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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用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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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摇惠带着一肚子火和一个跟屁虫回了风府。
计划好的风流一夜就这样被一个无用神仙搅黄了!要不是考虑到杀神仙会折寿,风摇惠早把这个破烂神仙千刀万剐了。
唉……要怪还是怪自己多此一举,助他一力,要是放任他摔下去不就好了……
来到寝居内,长昭左看看右瞧瞧,稀奇的不得了,一会儿指着痰盂问你们人类喝水的杯子都这么大吗?一会儿举起脸盆说你们人类胃口真好。
“好了,别晃了。我们还是来商榷商榷,如何将这魔咒剔除吧!”
自己心烦意乱,人家还嘻嘻哈哈地在眼前飘来荡去,风摇惠的火气烧得更旺。
“除咒不难,只是如今我神力被削。”长昭收敛了一副嘻哈模样,语气平添几分严肃,“想要增益神力,必须要除妖魔,吞噬他们的魔力。”
“除妖魔?你连瞬移都做不到,还想除妖魔?”
似乎被风摇惠的话噎住,长昭半晌都想不出答语。
只见他朝风摇惠走去,坐在他身旁,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或许你可以帮我……”
我帮他?!!本想着拐骗个神仙以后办事容易些,没成想倒是自己被拐骗了。
风摇惠捏着长昭的下巴,将他的头转过九十度——那无辜又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有些发慌。
“你要我帮你?我倒是想早点解咒,可我又不是道士,怎么帮你?”
白衣神仙的眼球骨碌一转,“你有武器吗?”
“有啊,诺!”他将身配的长刀丢给长昭,“这把金柄长刀是我在鬼市淘到的,据说曾是唐代抗倭将军所使,上手时势如破竹,刀刀致命。我见用着顺手,便买下来。怎么?”
长昭端详长刀许久,提起衣袖,举刀便在手臂上划出一道痕。伤处没有流血,倒是散出几道银色烟雾,融进刀身。只见原本锈迹斑斑的刀身抹去沧桑,变得明亮,刀光悠远得像黎明破晓前的海天相接处。
“这柄刀有我的一半元神,妖魔在此刀面前无所遁形。好好保管,若是丢了……那解咒可就遥遥无期了。”
握住刀柄,风摇惠发觉这柄刀比以前要轻个百倍,而且使起招数来得心应手,似是与他融为了一体。
小神仙还是有些用途的嘛!
“那我们就快快启程,斩妖除魔吧!”长昭兴奋地站起,想到能够很快破除魔咒便开始按捺不住。
只见风摇惠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大爷我又不是神仙,不需要睡觉。我累了,睡醒再说。”
说罢便自顾自爬上雕花大床,身后长昭也被拖着,来到床前。风摇惠以为神仙不用睡觉,自然不知道人间的极乐净土——床作用何在。谁知小神仙却学着他的模样,宽衣解带,一溜烟钻进被子里头。
风摇惠不喜欢与人同睡,以前采花也是办完事就走,从不过夜。他见小神仙自来熟的模样有些愤怒。
“你干嘛?我让你上来睡了吗?”
“为何不让?”又是那款神仙专属无辜眼神,“公子不知,要想驾驭那把嵌入我元神的刀,必定需要些神力。凡人渡神,需要与神有体肤之亲。你别觉着体肤之亲别扭,其实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没有接触也是可以渡神的。”
这都是他胡乱邹的,目的是靠近些瞧多几眼俊秀的风摇惠。风摇惠确实养眼,但长昭总觉得他很眼熟,只是翻过脑袋里的所有记忆,他还是想不起来风摇惠像谁。
风摇惠恨恨咬了一下嘴唇,不置可否。
他们两个八尺大男儿,占得床只剩一条面条粗细的缝隙,被子也大部分地被风摇惠卷在身下。
窗外夜莺啼鸣,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影悄然换了角度。就在长昭以为风摇惠睡着时,却意外听见他询问的声音。
“你的天神殿都被那个穷奇祸害,父亲也死了,怎么不见你伤心一分。”
长昭愕然,他没想到风摇惠会问他这个问题,“神仙有喜有怒,就是不懂你口中的伤心为何物。我只知道,天神殿在穷奇的手里万世不得安宁,我必须把它抢回来。”
“即使是父亲逝去,也丝毫不伤心?”
长昭撑起上半身,托腮想了很久,“众神的繁育,交由灵圣堂的神池完成。男女神浸于池中三千岁,能产出一个成人后代。我就是这样来的。因为一开始便是成人,大小事宜都能自行处理,不像你们人类还有婴孩时期,经由父母照顾。所以……我对父皇殿下的情感更多是敬畏,而不是……爱?”
听完这番话,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长昭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风摇惠生气,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不好掩盖什么。正想询问,身边的风摇惠转了个身,将长昭丢进黑暗之中。
此夜梦多,风摇惠睡得并不安宁。他先是梦见自己成了孙悟空,大闹天宫后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再是梦见自己是被老龙王囚禁起来的罪犯,虾兵蟹将老爱拿海草挠他的鼻子。终于,风摇惠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朦胧之间,他发现一颗黑溜溜的头靠在自己的肚子上,长长的头发顺着胸膛一路伸进鼻孔,还有些黏在嘴唇上。再清醒些,风摇惠想起头的主人是谁。
“醒醒!”
略带粗暴地叫醒睡在自己肚子上的人,风摇惠的怒火终于烧到脑袋里,把理智给烧得一干二净。他也管不着对方是个神仙,他现在只想把他给丢出去。
见肚子上的人没有反应,风摇惠索性将其打横抱起。
愤怒地踢开房门,风摇惠抱着长昭正准备丢到隔壁院落的井里,没曾想同前来问好的风摇翠和风纫秋打个照面。
“……大哥……你这是?这位是?”
弟弟妹妹见识浅薄,有生之年还从未见过他们的大哥如此逾矩的一面。
风摇惠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出这么大的糗。
“二弟三妹晨安,这是府上内务门扎的巨型纸人,准备留到中元节祭祀用。谁知昨夜风大,把他吹来我房里了,实在不吉利。你们且等会儿,我将他丢进井里去去晦气。”
“可真晦气,大哥快去,我和二哥在院里等你。”风纫秋一听是祭祀用的纸人,赶忙用手帕挡住脸颊。
“妹妹,大哥的玩笑你可听不出来?”风摇翠笑眯眯地敲了一下风纫秋的额头,“世上哪儿有这么逼真的纸人?”
“大哥,礼部近日事务繁多,父亲此去大概要在礼部呆上好几日。你不必拘谨,有什么就和我们直说罢了。”
拘谨?是暗指他把他们当外人,还是他们把他当外人了?
“什么都瞒不过二弟慧眼。”风摇惠笑得不屑,可风摇翠并未品出,“这位是我的友人,昨日前来汴梁叙旧。今早怎么叫都起不来,我怕是犯了什么病,想带他去看看大夫。”
“想来定是大哥最在意的故旧,瞧大哥担心得连外衣都忘了穿,就想着带去找大夫。”这次开口的是风纫秋,说话时她的手帕兀自挡住脸,好避开些见不得的场面。
偏偏在这种尴尬的时刻,风摇惠怀中的小神仙伸了伸懒腰,哈欠连天地醒过来。苏醒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风摇惠,长昭觉得一天心情似乎都变得明媚。
“早啊,公子。”
风摇惠将长昭放下,悄悄说道:“你称我为摇惠也好,忆鸣也罢,千万别称我公子,否则可就难圆了!”
长昭见风摇惠总瞧着庭前,便也好奇望去。
“他们是我的同胞兄妹,风摇翠和风纫秋。”风摇惠的声音轻如雀羽,缓缓传入长昭的耳朵里。
“沈先兄,你终于醒了!可吓到我了。”
先是风摇惠出手捉住长昭的双手,他不知道小神仙姓名,便胡乱邹了一个名字。长昭本不明他口中的沈先兄是何许人物,不过风摇惠是朝着他说的,那定是在与他交流。
“摇惠兄,怎么如此焦虑。”
长昭感觉风摇惠暗地里挠着自己的手掌心,似是在暗示什么。
“沈先兄,你可不知,今早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醒人事,我还以为……”
“哦,这样啊!摇惠兄见怪了,我向来睡得沉,任谁都叫不醒。”长昭朝庭前望去,忽然惊呼一声,“原来还有女子在场!你我都未穿衣,着实不妥!”
说罢便推着风摇惠进房内,还将门关得紧紧。
这两人的戏演得真,可庭前的兄妹忍俊不禁。
“你说,大哥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明明如此亲昵还偏说什么友人,你何时见过大哥让别人同他住一间房……这件事要被爹爹知道可不得了。”风纫秋将脸抵在手帕后,俏皮地笑出了声。
“爹爹不能知道这件事。秋儿,你可得把嘴巴管严了,我们不能害了大哥。”
“二哥这话说的,好似以前大哥受罚都是我告的秘!”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以前大哥受罚都是爹爹为了杀鸡儆猴,告诫我们。明明是我们淘气,偏要大哥受累,他为我们付出太多了……”
“哎呀!知道了!二哥你这人真是啰嗦……你说这么多,大哥领过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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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如此慌乱,门外都是同胞兄妹,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长昭看着匆忙着衣的风摇惠不解道,“在弟弟妹妹面前放松些,不是挺正常的吗?”
“哼……他们就巴不得我出丑,让我跪在正堂前磕一夜的头。”风摇惠拾起地上的夜行衣,匆忙塞进衣柜中。
看来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长昭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惠惠,记得把刀带上,今日我们去试试水。”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