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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云深听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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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行人稍作歇息,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金凌作为兰陵金氏的宗主,有一堆事要做,没有跟来。
令魏无羡惊讶的是金离结丹已有半载,御剑之术不错,虽说遇到厉风时勉强了些。
“阿离不错哟,这么稳。”魏无羡夸道。
金离笑笑,躲过□□,捏诀赶上几人,看到最前方的蓝忘机,道:“没有啊,含光君和几位师长才是真的厉害。”
蓝思追回以温和一笑,蓝景仪却很激动地冒星星眼:“不不不,含光君不是厉害,是无敌啊!”
“……”
蓝忘机认出那把剑,一路上沉眸不语,气场更加清冷。
刚到姑苏时下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水面上,漾起圈圈涟漪。有的沿着木船檐角的沟槽滑落,拉下一幕长短不一的帘,溅地一片,落到无法收拾的零乱。
屡屡琴音混着雨声飘来,如山泉从幽谷中缓缓蜿蜒,幽静美好。
魏无羡莫名兴奋,靠上一旁御剑的蓝忘机,绽开笑脸:“二哥哥,你说我们突然回来,蓝老头会不会气得背过去?”
“不会。”
明知魏无羡是在玩笑,蓝忘机依然认真回答。
到了云深不知处山门,几人收剑入鞘,步行。
云深是要比别处清冷了些,连带着植株也多了分雅正。
蓝景仪使劲呼吸,努力压制心中小激动。
回来了,还是云深好,人好风景好。
玉兰青柏,疏影交曳,俯仰生姿,山门前长了丛丛不知名的花儿,融融洽洽,铺下一第浅蓝色的繁星。
蓝思追却无暇欣赏景色,一路上心不在焉,心里念着远在兰陵的金小宗主。
金离初来乍到,不敢说话,紧跟四人走进山门,途经一块顶天高的大石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刻了蝇头小楷,看得金离脑壳儿痛。
“各行其事。”蓝忘机止步,淡声。
蓝思追蓝景仪应了,各自回了房室。
魏无羡拍拍手足无措的金离,“跟我来。”
云深不知处男女不可同学,因此还要好好撺掇撺掇去找蓝启仁。
老实说,魏无羡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找那个老古板,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办,管不了这么多。
“蓝湛,我去也!”
魏无羡拉着金离,冲蓝忘机挥挥手,蹦哒着去寻蓝启仁了。
作为蓝家的老先生蓝启仁,作息时间规律。按照这个时候,老头是去干嘛的来着?
魏无羡脑速飞快运转。
哦,喝茶。
魏无羡见金离还抱着剑,劝道:“阿离啊,要不你把剑拿给含光君保管着?”
“……不要。”
金离果断拒绝,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魏无羡对自己的剑有疑心。
魏无羡不强求,带了金离去找蓝启仁。
“阿离啊,等会儿舅舅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要乖一些,啊?”
“嗯。”
来的路上魏无羡就已经同她讲了。
金离抽出手,走在魏无羡身侧。
沿途白雾缭绕仅能依稀听得流水潺潺,冷泉泠泠溅起水珠,隐隐能见深山顶处阁楼行空高低错落
……这就是……蓝家……吗?叔叔,我替你回来了。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端坐于石桌边,风度翩翩若神人,闻脚步声,回头,竟是续了胡子的蓝家长辈,见来人,微不快。
金离听身边人喊道:“叔父!”
“魏婴!”
这就是蓝启仁了。
此刻日光正好,金离觉得晒得浑身软绵绵,见到魏无羡口中的蓝启仁后也只是应答几句草草了事。
蓝启仁至今不满魏无羡此人,认为是他玷污了爱徒蓝忘机,可木已成舟,容不得他说什么了。
魏无羡突然发现蓝启仁鬓角花白,他分明记得原本是没有的。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啊。
金离被魏无羡带出来后,就听自己的这位舅舅说“以后,你就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了。”
听学?我明明是回来认亲的。
金离心里有太多不情愿,却想到是江澄安排,便应下了。
云深不知处的男女修分开听学,金离本身没有多少行李,收拾收拾就被一蓝氏亲眷模样打扮的女修带走了。
总算告一段落。
魏无羡目送金离离开,转身回了静室。
“蓝湛!”
魏无羡推开门,一把搂住桌案前的人儿,唤道,“我趁着带金离那丫头去时把了她的脉,猜猜我发现了啥!”
彼时蓝忘机正在默读藏书,被魏无羡猛的一搂,身形一滞,良久,才道:“发现了什么?”
“那丫头脉象平和,与常人无异!唯一不同的,是她体内的真气……”魏无羡旋身倒在一边蓝忘机为他准备的藤椅,抚上脸修正道,“啊不,应该是金丹。”
“如何?”
魏无羡坐起身,严肃道:“常人的金丹,该是浩然正气,她的金丹,更多的是……鬼气。”
这就是今早在莲花坞书房初见金离时,陈情有异的原因。
蓝忘机沉默。
这和被剖金丹后的魏无羡很像,只不过……
“若当真如此。可就麻烦了……不过好在,那丫头心性还是好的。”
魏无羡脸上依旧挂着笑,但任谁也看得出,这笑多了些忧愁。
两人自然是非常担心的,只是答应了杏花村的人前去除邪祟,不好耽搁。
蓝忘机前去嘱咐蓝思追照看好蓝家小辈,顺便去再看看叔父蓝启仁。
魏无羡本来打算着让蓝思追留意下金离,见自家萝卜心不在焉,知道心不在此处,飞到兰陵去了。
“景仪儿,思追现在在蓝家掌罚,我交代的事他办我放心,但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也帮思追分担点儿。”
蓝景仪自是懂得魏无羡交代的事儿。
不就是看个人吗?我陪思追看过一窝兔子和一头驴,小意思,怕啥。
蓝忘机与魏无羡走后,日子照常进行。
蓝景仪每天卯时被蓝思追拖着起来,睡眼迷离开始一天的课程听学练剑听学练剑听学练剑,有时蓝启仁允假,也领了小辈帮着姑苏百姓除邪祟。
金离这边,拜托了名素日玩耍得来的同辈女修,据飞鸽传书,金离和一群年纪相差不大蓝家女修跟着授课先生学习简单的剑法,整日乖巧懂事得紧,学习也快。
不觉三日,风平浪静。
午膳后,来给含光君喂兔子的蓝景仪坐在草地上,崩溃得看着眼前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白团,发觉魏前辈重点要求盯着的金离是最安分的,反而是这些个兔子……
本来喂兔子是该让蓝思追来的,可惜好巧不巧,今儿个让蓝启仁叫去了,重任落在蓝景仪稚嫩的肩膀上。
蓝景仪抹把额间并不存在的汗,蹲在地上,拼命柔声细语地哄兔子来啃他手中的青菜。
真是难伺候……
“我的小祖宗们,你们就不能学学人家金离姑娘吗?又乖又听话有好看……”诶,她乖吗?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我提她干嘛!说了这些蠢兔子也听不懂。
蓝景仪敲敲脑袋,挽起校服,正想抓只兔子把菜叶塞给它,刚把手伸向只胖兔子,就被一声动情的呼唤吓着了。
“不好了景仪师兄——金离和人打起来了!”
“……嗯?!”
蓝景仪抓兔子的手一抽。
说好的又乖又听话?你他妈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