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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贪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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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贪狼
日夜兼程,月上柳梢的时候王爷一行人终于赶到,并州城是北堂墨染为南枯家选的府邸所在。并州原来算是一个小城,没有世家居住,也算得上底子干净再加上南枯家严防死守,把并州整顿的像个铁桶一般。不过这几天,这城里不断有各方势力的渗透,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河东虽然并非富庶之地但也非穷山恶水,怎么会突然暴动,若不是这次苏寻仙的商队路过河东发现不对,你们还要瞒着本王到几时?”他有意将河东作为自己势力的蓄纳之地发展,便把族中许多青年子弟都在河东安排了官位,这次出事,对不少子弟的仕途都有影响,他怕是只能保下几个。
“并非知情不报,是河东牧马祺按住了上报的奏表。”下首跪的是现任的南枯家主,也是北堂墨染的舅舅,南枯孟,一身长衫已然汗湿。
“马祺?”北堂墨染蹙着眉头,当初选河东的时候,他还特地调查了这个马祺。为官处事循规蹈矩,政绩平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私自扣下奏表。
北堂墨染弯腰,扶住他的手臂将南枯孟从地上拖起,笑的狠厉,“舅舅应该知道南枯家主的位置也不是非你不可的吧”,仿佛一条蛇吐露着蛇信缓缓的在身体里游动,南枯孟双腿一软,跪坐下来。
丹凤眸扫过,眼底冷光一闪,没用的东西。不过,想来他也不敢欺瞒,难道这奏折真的是马祺扣下的?如此一来倒真的是以前小看他了。
“马祺现在人在何处?”
“马祺今、今天早上带着一队人出城,去东襄视察叛情了。”
这么巧?北堂墨染心思一动,“一开城门就走了?”
“一开城门就走了。”南枯孟答得很快,像是怕北堂墨染不满意,又急急补上一句“有探子报上来,昨天夜里有人偷偷去了马祺的府上。”
“舅舅这样说,想必查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吧。”屋内虽有明烛,北堂墨染坐在椅上,南枯孟跪伏在地上,看不清北堂墨染的脸色。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只看见北堂墨染的袍子上的暗纹在灯火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王爷,是谢家负责河东的管事祝磊,谢丞相这样做必定是忌惮王爷您如今在朝中的势力,想要帮皇上压制住您。”
“哦,你接着说。”北堂墨染漫不经心的用茶,把玩着手中的“三才杯”,茶碗花口,五瓣花形,上面是秋郊游猎图,被围猎的是金鳌,权力与财富的象征,紫微斗数中的贪狼星。贪狼,啧,野心不小呀,北塘墨染审视着地下跪的南枯家的家主,他的舅舅,胃口还真是大,可惜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哼,他冷笑一声,蠢。
如果真的马祺真的是谢丞相的人,谢丞相做事一向谨慎,应该有更加隐秘的渠道传递消息,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当下唯一之解,是有人在谢丞相府上埋了暗桩,暗桩的地位不低,谢家河东的管事,想必谢丞相这次可真的是要大动肝火了,北塘墨染勾唇一笑。那个马祺的背后之人想借此举动来向朝廷中的两大势力宣告,这场游戏,他也要来掺和一脚。
究竟是谁呢,他抿了一口茶,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谢府
终于送走了宾客,谢丞相坐在房中,眉头不展,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刚刚喝了不少的酒,腹中难受。
“老爷,喝口醒酒汤吧。”谢夫人端上早就让人备下醒酒汤,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谢丞相嘴边。谢丞相恍惚间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他也是少年意气,一番的雄心壮志,日日与人应酬结交朝臣,晚上阿瑜就给他备下醒酒汤,回府还要看谢家各地管事呈上的信件,写第二天呈上的奏折,有时来不及喝,阿瑜就用勺子喂给他。
“阿瑜”谢丞相喝完汤轻轻握住夫人的手,躺在榻上缓缓闭上眼睛,哑声说“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老爷,这事……”谢夫人有些为难。
谢丞相握了握她的手,“你但说无妨。”
半晌沉默,“嫣然进宫之后会是皇上的一大助力。”
谢丞相睁开了眼睛“你还在怨我。”
原来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谢丞相还是谢家的一个毛头小子 ,先帝也还是一个皇子,备受老皇帝的猜忌。两人结识于微末,情同手足,后来他为先皇筹谋,使他登基为帝,获封丞相,在这个位子上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先皇在朝上遇刺身亡,来不及交代后事。原来沉寂的皇子世家又开始闹腾,蛇夫座也开始暴乱,朝堂上闹的不可开交。元氏一族再势力强大也抵不过如此多的世家,他不忍故友之子落难,用先帝曾经的戏言许诺谢家一个皇后之位,联合白家还有先帝的旧部梅家、房家共同平叛,还有那位宸王的相助,总算帮皇上坐稳了位置。
如今是该还了,皇后从来不好做,嫣然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怎么忍心她去宫里受苦。算算世家的贵女,大多也是想等到局势明朗后送到宫中的。到时候,宫中的角逐恐怕不比前朝。阴私腌臜的事情他是做的多,可是嫣然真的也要如此么。她没接触过府宅里的事情,倘若她许个一般的清贵,自己和她哥哥尚还可以保她一世无忧,但若是皇宫里可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谢夫人弯下腰,抚平谢丞相紧蹙的眉头,似是安抚的说了一句“嫣然只能在皇宫里。”当年嫣然定下那样的亲事,又是那样的人家,她心里怨过谢鸿卿,但她想清楚了,嫣然是丞相的女儿,谢家的嫡出小姐,巨蟹座的星主,这样的身份已经决定了她绝对不可能嫁给旁人。帝王多猜疑,这样的姑娘谁娶了怕是后半辈子都讨不得好了。
哎,一声长叹,又是满室的寂静。月光寂寥的照进来,可是屋内烛火洞明,月光不可与之争辉,一进屋内就隐没了。
皇宫
“今日在谢相府上怎么不见皇叔?”北堂弈在谢府就满肚的疑问,皇叔与嫣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嫣然及笄他不可能不来,除非,北堂弈眸光一转,他有什么要事。
这个皇叔又在谋划什么呢?他感到一阵头痛,元家势力折损,他与皇祖母商议才想出进一步拉拢谢家,让谢家带上一群有姻亲关系的世家完全站上自己的船。
想到今早送出的那支钗,他眼前浮现出谢嫣然的样子来,嫣然是一个好女子,又与他一同长大,情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是嫣然后的势力真的让他忌惮。只是他真的已经走投无路,皇叔手握兵权,如今他真的毫无自己的根基只能依靠世家的协助,处处为掣肘。
又是一阵的烦乱,书房的灯火久久未熄。
融雪楼
一位白衣男子听了下属来报,露出一个笑容来,“算算日子,很快我们就可以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