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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惩治恶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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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谢潋孃与魏氏随着谢曜启程,虽不是山高水远,但却也是要七八日的路程才行,一路上有两处林子一处水,都是不错的风景,弟弟虽然中二,但武师傅教的功课却很认真,随从明处的七八个,暗处不知有多少,这几位女眷很是安全。
谢曜在乎的本就只有阿娘与姐姐两人,自然是叫她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各个小镇上的吃食玩意儿通通都买回来,笑得魏氏眼睛都没了,一直到通敞宽阔的官道上才停止。
官道上路态平坦,也没有那么多马车行人阻挡行程,走的快了,但却有些枯燥,这时候就要谢曜买的那些果脯、菱角派上用场了,魏氏和谢潋孃是一路吃回京都的。
进了京都城,谢潋孃透过马车的窗子看外面热闹的模样,说实话,她虽然拥有原主的一部分记忆,但原主的关注点永远都很奇葩,对于这些热闹的平凡美好一概不关注,所以谢潋孃此刻心情是平和而愉悦的。
“潋姐儿,咱们娘俩儿有些时候没来京都了,你想多看看也正常。”
谢潋孃笑而不语,继续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熙攘叫卖,手却握住了魏氏的手。
她不是原来的谢潋孃,不是魏氏一直疼爱的那个女儿,但她很感激,也很珍惜,只要有她在吧,她就要保证魏氏总这般单纯简单。
刚进京都城的门口是热闹的街道,不过过了这条街道便是西区,住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人烟稀少安静,马车平稳行驶,咯吱咯吱的车辕声慢慢悠悠,不一会儿停了下来。
“阿娘,姐姐,我们到了。”
谢曜揭开帘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到了?娘个腿儿的,这般快就到了,不过有我姑娘在,怕他个老王八!”
一回卫国候府,魏氏便忍不住骂骂咧咧,不过谢潋孃知道她在卫国候府的记忆实在是不怎么样,谢潋孃也便随着她骂了几句,不过还是提醒道:“阿娘,在车上说说就算了,进了府里,你可得听我的。”
“对对,听姐姐的。”
谢曜连忙符合,魏氏瞥他一眼,嘴一歪:“我当然知道,我姑娘最厉害。”
“对对,姐姐最厉害。”
谢潋孃被他两逗笑,说道:“行了,该进去了,早些收拾,明日还要去拜见爹爹与祖母。”
“成,阿娘和姐姐随我来。”
谢曜说完,扶着魏氏和谢潋孃下马车,对着必安说道:“去叫人开门,就说阿娘和姐姐回来了。”
“哎,少爷。”
必安机灵,小跑着去叫门,不一会儿便见卫国候府的朱红色大门被打开,里头的小厮迎出来,对谢曜很是客气。
“阿娘,姐姐,咱们进去吧。”
“成。”
本来,魏氏和谢潋孃是可以坐着马车直接去要住的院落的,但是谢潋孃就想高调的回来,叫所有人都知道这卫国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是谁。
一路上走回院子,来往的丫鬟小厮都看得见,不出半日便会传遍整个侯府,谢潋孃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回了院子,谢潋孃便叫人先将东西收拾好。
“岸柳,茗华,去看着下人们搬箱笼,别弄混了。”
“哎!”
岸柳、茗华得了命令,看着人将东西里间儿外间儿的放好,又亲自将东西拿出来放到该放的位置上。
一通收拾之后,也是下午黄昏了,再沐浴一番换身衣裳,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阿娘,今日可累坏了,晌午可休息了?”
谢潋孃扶着魏氏往外走,两个丫头在后面跟着撩开珠帘、掩门之类的。
魏氏点头,乐呵呵的说道:“放心吧,晌午累了我便睡了,齐嬷嬷给我守着呢。”
齐嬷嬷是魏氏的奶嬷嬷,自己奶大的孩子,魏氏的娘又去的早,自然是自家姑娘怎么舒服怎么来,她也算是看清府里的形式了,怎样侯爷也不会怜惜她家夫人,何必热脸贴个冷屁股,还不如自个儿落得自在。
谢潋孃点头称好,笑吟吟的往里屋走,岸柳、茗华拉开帘子便能见着大圆桌上摆着的满满当当的晚膳。
只可惜,谢潋孃见着菜色便冷了脸,岸柳会意,当即呵斥道:“谁给的胆子!竟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府里的夫人和嫡姐儿!”
说实话,这桌子上的菜色很好,比之平常人家可谓是天上才有,比之富贵人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魏氏和谢潋孃是吃过萝卜咸菜的,自然不会嫌弃。
但,卫国侯府不是平常人家,这菜色再好,也不还是嫡女和夫人吃的,她们不挑,但不代表下人们不放在心里,该有的规矩必须严谨遵守,她们可以说今日不要这个菜,却不能是厨房不做。
第一天回来便给了一个下马威,府里的人当真是迫不及待。
魏氏当即就踹了一脚凳子,掐着腰便骂了起来:“你们这些小贱蹄子老油条,当真是老娘走三年你们就不记得老娘的厉害了,想造反吗?!”
“夫人息怒。”
一屋子婢女当即跪了下来,只是偶尔有几个言语里有些不屑,粗鄙如此却成了卫国侯夫人,不过是投生的好罢了,夫人遭侯爷厌弃,丫鬟们自然懈怠。
谢潋孃冷着脸不发一语,只是在眸子掠过其中一个丫鬟的时候冷了一个度。
魏氏虽然不懂弯弯绕绕,但是姑娘交代过,她想冲动就冲动,对的时候能帮姑娘忙,不对的时候姑娘会提醒,所以发了火,骂了人,只是在姑娘的一个手势之下听了一来,坐到一旁去咕咚咕咚喝水。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魏氏喝水的声音,敲打在几个丫鬟的心房上。
就在几个丫鬟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谢潋孃不再摆弄手腕儿上的红珊瑚串子,声音温弱却不容忽视的吩咐道:“岸柳,叫人将小厨房里的一行人等都带过来,茗华,去蔚蓝轩把少爷请过来。”
女眷和男人是分了院落的,即使是亲姐弟也不能留在同一个院子里,除非是出了大事,几个丫鬟听到要去叫少爷,不由得慌了神。
谢潋孃将几个丫鬟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把玩珊瑚串子。
半柱香的时辰,小厨房的一应人等和谢曜前后脚进来,谢曜一见那桌子上的吃食便明白了姐姐和阿娘为何如此生气。
他虽不太懂外头的人情世故,也没有姐姐那般精明的头脑,但也不傻,侯府夫人和嫡姐儿该有的吃穿用度规矩他还是晓得的。
“狗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侯府的夫人和嫡姐儿,本少爷的阿娘亲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糊弄我阿娘和姐姐,混账东西。”
谢曜正在抽条,长的瘦溜,可力气却不小,一记窝心脚便将小厨房的胖管事给踹的滚了两圈。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几人连连求饶,侯爷虽不疼夫人和嫡姐儿,可就只有嫡少爷这么一个儿子,这惹上了嫡少爷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当初怎么就被猪肉蒙了心,听了那个人的话。
这一刻,几人都不由得后悔。
“姐姐,”谢曜又踹了旁边人一脚,回头一改凶神恶煞的模样,狗腿的凑近谢潋孃问道:“姐姐,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好?”
谢潋孃冲着谢曜微微一笑,眼睛弯弯,似菩萨座下的玉女,可转过头来看向地上的几人时,却好似有冷风在吹,刮的众人脸生疼,心底生寒。
“欺主的恶奴,杖毙,丫鬟,送到楼子里去。”
明明是娇娇的声音,却恶毒至极,顿时间哀嚎遍野。
“姑娘,姑娘饶命啊姑娘,奴才再也不敢了姑娘,姑娘——”
奴才们喊着饶命,哭天抢地,丫鬟那边儿倒是松了口气,欺主的下人被如何打发都不为过,送到楼子里不干净可还活着。
“吵。”
谢潋孃掏了掏耳朵,谢曜便一人一记窝心脚:“再叫割了你们的舌头。”
顿时所有人都止住了哭嚎,虽然必死无疑,但却也想死有全尸,也不至于在死之前还受一次苦,况且没有全尸的人按照大琹律令,是没有权利被好生埋葬的。
“嗯……如此便叫人叉下去吧?”谢曜问谢潋孃,显然是将所有的决定权都给了嫡姐儿,这样明显的态度叫众人更是后悔听了那人的怂恿。
谢潋孃转转珊瑚串子,说道:“祖父去后,我悲痛欲绝,想着去庄子上为祖父守孝三年,抄写佛经以往早登极乐,如今孝期已满,父亲接我回来,却不想竟被恶奴欺辱,如此胆大妄为的奴才,侯府不敢要,杖毙了吧,还有那一个,”谢潋孃指了指丫鬟里头那个对魏氏最是不敬的说道:“我阿娘是侯府夫人,有诰命在身,那是皇上封的,如此轻视我阿娘便是藐视皇权,也一起杖毙了吧。”
那丫鬟一脸吃惊的抬头看着谢潋孃,不知自己怎的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求救似的看向谢曜,却见谢曜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仿佛她此刻已经是个死人,这才明白,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
“带下去!”
谢曜低声一呵,外头侍卫便进来将人拉出去了。
“离远点儿,别污了我阿娘和姐姐的耳朵。”
“是!”
屋子里的奴才都被带出去了,就只剩下魏氏、谢曜和谢潋孃主仆三人,谢曜不能多待,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魏氏和谢潋孃重新拾起筷子,用膳。
嗯,排除那些人的故意低看,这菜味道还不错。
“姑娘,你说今儿这事是府里头哪个小贱蹄子做的?”
魏氏不聪明,只能知道是某个想将她取而代之的姨娘。
谢潋孃笑而不语,这姨娘里头有脑子好使的,也有冲动的,可能是冲动的干了蠢事,也有可能是脑子好使的故意嫁祸于人,这些只需要审问刚刚的那群人便能有个结果,但她没问,便是不重要。
今日本就是她将计就计,那些人,怕是要为她做嫁衣了。
谢潋孃给魏氏夹了一筷子菜,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岸柳:“可看到是谁了?”
“看清了,是侯爷的贴身小厮必衡,看了一会儿正朝着清风苑去呢。”
清风苑是侯爷的居所,岸柳明白姑娘想问什么。
谢潋孃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拿着手绢擦嘴,掩下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事儿惩治恶奴警醒侯府下人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要给她亲爹传递的消息。
第一,乡下三年是孝心,三年前书生那事儿她不认,想她配合他的安排,他就得替她摆平这件事,还要给她博一个好名声。
第二,说她的不是,她记仇,说她娘亲的不是,她当即便叫对方死的干脆,闲杂人等,莫要吵了她娘亲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