,现在改还来的及。”
      “你说什么?”唐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认罪了,文件也批了,马上就准备起诉了,你跟我说错了?你为什么不早说?而且,你那些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能让谁信服?仅仅是因为他不招,你就要翻案,简直是儿戏!”
      “不是,我今天又把卷宗看了一遍,我是真的发现……”
      “好了!我有分寸,不想跟你谈了,做好你的法医,队长是我,不是你。”说完,唐疆扔下怔怔的穆白,独自离去。
      卢平看着数度擦肩而过的两人,疑惑地说“诶?头儿和穆主任是吵架了吗?怎么见面连话都不说了?”
      王先伟赶紧用胳膊肘怼他:“别说了,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回见。”
      “唉,他们两个一闹别扭我都觉得不得劲了呢?”
      “行了,管好自己的事,别忘了头儿交代我们的。”
      “知道啦。”
      到了下午,风呼呼地吹起来,穆白坐在法医室里擦拭他的宝贝器械,想起唐疆对他的态度,一阵气闷,猛地把手术刀扔在桌子上,愤愤道:“王八蛋。”
      “连你也这么骂我?”唐疆推门进来,眉毛上还挂着雪花。
      穆白恶狠狠地瞪了唐疆一眼:“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唐疆摆着手讪笑道:“别生气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穆白一偏头:“不去!”
      “别啊,没有你可不成。今天可是一场大戏,老王和卢平可都已经在那儿了。”见穆白一脸阴沉,唐疆又补上一句:“李洋的事儿。”
      穆白微微皱眉,看向唐疆:“你又耍什么花样?”
      唐疆把他拉起来拽着就走:“我自有安排,去了你就知道了。”
      唐疆开着车,穆白坐在副驾驶座上望向窗外,叫他也不理。唐疆有点委屈地摸了摸穆白的手:“冷战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想我?”
      穆白猛地把手抽回来,冷冷地回答:“我们才冷战了半天而已。”
      “可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半年了。穆白,看来咱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半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了。”
      “你少贫了。”穆白虽还是一脸嫌弃,脸色却渐渐缓和,他不甘心地问唐疆:“上午你为什么那么说我?”
      唐疆目视前方,伸手点了一下穆白的脑袋:“因为你活该。有疑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忘了我们大学的时候怎么约定的?知无不言,我有什么话可是都告诉你。”
      穆白“哼”了一声:“是吗?那你这次行动为什么瞒着我?”
      唐疆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是为了报复你。”
      “切。”
      “你切什么切啊,真是无理壮三分。”
      ……
      唐疆把车停到了一个小屋旁边,穆白看了一眼,惊疑地说:“这不是……”
      “很像吧,可惜,这不是李福贵的酒铺,或者说,这才是李福贵的酒铺。”
      穆白愣了:“你什么意思?”
      “进去说。”
      穆白扶着唐疆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做着的李大友和站在一旁的王先伟。卢平站在桌子的另一侧,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黑黑的轮廓,看不清容貌。
      “头儿,你们来了。”卢平冲唐疆和穆白招招手,唐疆也朝他挥了一下手,问:“都准备好了?”
      “是,就等您来揭开谜底了。”
      唐疆点头:“做得好。”
      穆白在唐疆胳膊底下搀着的手使劲地掐他肘部的软肉:“你果然只瞒着我一个人!”
      唐疆的脸疼得扭曲了一下,赶紧拉着穆白走进屋,指着卢平身边的人说:“你看看他是谁?”
      卢平身边的黑影动了动,抬起头,一脸神秘的微笑。穆白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那个算命的?”
      “没错,就是他。”唐疆说着,让穆白坐下来,接着解释道:“李先生之前说,‘真的死了’,我们都以为他是通过凶手知道的,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通过算命。李先生,你来说吧,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大友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算命老人一眼,老人还是一副笑模样,仿佛并不在意。他咬咬牙,说道:“最近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正好遇到这位先生,我就把家里人的生辰八字给他,他说,他说……”
      “别怕,说下去,我们都在这里,他不会再害你了。”
      “他说,我二叔和我的一对儿女的生辰相克,必定有一方会……会……”
      “难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杀了李福贵,江湖骗子的话怎么可以信?”卢平愤愤地说道。
      “没有没有!不是我杀的。我问先生有没有化解的办法,他说不要着急,他算出我二叔就快要死了,让我们对我二叔好一点,多完成他的心愿。”
      “所以呢,为什么你们还是天天吵架?这是对你二叔好?”王先伟使劲推了李大友一把:“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吵架?”
      李大友被推的“哎呦哎呦”好一阵,一对老鼠眼悄悄地往上瞟着,撞上卢平愤怒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去:“敏敏想着二叔没几天了,想劝二叔赶紧立下遗嘱,免得我们……”
      “真是白眼狼!”卢平怒斥道:“你们明明都知道他要死了还这么气他!”李大友的表情都快要哭了:“我们只是劝一劝,结果二叔气坏了,最后也没写。”
      “在搬过来之前,你和你二叔有多久没见了?”
      “大概,十年了吧,二叔是生意人,东奔西跑的,常常不在家。”
      “你住到他家之后,他有没有再酿过酒?”
      “酿酒?”李大友困惑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吧,我们家除了我和我二叔之外都不喝酒,二叔查出了肝硬化,也不喝了,所以没见过。”
      “这就对了。”唐疆点点头,看向算命老人,他不酿酒的理由,你应该最清楚了,对吗?
      老人看了唐疆一眼,摇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我来帮你说。”唐疆转向众人:“因为死去的根本就不是李福贵,坐在这里的这位才是。”
      “什么?”众人大惊,李大友不可置信地看着算命老人:“二叔您没死?那死掉的是……”
      “死掉的是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一年、冒牌的李福贵。”唐疆说着,转向老人,说:“想知道我是怎么怀疑你的吗?”
      老人笑着点点头。
      唐疆接着说:“我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曾经把李福贵可以找到的照片都找回来了,死者确实跟李福贵长得很像,但是有一点他是学不来的,就是眼睛。李福贵的眼神是锐利冰冷的,我在晚上看着他的照片能感到脊背发凉,每一张都是。而看李福贵和李大友一家人合影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唐疆转向老人,说:“但是那天你看我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李福贵来到镇上,曾经卖过一小段时间的胭脂酿,但很快收山改行。为什么?真的是因为肝硬化吗?就算他自己不能喝,还是可以卖,更何况酿酒是李福贵毕生的事业,就算收手,闲暇时间也可以当做乐趣,家里也不可能一点存货都没有。”
      他转向李大友:“你们家里确实一点他酿的酒都没有吧?”李大友点点头:“二叔都拿到他的酒铺里去了,说是收藏,叫我别喝。”
      “冒牌李福贵突然不酿酒了,是因为他的存货用完了,他之前应该是偷了你的酒曲,但是自己不知道真正的配方,所以用完了也就不再卖了。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闻到你身上有一股香气,我一直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终于知道,那就是案发那天充斥在现场的那股酒香。”
      穆白终于明白那天闻到的香味是什么,也明白自己为什么看着老人的脸会想到李福贵的脸,原来根本不是巧合。
      “我们在他的酒铺里找到了一些制作完成的酒曲,经过化验,除却胭脂酿酒曲中必备的几种成分之外,李福贵做了很多尝试,可见,他一直希望找到酒曲的真正配方。”
      算命老人,或者说是李福贵,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没有反驳,只是自顾自的微笑。
      “我查过了,早年的新闻曾经报道过,李福贵当年因为太过露富而遭到截杀,差点死了,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从此成为一个瘸子,之后他就在自己周围布置了一批保镖,并且找了一个模样、相貌跟你相似的人做替身,替他挡刀。你也没有想到吧,这个替身取而代之,找到了你的配方,还要把你赶尽杀绝。你再次逃过一劫,他认为你已经死了,开始以李福贵的身份,过着安逸的日子。但是他没想到,你并没有把配方写完,导致他酿不出跟你一样的酒来,遭到了其他人的怀疑,于是只能宣布收山,到这个镇子上养老。”
      “你查到他的藏身之处,乔装打扮来到这里报仇,你先利用李大友夫妇的爱子心切和贪财让他们的关系破裂,然后你伪装成李洋的口吻要挟李福贵,扬言说出真相,又借口缓和关系,送酒给他。冒牌李福贵怕遭到不测,于是在里面穿上了暗示李洋的牛仔裤前去赴约,你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将计就计。冒牌李福贵生性贪婪,嗜酒如命,发现“李洋”送给自己的好酒居然是自己魂牵梦萦的胭脂酿,馋虫发作,但他没预料到酒的度数早已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因此醉倒。而你,只需要把喝醉的他搬到室外,处理掉酒坛上的指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嫌疑推到李洋身上。”
      唐疆拿出了两份检测报告单,放在穆白面前:“这是李福贵胃里的酒精成分和现场未开封的酒坛里的酒的对比,你看看有什么差别。”
      穆白接过来,看了看,回答道:“胃里的酒精中麦芽糖和酯类的成分明显偏高。酯类可以使酒的香味更醇,麦芽糖则是营养物质更高,所以死者腹中的酒精质量更好。”
      “听到了吗?”唐疆把两份报告放在李福贵面前,看着墙角的几个小黑坛,问:“李老板,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我们一点你的酒,做一下化验。不过好像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要证明你的身份并不难,我们调查到,你还有一个生活在邻镇的弟弟。”
      李福贵轻轻地把报告放在桌子上,脸上的微笑仍然顽强地保持着,锐利冷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说:“无所谓了,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二叔,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掉妞妞啊!她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对孩子撒什么气!”李大友睁着血红的眼睛扑过来,狠狠拽住李福贵的衣领摇晃着。李福贵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他看向唐疆,唐疆一挥手,王先伟已经把发狂的李大友按在桌子上。李大友的脸被桌面挤得变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唐疆慢慢走到李大友跟前,轻声说:“我希望你平静下来,因为杀死妞妞的凶手并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难道真的是……”
      “不,也不是李洋,他只是伤害了你妻子,对妞妞,他什么也没做。”
      李大友的表情逐渐从悲痛转为惊疑:“都不是,那是怎么回事?”
      唐疆转身看向李福贵,说:“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那天的血月,的确是大凶之兆,因为我竟然同时遇到了两个杀人凶手。一个把我绊倒,另一个差点砸中了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穆白的耳边仿佛炸响了一个惊雷,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唐疆:“你的意思是说……”
      “你看这个。”唐疆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翻看相机的时候发现的,那天晚上穆主任帮我照的,我和雪人的合影,有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卢平拿起来左看右看,疑惑道:“什么啊?不就是个雪人。头儿,你刚才说的,砸中你眼睛的是谁?”
      “我看看。”穆白拿过照片,细细地看着,眼睛突然睁大,露出一抹苦笑:“是泪痣。”
      “泪痣?”卢平赶紧凑过来:“在哪?”
      “在这里。”穆白指着雪人左眼的黑眼球下的一个小黑点。
      “泪痣,泪痣……啊!我知道了,是妞妞!”卢平恍然大悟:“这个雪人是按照妞妞的样子堆的。”
      “没错。”
      “警察同志,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您会跟妞妞的雪人合影,这个雪人和妞妞的死有什么关系?”李大友此时已经重新坐下,把唐疆的那张照片捧在手心里,眼泪不住地下落。
      “您听我慢慢说。”唐疆示意王先伟给李大友倒了一杯水,然后接着说:“那天晚上遇到的孩子们,并不是在玩,而是在祭奠。”
      “祭奠?”
      “没错。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大部分孩子跪在雪人脚下,往上面填雪。其实那天晚上我就该注意到了,作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他们太安静了,或者说,太肃穆了,就像在开追悼会。”
      “难以置信。”穆白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感到浑身发冷。一张张天真的笑脸顷刻间变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小孩子怎么能把妞妞带出房间?”
      唐疆摇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回去整理的李洋的供词?”
      穆白点头:“我记得。”
      “那天晚上,李洋给妞妞讲了两遍白雪公主的故事,妞妞却换上了一件黑裙子,并且问李洋‘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明明是皇后的台词。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卢平迟疑地回答道“难道比起公主,她更喜欢皇后这个角色?”
      唐疆说:“可以这么说,但是更准确的说,她是努力地去喜欢。”
      卢平不解:“什么意思?”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大友开口了,声音充满着哀伤:“妞妞所在的班级要排演一场白雪公主的话剧,妞妞在里面演皇后。黑裙子是我陪着她去买的,台词也是我陪着她背的。”
      “没错,就是这样,妞妞在努力地融入这个角色中。”
      穆白说:“就算是这样,跟妞妞的死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李洋说,妞妞临睡前非要穿着黑裙子,不肯脱下来。她当然没有脱,是因为不需要脱,因为一会儿要穿着它去排练。
      “排练?什么排练?”卢平一头雾水。
      “是话剧的排练吧?”穆白说:“也是一场无法预料到的死亡排练。”
      “没错。”唐疆赞许地看着穆白:“在孩子们心中,白雪公主是柔弱和善良的,而皇后是扭曲恶毒的,于是他们把对皇后的恨意转嫁到了演员妞妞的身上,决定惩罚他。妞妞满心欢喜的跟他们约好,趁着母亲熟睡,父亲不在家,哥哥也回房间之后,跑出了门。”
      “所以,刘洋伪造的现场一直误导了我们的调查方向,毕竟很少有人会想到,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
      “是的,至于脖子上的勒痕,也是惩罚的一种吧?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
      “咳咳咳……救命啊!”妞妞好不容易挣脱开了紧紧勒住脖子的跳绳,哭着想要逃跑。
      “这个恶毒的坏女人,把她捉回来!”“王子”牵着“公主”的手,对“七个小矮人”命令着,于是妞妞又被抓了回来,推倒在雪地上。
      “王子”洋洋得意地看着妞妞,说:“好了,恶毒的皇后已经接受了惩罚,现在你要去“神圣之河”里洗去你身上的污秽,获得重生。”
      妞妞哭着问:“什么神圣之河啊?”
      “王子”拽着妞妞的衣服:“快押着她去神圣之河!”
      为首的‘小矮人’带着一行人来到流雪沟的入口:“就是这里了!”
      “公主”有些胆小地瑟缩在“王子”后面,问道:“这怎么进去啊?”
      “别担心,‘万事通’的爸爸是咱们镇上最好的开锁匠,他可有□□。”
      公主欢呼起来:“真的?太好了,‘万事通’真厉害!”
      得到公主的赞赏,“万事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三下五除二打开了铁板上的锁,几个孩子合力推开流雪沟的顶盖。顶盖之下,暗河水正在缓慢地翻滚着。
      “王子”探头瞧了瞧,满意地点头,指挥手下:“剥下她的裙子!”然后对着只穿粉色睡裙冷得瑟瑟发抖地妞妞说:“快下去吧,出来之后,你就是一个好皇后了。”
      妞妞害怕地直摇头,于是“王子”便指挥小矮人把妞妞推了下去。
      妞妞整个人躺在流雪沟的斜坡上,为了不让身体往下滑,只能平躺在斜坡上,双手紧紧撑住旁边的铁板,哭着问:“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
      “当然是你的灵魂洗净的时候。你要在里面好好的忏悔,等我们听到了神的召唤之后,就会放你出来了。”
      “你们要快点啊,你们……”“咣当”一声,流雪沟的盖子关上了,把妞妞带着哭腔的哀求全部封住。
      “耶!”外面的孩子击掌庆贺,他们为自己机智地除掉了恶毒的皇后而由衷地欣喜。
      “那我们什么时候来救她呀?”“百事通”问。
      “当然是明天咯,今天晚上下大雪,正好能把她的心灵洗净,她就不会做坏事了。”
      几个孩子说笑着回家去了,身后的风开始变的凄厉,一场暴风雪将要来临。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警察局的队伍已经赶到。唐疆接过一个警察拿来的透明袋子:“这是在雪人里发现的,黑色的裙子。”
      看着被带走的李福贵和被警察搀扶着缓慢离开的李大友,唐疆心里一阵心酸:终究都是可怜人。
      王先伟感慨道:“孩子也不都是善良的,有些时候,他们比大人还要邪恶。”
      穆白表示赞同:“因为他们固执地用有限的知识和狭隘的世界观,去武断地评判他人,以一种玩笑的方式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门外传来唐疆洪亮的喊声:“收队!”
      “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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