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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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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顾府大门停了下来,府外已经有仆从侯着。
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拉着一位小姑娘下了车,那小姑娘看着约摸八九岁的模样,嘴里咬着冰糖葫芦,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的,一派天真浪漫的模样。
“把东西都搬进去。”那中年人冲仆从说。
“是,老爷。”
顾老爷牵着小姑娘的手迈进了顾府大门。
“二哥,三哥,莹莹回来了,莹莹给你们买了好多好多礼物呢。”那小姑娘一进顾府就欢腾的撒腿跑开了。
她跑到顾尚卿跟前,顾尚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顾风卿掐掐她可爱的小脸蛋。
“二哥,三哥,这段时日可有想莹莹了。”
“想,当然想了。”顾尚卿道。
“三哥也很想莹莹。”顾风卿道。
顾老爷来到他们面前。
“爹。”顾尚卿道。
“爹。”顾风卿道。
顾心平慈爱的望了望他们三兄妹,点点头走开了。
这日,用过午膳,顾风卿来到顾老爷的书房。
“爹,我、我想学武。”顾风卿道。
顾老爷抬头愕然的望着他,“风卿,你说什么?”
“爹,我说我想学武功。”顾风卿坚定而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风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学武功,但我绝对不同意,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们顾家的人不能学武,不入江湖。”
“爹,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心意已决。”顾风卿坚决道。
顾心平看了他几眼道,“你先出去,把你二哥叫来。”
顾尚卿进了书房,顾风卿就在不远处的廊下坐着,等顾尚卿出来。
顾尚卿出了书房看到不远处的顾风卿,朝他走了过去。
“二哥,爹可是问你我为什么突然间想学武功了?”顾风卿问。
“是,不过我没有告诉他实情,我跟他说你前几日偶遇一江湖人士欺负不会武功的弱小,那公子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跪地求饶,这世道说变就变,多学点功夫傍身总是好的。”顾尚卿也在廊下坐下道。
“多谢二哥替我隐瞒。”顾风卿道。
“既然三弟心意已决,二哥也不多劝,三弟可有想好,拜入哪家武林门派了吗?”顾尚卿道。
顾风卿想了想道,“我看那追风门就挺不错的。”
“为何这么说?”顾尚卿道。
顾风卿笑了笑道,“因为他们家的轻功甚是厉害。”
顾风卿曾听说书的说过,那些个江湖中人能飞檐走壁,来去自如,不学些武功,他又怎么追得上她呢?
这江湖路,你能走,我顾风卿也能走,那我们可是同路人了?
又过了几日。
“听说府里来了位重要的客人,老爷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扰。”两位丫鬟从顾风卿身边走过说。
“三公子。”两位丫鬟微微行礼道。
顾风卿冲他们点点头。重要客人?什么人?
书房。
“王弟在这江南富饶之地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兄居然毫无所觉,王兄以为王弟早已远走中原,隐居塞外。王兄若知道王弟在这,定会时常来探望。”椅子上一位雍荣华贵,帝王气度的中年男子道。
“皇上日理万机,不劳挂念,”顾心平微顿了下,不易察觉的轻叹了口气道,“王兄可知我为何自名心平?”
永安帝王微微笑道,“还请王弟赐教。”
顾心平抬头直视着永安帝的眼睛,“心平,气静,无念,安乐。”
顾心平这是在暗示永安帝,他心平无波,心静无念,安然于现在的生活,绝无半点谋权夺位之心。
永安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蓦得话锋一转,“听闻我那两个侄子人才出众,不知是这江南多少姑娘的深闺梦里人呢。”
顾心平眼皮跳了跳,好似漫不经心道,“我那大女儿,六岁就夭折了,二儿子尚卿,只懂得做生意,其他的一窍不通,三儿子风卿呢,只懂得诗词作画,无甚大才能,小女儿刚满九岁,更只会调皮玩闹,唉,都是让人不省心的。”
永安帝听了这话面上笑着,目光却是冷的。
顾心平眼观鼻,鼻观心,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他转念一想:该死,这永安帝至今只得两个女儿,还无一个儿子。我这话是戳了他的痛处。
永安帝拍拍衣服起身道,“朝中还有许多事,朕改日再来探望王弟。”
“恭送皇上。”顾心平恭敬的送永安帝出来,刚好看到顾风卿走过来,永安帝上下打量了顾风卿好几眼,似笑非笑道,“这是我哪个侄子啊,可真是一表人材,这相貌气质,怕是这江南的公子没一个比得上的。”
“兄长谬赞了,这是第三个。”顾心平侧头对顾风卿道,“风卿,还不快叫大伯。”
“大伯?”顾风卿愣了下,“呃,大伯好。”
永安帝又打量了他好几眼,冲他微微点点头。
终于送走了永安帝,顾心平稍稍松了口气。
“爹,那人是谁啊?他真是我大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我还有这样一位大伯?”顾风卿疑惑问。
顾心平心不在焉的信口胡诌,“小时候失散,刚找回来。”
顾风卿听的一愣一愣的,爹明显是在说谎,那人到底是谁?看着装气度像是王公权贵。
顾风卿本想再去说服顾心平答应让他学武,虽说就算顾心平不同意,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但是如果能征得顾心平的同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顾风卿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却是顾心平主动提出让他去学武,而且还是江湖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玄剑门。
“风卿啊,上次你二哥跟我说过你想学武功的原因,爹近日来想了想,觉得学点功夫傍身也不算坏事,刚好爹年轻时跟玄剑门的掌门秋弦涯有过几面之缘,还算有点交情,你便拜入那玄剑门门下吧,爹一切都打点好了,你明日便可启程。”顾心平道。
“多谢爹,我这就去收拾行装。”顾风卿开心道。
顾心平若有所思的望着顾风卿离开的背影,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玄剑门建在一座青山上,颇有些远离俗世尘嚣的味道。那山本是座无名山,却因玄剑门建于此而得名玄青山。
顾风卿虽然入门晚,但他资质甚高,根骨奇佳,是个十分难得的练武奇才,再加上他勤奋刻苦,所以竟然后来居上,在上一次派内会武上,他居然夺得了第三名。
玄剑门,习剑场。
习剑场是一个非常空阔的圆形石台,外围建有高耸的石柱。现下,每根石柱上都站有一人,单脚踮立,手提玄剑,脚不可晃,手不可晃,剑更不能倾斜。每个人都像入定了般,一动也不动,亦或像画出来的,画出来的景,画出来的人。
忽然有一位脚下微晃了晃,从石柱了跌了下去,“嘭”一声摔到在地上。他摸摸摔疼的屁股站起来,“怎么又是我第一个摔下来,肯定是我站的那根柱子是歪的,上头也最不平。”
原先站他旁边的一位听了这话“扑哧”一笑,脚下一晃,也摔了下来,不过,他不像前面一个摔得那么难看,他晃了晃,在落地后还是稳住了身形。
“六师弟,是你自己学艺不精,还怪柱子歪呢,那你要不要把这里所有的柱子都量一遍,看看哪根最直,哪根最歪,那你下次就换那根最直的吧。”
“四师兄,你还有脸笑话我,你不是也掉下来了,五十步笑百步。”六师弟莫宇今撇撇嘴道。
“我那是被你害的。”四师兄余怀希道。
“那是你自己心神不够坚定,你瞧瞧咱们那小师弟,入门最晚,却最认真最不懈怠,剑道造诣都已在你我之上了。”
他口中的小师弟便是指顾风卿,在这些师兄弟中顾风卿的年纪并不是最小,但因他入门最晚,所以被唤做师弟。
顾风卿冲他对面的一位玄剑门弟子道,“大师兄,换。”
“好。”两人几乎同时跃起飞向对方的石柱,然后稳稳落于石柱上,但顾风卿还是比大师兄慢了一步。
其他立于石柱上的人也都双双变换石柱。
夜。深夜。
一处崖壁边,顾风卿随意靠着石壁,从腰间摸出一片叶子,搁于唇边吹响,旋律袅袅,心音悠悠。这是兰心竹的叶子,吹出的声音,清冽幽远。
“谁在那吹叶子。”一个声音忽然道。
顾风卿循声音望去,幽暗光影中,两面突见。
“鬼啊啊啊啊啊......”一个声音惊叫道。
顾风卿:“......”他都没叫呢。
“什么鬼啊,明明是咱们俊朗无双的瑾师弟啊。”凑过一个脑袋道。
“四师兄,六师兄,你们俩在这干嘛。”顾风卿凑过去一瞧,原来这两人躲在那烤山鸡吃。
“玄剑门是禁杀生的。”顾风卿道。
那六师兄听了这话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玄剑门只有特定节日才能吃肉,平日里都是些素菜淡汤的,我俩都是无肉不欢的,这哪受得了啊,所以才、瑾师弟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哦。”余怀希道。
“放心,我不喜欢告状。”顾风卿道。
“烤好了,小师弟,来,给你一根鸡腿。”莫宇今撕下一根鸡腿递过去道。
“我不吃。”顾风卿推辞。
“不行,你一定要吃,你吃了就跟我们一条船上的了,就肯定不会说出去了。”莫宇今笑嘻嘻道。
“瑾师弟,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但你还是吃了我们会更安心,而且不是我夸,宇今这手艺,经他的手烤制出来的山鸡那可是一绝,瑾师弟你不尝尝会后悔的。”
顾风卿见这俩这般哄他吃鸡,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一口咬下,香酥滑嫩,咸鲜有味,确实很好吃。顾风卿也是许久没闻到这肉味了,这一吃,还真有点欲罢不能了。
莫宇今见他吃得香,得意道:“不错吧,我的手艺,那是吃过的人都说赞。”
“瑾师弟,你方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还挺好听的。”余怀希问。
“没名字。”顾风卿道。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顾风卿来玄剑门也有半年多了,在玄剑门的日子过得平静安乐,师兄弟们都很好相处,虽然修习剑道很辛苦,但一切都值得。
这日,用过晚膳,玄剑门掌门秋弦涯将顾风卿叫到了跟前。
“风卿,转眼间,你到玄剑门已有半年多了,你于玄剑一道确实很有天赋,将来定会有所大成。”秋弦涯顿了顿道,“再过几日,就是端月了,你回家一躺吧,看看你的父亲吧,可以等元宵过后再回来。”
“多谢掌门。”顾风卿道。
翌日,顾风卿就收拾妥当,道别师兄弟回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