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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作死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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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该起了。”
岸柳一大早进里间儿,就瞅见自家姑娘还在睡着,小脸儿圆润,抱着小被子憨憨的,看起来像个娇娃娃,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若是在庄子上,岸柳定然会让自家姑娘再睡半个时辰,可今日要见侯爷和老太太,不得耽搁,只得耐心的喊她起床。
“嗯······岸柳,”谢潋孃有些迷糊,伸手想要揉一揉眼睛,被岸柳一把握住:“姑娘可不能用手揉眼睛,会生病的。”
“茗华,”岸柳朝身后喊了一声,茗华递上来一角温热的帕子,岸柳接过,替姑娘氤了氤微涩的眼角,道:“姑娘,今儿要拜见侯爷和老太太,你可想好了对策?”
谢潋孃接过茗华递上来的布巾自个儿擦了一把脸,不慌不忙的说道:“对付爹爹和祖母这般的人,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即可,我是能解决麻烦,可却不喜欢去找麻烦,又不是贱皮子,我只能麻烦来找我,到时候,就叫他们去地里种萝卜去。”
“小姐还真是,”岸柳不由得发笑,这去地里种萝卜的话还是和魏氏学的,原话便不必说,粗鄙的岸柳难以启齿,但是到了姑娘嘴里倒是多了几分可爱:“姑娘总是这般叫人忘了年纪,瞧的我想要把姑娘放在心窝里好好护着。”
“就你嘴甜,”谢潋孃嗔了一声,道:“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不是叫人忘了我的年纪,这京都城里暂时可不会有人忘了我的年纪,不了解我的心计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说的是,”岸柳应声,但又打趣道:“不过哪个有心计的人会成日里把自己有心计给放在嘴上的。”
谢潋孃调皮的眨眨眼,俏皮的说道:“就因为如此,才没有人会认为我有心计啊,都觉得我是嘴皮子利索罢了,还不足以提起戒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了解我,如何会知道我会不会从她眼里易折的花变成一柄钻心的弯道。”
“刀刀见血呢。”茗华在一旁不由得补充道。
谢潋孃挑眉:“怎么,我们茗华怕了?”
“才不怕!”
茗华挺起胸脯,骄傲得不得了。
谢潋孃受用的笑笑,把她一把搂进怀里,揉她的腋下:“我们茗华可厉害。”
“咯咯咯,姑娘,痒~”
茗华小小的身子笑成了一团,比谢潋孃还要小一圈,不停地打着扑腾。
岸柳怕她伤着姑娘,想劝一劝,可姑娘向着小年纪的茗华,岸柳瞪了自己姑娘一眼,姑娘便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岸柳立刻感觉心里跳得有些厉害,想心疼这小人儿,便忍不住······
加入了挠痒痒的战斗。
许久之后,两个丫鬟伺候着谢潋孃洗漱妥当,自个儿也回去换了身衣裳,吃过了早膳,去找魏氏一起去清风苑找侯爷。
“阿娘,女儿昨日教您的您可都记住了?”
魏氏点头,爽朗一笑:“阿娘都记着呢,潋姐儿伸出一根手指头,阿娘便不说话,潋姐儿伸出两根手指头,阿娘便撒泼。”
谢潋孃拽了拽魏氏的手,道:“阿娘小声些,这里是侯府,不比乡下,小心被听去了。”
“哦哦,”魏氏一听女儿说,立马就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声音压得极低道:“阿娘以后说话都小声些。”
谢潋孃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哪里有侯府夫人该有的仪态,不由得扶额道:“阿娘,你也不必这样,平常样子便好。”
“哈哈哈,这不是太久没回来忘了嘛,”魏氏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声,挎住谢潋孃的手臂斗志昂扬:“走,去见见你那王八爹。”
谢潋孃笑笑,和魏氏一起走了,岸柳、茗华在后头相视一笑。
只是想去见那王八爹可不容易,先是昨夜的恶奴,后又是今日“劫道”的甄姨娘。
“怎么?好狗不挡道,你是赶着去吃屎吗?瞎了眼的往上撞!”
魏氏好好走着路,前面突然出来个人把她撞得差点栽了个跟头,定睛一看竟然是甄姨娘,这是魏氏的死对头了,魏氏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甄姨娘算是府里头比较得宠的,整日里花枝招展的,走路风骚,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狠狠宠爱的样子,以前的魏氏看见她就又酸又气,这三年在外头和谢潋孃在一块生活,对侯爷的眼神也不再在意,一切重心都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现在见着死对头,一点也不拈酸吃醋,就只剩下厌恶。
要知道,甄姨娘无论如何也是个得宠的,万一威胁到了潋姐儿的婚事,魏氏得哭死。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夫人啊,这许多年没见,请恕我眼拙。”
甄姨娘扇扇扇子,眼神轻蔑。
“你!”
魏氏气绝,刚要开骂,就被谢潋孃拉住,立刻止了声,谢潋孃上前一步,笑眯眯的看着甄姨娘说道:“身为妾侍,见着夫人不自称为贱妾,还恬不知耻的引以为豪,甄姨娘这规矩怕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甄姨娘没想到旁边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娇娇柔柔的,竟然说话又弯又绕,不禁瞪了她一眼,这一看可不要紧,竟是她深恶痛绝的谢潋孃。
“大姑娘?”
当初谢潋孃嚣张跋扈,从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心情不好了便上去一鞭子,甄姨娘斗得过魏氏的嘴,却害怕谢潋孃的鞭子,一看之下身子还忍不住颤了一下,但仔细看看,却又发现这谢潋孃似乎与之前有些许变化,叫她不禁拧眉。
“大姑娘?”谢潋孃眼神轻蔑,挺直腰板抬起下颌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该叫我嫡姐儿。”
甄姨娘被噎了一下,不禁暗暗唾弃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的眼神给骇住了,可转念又想明白了,她总算是看出来谢潋孃与之前有哪里不同了,似乎······比之以前要更沉稳,也更厉害了。
不是鞭子上的厉害,而是也学会了几句话就给人戴高帽了。
甄姨娘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却也并不是没脑子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和魏氏母女是永远不可能摒弃过去握手言欢的,但暂时的低头她还是会的,于是福了福身子,便要开口:“嫡······”
“甄姨娘不顾尊卑,以下犯上,如此德行之人怎能伺候父亲那等光风霁月之人,罚她去小祠堂跪着,”甄姨娘想要暂时低头,谢潋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立马堵住了她的话。
甄姨娘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没想到谢潋孃如此雷厉风行,不仅咬咬牙,说道:“嫡姐儿如此行事,可有请示过侯爷?”
就算是嫡小姐,不受宠的,也没这个权利惩罚她,这些年她爬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全凭胸前的两坨肉。
谢潋孃冷冷一笑,朝后头必平吩咐道:“听甄姨娘的话,去和父亲说一声。”
“是。”
必平是必安的孪生兄弟,手里头也有不少人,是昨夜被谢曜派过来听谢潋孃差遣的,必平拱一拱手,去了清风苑。
甄姨娘看着必平当真去了清风苑,疑惑的瞅着谢潋孃,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他们这个嫡姐儿是怎样的想法了,若是刚回来就惹事儿,侯爷定然不会饶了她。
谢潋孃看出了甄姨娘的疑惑,不禁好心走近甄姨娘凑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觉得父亲这次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若是厌弃我,大可以把我放在庄子上一辈子不见,可他接我回来了,自然是瞧得起我,不管什么原因,这段时间,父亲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你想要父亲为你做主,怕是奢望了。”
说完看着甄姨娘苍白的脸色冷冷一笑,又扔下了一颗炸弹,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唆使小厨房的丫鬟婆子做欺主的事儿是你做的?起先我也怀疑过贾姨娘,不过那朵老白莲花儿可比你会撒娇,怕是早就打听好了我这次回来对父亲的重要性,巴不得躲着我呢,也就只有你,脖子上架着的就是个摆设。”
“我······”
甄姨娘已经听傻了,说实话,她是靠脑子吃饭的,但那仅仅是对着魏氏,其他时候,还是靠胸前那两坨肉,当即就害怕了。
谢潋孃朝她笑,笑得特别可爱,软声说道:“甄姨娘,昨晚的那群丫鬟婆子便是一群鸡,你就是那只猴子,杀鸡儆猴,我既然能叫她们成为真正的鸡,自然也能把你发配到楼子里去,毕竟,妾也不过是个好听点的奴才罢了。”
甄姨娘经她的话提醒,不禁想起了昨日在她院子外头凄厉的惨叫声,早晨起来,痕迹虽然被抹掉,可血腥味还是很重,像是根本没有人处理过的样子,这时才明白那是第二次警告,现在,是第三次。
甄姨娘怕了,立马软倒在地,抓着谢潋孃的裙子求饶道:“嫡姐儿,我······妾糊涂,您饶了妾,您饶了妾。”
“饶了你?”
谢潋孃挑眉,甄姨娘不住点头,谢潋孃坏心眼儿的笑了,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样想了想说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去和父亲说你自个儿想去祠堂跪着为祖父尽尽孝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孝顺的人了,心情一好,我便不罚你了。”
“成,成,妾去和侯爷说,妾去和侯爷说。”
说着,甄姨娘便慌慌张张的带着丫头要去清风苑,谢潋孃一脚踩住她的裙角,说道:“你晚上再去,现在我要和父亲去松鹤堂见祖母,别脏了我的路。”
“是是,妾晚上再去,妾晚上再去。”
说着,便带着丫头跑远了,好似生怕谢潋孃后悔似的。
等甄姨娘走后,魏氏张着大嘴巴惊呆了似的朝自己女儿竖起了大拇哥,说道:“潋姐儿你行啊,就几句话就把甄姨娘那个贱皮子给吓成那样?!”
谢潋孃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