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夕凉风至》七星龙吟2018

83、番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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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日山X杨好】日夕凉风至（番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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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和他离开时一样，甚至那堆还没叠完的金元宝都还在竹筐里放着，一切照旧，青花的茶壶盖子还打开着，就像等着人往里面添茶叶一样。杨好首先想到的是他奶奶，但立刻他就知道不可能。

　　令他倍感失望的是，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他所看到的人影只是忽然倒下的一个半人高的纸扎侍女。既不是他奶奶，也不是他不肯承认却一直在想的张日山。似乎是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给了他无尽的希望，又彻底的粉碎它。

　　失望的检视过每一处角落，些微的落灰告诉他这里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无论是谁，都不曾眷顾这间小店。大概是他走得太急，忘记了锁门吧……

　　双腿沉重的像拖着半个世界，脚下也火辣的疼着，每走一步都像赤脚走在烧得火红的木炭上，杨好攥着拳头，关好了门，头顶夜色，离开了“一路走好”。

　　最后的倚靠都已经弃他而去，真正孤身一人的杨好总要学会面对，就像尹南风说的那样，“现在还不是时候”，没错，他虽然能够成长，但离成熟还很远。虽然他的经历已经是同龄人闻所未闻的波澜壮阔，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说，他依然……菜的可以。忍着脚下的疼痛，杨好硬是靠走的回到了霍家茶楼。

　　“回来了？”霍道夫好像没有家，白天黑夜的，只要没有生意都守在茶楼里。茶楼的两层都是营业场所，但是茶楼背后紧挨着还有一个二层小楼，连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内院可供居住，居住环境水平在这寸土寸金的西城区简直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优越。

　　换做往常，杨好才懒得理他。但是今天的杨好成熟了不少，所以他回答了，而且还说了很多，“我去了‘一路走好’，我不喜欢古董，也不懂古董，你说锦上珠给我了，任由我处置，我想把‘一路走好’搬过去。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已经这样决定了。”

　　“……行，随你高兴。有需要的话，让他们给你搬。”霍道夫听了似乎一愣，但是也没说要阻止他，反而指指楼下的人，供杨好差遣。

　　“谢谢。”硬邦邦的留下两个字，杨好一秒钟都不想站着，他第一次那么想他的床。

　　杨好一步步挪回房间，瘫在床上就那么睡了过去。梦中他见到了许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一起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热闹的聊天狂欢，乐不思蜀。

　　第三天，霍道夫让小结巴叫醒了杨好，交待他“无论锦上珠今后做什么生意都该开业了”。

　　睡了三天的杨好终于从一场大梦中醒觉，换上合体的西装，郑重其事的出发了。

　　三天前，夜幕降临，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影提着一只巨大的箱子，静悄悄的走进了“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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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上珠终于改名了。

　　一大清早就来“蹲守”杨好的古董商们几脸茫然的看着喜欢砸瓷器的杨老板这次改砸招牌了。

　　不消片刻，一个和原锦上珠风格十分不符的太过朴实的牌子被挂了上去——“一路走好”。

　　这什么玩意儿？！

　　原锦上珠对门的茶馆坐满了人，都是不约而同来看热闹的。

　　“杨经理……咱们这是做什么营生啊？”原来的领班是个油滑世故的人，但是他也摸不准杨好的喜好脾性。

　　“叫老板。”

　　“老板，咱们……卖点儿啥？”

　　“香烛纸马，元宝别墅，白事丧葬，全范围服务。”转转眼珠想想经营范围，杨好头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工商局搞搞关系，也就没什么心情捡那掉了一地的下巴。

　　被砸掉的那些赝品给杨好腾出了不少位置，简单收拾一下他就带人带车赶赴“一路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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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路走好”的店门竟然又开了？！

　　一甩车门，杨好熟练地走到门口拎起废水管，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孙子！给老子出来！”

　　忽的想起来会不会是郑义那小子故意捣乱，杨老板可不是白给的，虽然这次没有黎簇苏万这两个小弟，但是——杨好回头看看店外站着的伙计们——这些一个个可都是能一打十的主儿啊！

　　然而从小门里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郑义，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熟人——罗雀。

　　“你——”一个愣怔之后杨好攥紧了水管推开罗雀就往里闯，果然，在他的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他日思夜想时刻挂念的人——张日山。

　　张日山抬头，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他移开了视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罗雀你先回去吧。”

　　竟然还不是对他说的？！

　　杨好傻傻的站了一会儿，直到罗雀走了才想起来说话，“看着我。”

　　张日山这次倒是听话，眨了下眼，看向了杨好，“你现在……确实改变了些。这样很好。”

　　“我不是专程让你来发表意见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一个解释。”杨好有些急切了，他甚至走过去坐在了张日山身边，小床有些不堪重负，发出了难听的危险的木头声音，“张日山，你心里的……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等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个答案，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给！”

　　小屋里突然非常安静，却没有尴尬的气氛蔓延。一个静静的听，一个闭着嘴不说。正午的阳光新鲜，透彻，给屋子里的一切都镶上了一圈金边儿，张日山微微佝偻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拖着脸颊似乎在思考。

　　“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说？”问这样的问题，杨好自然知道张日山不会选择梁湾或其他什么人，但是杨好并不确定自己能够重的过他肩上所谓张家人的“责任”。如果选择就在张日山面前，杨好并不敢相信张日山会选择他，毕竟他刚刚已经经历过了。

　　张日山看向他，杨好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干净透彻，只有他自己。这一刻杨好是动心的，毕竟这是他希望的，但他更希望张日山能亲口承认。杨好明白这已经是在逼迫了，无依无靠宛如无根之草的他太想听到这样的承诺，太想了。

　　可张日山只是这样看着他，在小屋里干净的味道中，就这样看着他，画面美得像幅画，也像幅画一样安静的什么也不说。

　　杨好看出了他的犹豫，杨好知道他还有苦衷，杨好知道他还有责任，可杨好也只不过刚刚长大，他依旧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固执。张日山的沉默不语比直接拒绝还要伤他的面子伤他的心。

　　“这里我卖掉了，今天就要搬走，你……随便你去哪儿吧。”黑西装依旧是合身的，却比张日山当初给他做的那套更加商务化，也更加凌厉绝情。站起来的一刻，他是杨好，但他更像锦上珠的杨老板。

　　“好，我知道了。”像是故意不给他反悔的时间，张日山无缝衔接的接过了他的话，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旅行箱，竟然先杨好一步起身离开。擦身而过时撞到了杨好的肩膀，张日山往旁边闪了一下，低头和他道了声歉。

　　一场告别好像在与时间赛跑，他们都急切地想要先对方一步离开，杨好固执的抢先跑出去。他才不要当再一次被留在原地被抛弃的那个人！

　　一步跨出门去，看见门外的车和人他“轰”的想起来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不过现在回去是没可能了，他只想现在有个借口让他名正言顺的逃离，张日山盯在他后背的视线让他如芒刺在背。

　　巧得很，他从未这样感谢过霍道夫。原本说去谈生意的人现在就把车停在了他面前。

　　霍道夫落下车窗朝屋里张望了下，看看杨好，“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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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