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咏裳

3、第三章。

　　天还是那个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只是昨夜春风吹墙内佳人笑，星光半露镘帐里遮面抱交藤。
　　一只燕子遣落枝头清唱，象是告诉燕窝里的孩子们，一会儿啄食的爸爸就要回来。霓裳放下木梳，寻着鸟儿的叫声走到窗前。一束阳光温柔地射进新房，使薄薄细纱忽隐忽现的衬出霓裳阿娜的钎影。被爱情滋润的霓裳，脸上充满了快乐，眉儿波动，不觉唇儿拢掘学那鸟儿叫，声音忽大忽小的一副天真样子。身后忽儿传来清脆笛声，时儿高亢，时儿婉转，听到笛声霓裳回眸一笑，随及赤脚柔风飘停在床边，坐在地板上单手托腮，仰望着心爱的丈夫。
　　方舟坐在床上声情并茂的吹奏着曲子，那表情就象台上的艺人，忽儿眉眼微皱，忽儿又舒展忘情，连那抚笛舞动的指尖都流畅得柔媚动人。霓裳则更是沉浸在悠雅怡醉的音乐里，脑海中渐渐出现一个美丽的南国，雾里繁花身在仙境，阵阵的泥土芳香伴着鸟儿争鸣，几缕吹烟飘向南国的天边，飘过那雕栏玉砌。霓裳醉得闭目暇思，整个人好象处在如诗如画的山水间。见妻子有滋有味地正享受美妙的笛声，方舟心儿一动，笛声嘎然而止，伸手在霓裳的鼻梁处轻轻划过，说道；这笛声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我的爱妻浮想联翩，一定是个诗意浓重惬意的地方。方舟想都没想又道；说：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不如这样吧！今天我带你出去好好乐一番。---“好的”。霓裳开心的象个孩子，激动得从地上跳起，转身去换衣服。望着爱妻稚嫩的表情，方舟却象个慈祥的父亲投去爱意的目光。
　　方舟和霓裳很快出了门，他们坐上喂一通往城里的公交车上，这是70年代末最珍品的跑车。扑面而来的热浪吹着笑逐颜开的脸眸，也吹走他们身上的潮热。两旁金黄黄的麦子地放眼望不到头，农夫赶着马车与行驶的车身擦肩而过，一股难闻的大粪味，刹时被车内的乘客毫不吝惜的吸到肺里。有倒是，“蔫屁一寸烟，大粪飘万家”。早些年摆上卓的饭菜都是由农民兄弟用大粪浇灌的。车子在一条颠簸的路上画起了龙印，行驶的很快，不时卷起一阵暴烟被甩在车后。
　　公交车终于到了总站，二人在永定门下了车，随既又上了另一辆去西郊动物园的车。
　　在公园里，在可爱的大象面前霓裳摆起姿势，随后又将手顶在头上学起孔雀开屏，展露修长的身体。在一片树林中，霓裳和方舟玩起了捉迷藏，霓裳接二连三地换着地方等着方舟扑捉她，那知方舟计谋更略一筹，躲在一棵大树下不现身。霓裳等了半天也不见方舟来找她，急得倒找开了方舟，轻声唤着方舟的名字。只见方舟前臂弯屈双腿成欧行，偷袭倒霓裳的后面，闷声道；你把你丈夫都弄丢拉，我来陪你吧！
　　霓裳猛听到身后粗哑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出于人的生理反应，回头就是一拳，不偏不正刚好打在方舟的胸口，方舟顿时仰面躺在草坪上不动了。霓裳连忙腑身小心捅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方舟，见没反应，又在方舟的脸上轻拍了几下；“方舟，方舟，你别吓我，就一拳便倒了，我要是连出七拳八拳的你还不飞出动物园”？
　　躺在草坪上的方舟原本想吓唬一下霓裳，想看看霓裳被吓倒后肯定跑得跟兔子似的，那知自己反硬生生地挨了一拳，还是“窝心拳”。方舟索性就地倒下，他又想趁霓裳情急慌乱之下再来个诈尸，所以不管霓裳怎样叫他，折腾他就是没个反应。这下可把霓裳吓坏了，她怕方舟真的昏厥过去，想起上学时老师曾示范过做人工呼吸，一只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托住下巴并口对口呼吸，最狠的一招就是使劲掐住被救者的人中，直到被救者苏醒。想到这，霓裳的手慢慢触到方舟的嘴巴，准备开始用力掐住方舟的人中。诈降的方舟心觉不好，这要是让救夫心切的霓裳一下掐住，他可真的要昏厥过去了，还是我先下手吧！方舟的身板当飞行员都屈得慌，当宇航员还差不多，一秒钟的工夫那还是多说了，他蹭地坐起对霓裳道；老婆，还要掐人中啊！霓裳这回真的被吓倒了，啊！的一声大叫跟着一腚坐江山，带着哭音委屈道；你好坏，哪儿有玩诈降吓老婆的。霓裳撒娇的用手捶向方舟，被方舟有力的大手一把搂入胸前。
　　绿油油的草坪上一对幸福的人儿拥抱热吻。一棵好大的树为他们纳着凉，不远处是用石子铺成的曲静通幽小路。
　　不多时，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闹市区，出现在他们想去的地方。郝方舟的手不停按着快门，将那柔媚的钎影一一收集到海欧“135”相机里面。
　　挂在天边的一抹西阳眼看就要划落，跑了一天的方舟感到肚里的肠群们正和胃嘴打架，便带着霓裳上了前门“正阳楼”的二层，点了几道细菜和一瓶啤酒。方舟好吃也会吃，旅游时在某地天天吃海鲜，尽管下面隔几个小时就滋流一下，但他还是照样吃，没几天便干掉一瓶止泻药。要不身体怎么这么倍棒啊！待二人饱撮一顿，方舟憋足了劲手里拎着礼品护着霓裳挤进回家的车厢。
　　次日晌午，还在睡梦中的霓裳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不情愿地坐在沙发上慢吞吞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霓裳顿时慌了手脚，急道；这就去。挂断电话霓裳连忙跑进洗手间，含着漱口水喊道；方舟，快起，我妈刚来电话让咱们现在就过去，家里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方舟被霓裳的“水上漂”话吵醒，皱着眉翻了个身嘟囔着；“这么快回门子，这要是嫁到美国，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去的路费呢”。话是这么说，谁让自己娶了这个貌如天仙的丫头又是独女，不过丈母娘的橱艺可是一流的，还有那个和自己很谈得来的舅舅。睡意全无的方舟便满心欢喜下了床，他凑到霓裳跟前，嘻戏道；哎！是不是丈母娘想姑爷了？我可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啊！要不，她肯把宝贝女儿嫁给我，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妈疼还疼不过来呢！一个姑爷半个儿，何况再傻也不能换了”。说完，霓裳冲着方舟抛个媚眼，便直奔梳妆台小心涂摸起口红。方舟两眼一对，辞出汉白牙道；我长得有这么丑吗？说罢伸手搂住霓裳，一口衔住香韵白晰的颈部。霓裳顿感全身臊痒，不禁尖叫随后是甜甜的笑声，就势偎在方舟的怀里；“好了，你老丈人明天出差，一大家子人还等着我们呢！所以我妈说让今天回门子”。方舟习惯性的来个敬礼，二指禅一挥；“是夫人，遵旨”。这下方舟可不敢怠慢，辟风斩浪洗漱一番，蹬着那辆半旧“28”型奔弛，载着爱妻风风火火踏上了绿荫小道。

　　一座独门小院，三间瓦房作北朝南，东边两间是老北京式格局，一扇木质围墙将房间分成厅堂和睡房，围子的上半部是大小相同四块白色磨砂玻璃拼接，中有半圆木条固定，窗上绘有“梅”“兰”“竹”“菊”等四种花卉。在厅堂左面是一个做工精细的小型书斋。霓裳还特意为书斋取名“放裳苑”，意思大概是自其自乐，闲适的生活中充满诗情画意，使人忘却各种烦恼与忧愁。其书斋也使厅堂轩敬古香，是不可或缺的浓墨一笔。院中有棵顶天的杨树，茂盛的葡萄架从正堂屋一直架到院子的南墙。在夏季里可喂是一个决好纳凉处，口渴之时顺手摘下串倍甜倍香的葡萄入口慢慢嚼，那叫美，美得都忘了吐籽。
　　屋子中央坐着一位古希老人，是霓裳的外婆姓“刘”字“北音”。老人面相慈善，前额宽亮，虽眼角下皱，但仍不难找出当年大家闺绣的风韵，年青时定是一位绝代佳人。外婆左边依次坐着姑爷“叶林瀚”，儿子“魏予”，儿媳“石慧”。右边坐的是与外婆年龄相仿的叔公及几位亲戚。霓裳的母亲“魏清”一头俐索短发，面带笑容把最后一道“红烧肉”摆上桌。此时一屋子的人嗑着瓜子吃着喜糖，吸着手里的烟，就等一对新人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