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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茅山道士风摇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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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摇惠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还很棘手。
偶尔一两次外出打怪他可以接受,可如果日日出去抛头露面,要是被他父亲知道有他好受的。可如果不勤奋一些,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小神仙,他的温香软玉还在等着他呢!说起温香软玉,风摇惠心里直痒痒。自从撞见小神仙已经过去好几天,他可是连一个姑娘家的小手都没有摸着。
要不……去趟甜水巷?听听名妓婷兰的小曲儿,办事的时候把小神仙锁门外罢……我是疯了么?!怎么会想到这样无稽的办法!
风摇惠辗转反侧,一旁的长昭呼噜打得震天震地。
窗透白光,已是清晨,风摇惠抬手捏上长昭的脸颊,有些怨念地说道:“醒啦!早晨了!就你睡得香。”
“嗯……”长昭发出不满的轻喃,但还是乖乖睁开眼睛。
真好,今天第一眼见到的还是摇惠。
风摇惠下床正要穿衣裳,长昭在身后冷不防地说道:“我记得摇惠说过,你父亲不喜欢你整日上街抛头露面,你想有些伪装。”
他好奇地转过头,视线对上一脸正经的小神仙。他又想搞什么把戏?风摇惠腹诽。
“先前你同我说过一词‘道士’,我起先不知道为何物。昨日寻妖的时候忽然发现街边有一瞎子,撑着一面旗,听一旁的姑娘说他是个道士,是你们人间除魔的能人。”
风摇惠仔细回想,还真有这么一号人。
“于是,我就将他的衣着仔仔细细记着,好让你乔装一下道士。咱们再假借这个道士的身份,四处打听打听谁家进了妖。这样一来,你既有了伪装,我们还能打听到妖怪,一举两得!”
长昭还没等风摇惠答应,便擅自替他换了行装。白烟散去,风摇惠俊美的脸上多了两个碍眼的圆黑镜片,还有一撮莫名其妙的长胡子和一颗黑痣,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手里还多了个铃铛。
一瞧自己俊美的脸庞这么任神摆布,问题是自己还不能拒绝,风摇惠憋了一肚子气。不行,他得给自己掰回一局。
“还少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还记得昨日道士身旁的小童么?你不知道,人间的道士出行必定要有人相伴,而且装扮要统一,都是将头发分开两髻,束成包子的模样,眉间还要一点朱砂,腮边最好要有腮红,越红越好。”风摇惠说的头头是道,小神仙听得认真,好似相信了一样。
“是这样吗?”
长昭果真照着风摇惠的话变身,惹得风摇惠笑得前仰马翻。
长昭虽然消瘦,但也难掩男子骨骼粗狂,想象一下,这么粗狂的一个男子,梳着小童的头发,眉间一点朱砂,红唇烈焰像辣椒,还有腮红……像是直接拿胭脂印上去那般。
眼前的人笑得眼泪狂飙,抚着肚子像煮熟的虾一般蜷了起来。小神仙一下子就明白了,风摇惠这是拿他打趣呢,净会欺负他不识风俗。
但他也不生气,歪头一笑,道:“摇惠大笑的模样也好看,认识你这几日,还未见你如此开心过。”
“哈哈哈……岂止是你,我活了这么久哈哈哈哈也没见自己有这么开心过哈哈哈哈。”
小神仙右手一挥,恢复了之前干干净净的模样,“既然摇惠开心过了,那我们就去干正事吧!”
风摇惠他们还不知道,在他们嬉笑玩闹的时候,一坨东西正趴在窗外有滋有味地偷听。听闻大哥在房里头哈哈大笑,那坨东西惊异地用手帕挡住了张成鸭蛋大小的嘴巴。在风纫秋的印象里,大哥一直是冷言冷语,脸黑成碳的形象。对于二哥和自己,他向来是发乎礼,止于礼,做什么都循着家规礼节,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讲,多余的事一件都不做。
她不知道这种隔阂从何时生起,她只知道,从记事至今,大哥就像块牌匾,方正规整地在众人头上悬着。他们整日在他眼皮底下进进出出,可从来没人敢去触碰他,去感受他。
本以为他是腊月寒冰,不苟言笑,没成想如今被一个男人逗得前仰马翻。
“真是的,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风纫秋恨不得把耳朵取下来丢进房里,好仔细听听他们的谈话。
“三妹在房外怎能听见,不如来大哥房内一聚?”
身后响起的熟悉声线如针一般刺向风纫秋的后脑勺,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被鸡皮疙瘩占据。一转头,风摇惠正抱拳睥睨,眼神如黑暗的无底洞要将她吞噬。
“大……大哥……我……我是来找你要办法的……”
“什么办法,三妹尽管说。”
风纫秋绞着手帕,眼神不敢同风摇惠相对,便只能偷望几眼身后好奇的长昭。
“是二哥……二哥最近被人缠上了,他毫无办法可又不愿意麻烦大哥。我见他焦头烂额的模样,实在不舍,便来问问大哥有什么办法。”
“缠上?或许是官家子弟间结交罢了,不必太过在意。”
“不是的!”她着急,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倍,回过神后,又恢复怯怯的模样,“那人不是什么官家子弟……是沧濯缨沧将军。”
这个名字一出,风摇惠内心一颤,可表面上兀自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你让他小心点便是了,沧将军可不是什么值得结交的朋友。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三妹妹再会了。”一旁的长昭摆手致意。
走了一里有余,长昭这才将心中的疑问吐露给风摇惠,“你说的那个沧濯缨是什么人呀?”
“不关你事。”
好哇!这话说得也太直了吧!不能委婉些吗?
长昭心生不满,但也没有表露,只是自顾自地扯起故事:“天神殿上曾经有个天神,所向披靡,威震四方。只是他有个缺点——说话办事太过急躁,无凭无据便妄下定论。一日,他见我父皇桌上摆满了御锦园栽种的玉花,以为我父皇去花丛寻欢作乐,再加上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功绩了得,父皇都要惧怕他三分,便出口指责父皇不尽职。父皇当时大怒,剥其军阶,让他去看守御锦园。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御锦园每隔一些时日都要供上一些上品玉花让母后择优弃劣,甄选品种最优的玉花进行锻造,产出天界第一仙酿的酒曲,只是当时母后不在殿内,下头管事的便将花放在父皇的桌子上。”
乱七八糟的东西讲了一大堆,风摇惠还是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你是想说,我要是说了什么不合你意的话,就得去你们家看花园?”语气里三分讥讽七分不屑。
小神仙知道这是玩笑话,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这个沧濯缨和我没关系,不关我的事,或许他的三姑六姨正好听过我的大名,在家里供着我呢。”
“你这山路十八弯绕得辛苦不,不就是想我告诉你他是谁嘛……”无奈地摇摇头,风摇惠嘴边却不自觉勾起了一个弧度,“沧濯缨是父亲的政敌……他们的干戈并未摆上台面,所以众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父亲未细说,只是告诉我们千万堤防沧将军。”
长昭点了点头,风摇惠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政敌”这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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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摇惠虽然不是商家出身,但也懂得挑选商铺需要结合风水,只有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做到稳赚不赔。
上好的商铺先是要看“气”,此气为人气——看看商铺旁人流如何,人气旺不旺。人气旺的商铺才是绝佳的发财之源;再来,商铺的形状宜方正,忌三角和不规则。
结合这些,风摇惠选中了平时来来去去人流量庞大的食肆——清风楼,并指挥长昭在清风楼旁摆上一张正方形小桌,撑起一面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除妖”的旗子。
而他自己换上道士服,开始模拟经营店铺的游戏。
不过,来往人群似乎没有在意风摇惠这一隅小小的摊位,全都视若无睹般往清风楼走去。风摇惠白白站了一早,有些懊恼,百无聊赖之际,他瞥了一眼旁边逗小猫的长昭。
只见长昭抱着一只长毛白猫,宠溺地挠着它的肚子,不停地问道:“你认不认识白泽啊,你是不是白泽呀,你有没有见过白泽啊……”
“摇惠,这猫好似我一旧友,我们可不可以收留他呀……”
“不行,我的身边只允许出现一个麻烦东西。”
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个妖怪,要等多久才能摸到美人的手……风摇惠把玩着手中的铃铛,一口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的气从胸腔直叹出来。
“道长……”
风摇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道长?”
回过神来,风摇惠见一双螺髻少女立在摊前。少女杏眼水灵,柳眉纤纤,唇红齿白,虽不是上等货色,但也足够惊艳。看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风摇惠一时间似打满鸡血般复活。
“姑娘有何烦心事,尽管同在下说。在下赴汤蹈火为你摆平!”
风摇惠忘了他现在是何种模样,还以为在自己颠倒众生的俊脸面前无人可拒。谁知那姑娘只是默默抽回被风摇惠握住的手,还满脸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
“道长若是来除妖的,我还能同你透露一二,若是来谈情说爱的,恕不奉陪!”
“啊!姑娘莫怪,这位道长脾气有点怪怪的。我是他的徒弟,你有什么和我说好了。”一旁的长昭见此,赶忙上来打圆场。
长昭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看起就比一旁这个胡子猥琐的道长可靠许多。姑娘转而朝长昭走去。
“最近我们家公子……好似遭妖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