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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先生,对不起,我们酒店没有您说的那位岑棉小姐入住。”学院渡假酒店的前台服务生在查完入住记录后礼貌地答复神色焦急的左贺。
      “没有?”左贺双手撑着台面语气置疑,这是附近最后一家酒店了,怎么都没有棉棉的入住信息?街边的小旅店棉棉是根本不会去,天气这么恶劣她能住到哪去呢?
      “确实没有,先生。”服务生认真地点头。
      “谢谢。”左贺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他又想起什么对服务生道:“麻烦你再查查有没有以英文名Amber的女生入住,全拼是a-m-b-e-r。”
      “好的先生,麻烦您稍等。”服务生耐心地道。
      “怎么样?”左贺见服务生结束查寻立即问道。
      “抱歉先生,入住记录也没有。”服务生为没能帮上忙而感到歉意。
      左贺极无奈地耸耸肩:“没关系,谢谢你。”
      “先生,请问您需要订房间吗?”服务生追问道。
      左贺看看外面的天气,犹豫了一下。
      服务生立即介绍道:“先生,我们酒店为入住的客人提供一系列便利的服务,如果明早您需要尽快赶回市内办公,明早从五点到七点每半小时发一趟到市内的班车。”
      “帮我开间房吧。”这项服务正好适合自己,左贺将身份证和银行卡交给服务生。
      “左先生,您的房卡305室,晚餐在二楼餐厅六点开始八点结束。”服务生迅速地帮左贺办理好入住手续。
      “谢谢。”左贺拿过房卡和身份证就要走,被服务生叫住:“左先生,请问明早您需要安排提醒服务吗?”
      “好,四点半。”左贺点点头。
      “是,左先生,祝您住宿愉快。”服务生十分训练有素。

      左贺插卡进入房间,他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将自己丢到舒适的双人床上,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灯饰,与棉棉相逢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放。
      棉棉的快乐,现在只有梦里能见吧……

      桌面擦的很干净,屋子里很安静,棉棉半倚着炕沿站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水泥地脸红了。”玄修收拾好灶台从外屋走进来,单手轻叩炕沿。
      “嗯?”棉棉不解地看玄修,玄修眼睛里闪烁着挪揄的笑意,她这才回过味儿,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屋里沉闷的气氛也随之减淡。
      炕沿硬硬的触觉,令玄修转身走到立柜前,打开门从里面取出拿出两套军绿色的褥子,在棉棉眼前晃晃道:“还是军用的。”
      棉棉瞬间感到浑身紧绷不自在,与男士共用同张床,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更何况这位玄先生她也仅是见过三次而已,算起来只比陌生人好一些。
      玄修已经铺好一条褥子,又抱着剩下的褥子到桌子另一边铺好,“嗯,应该还可以,坐上去试试,一定比吃饭的时候舒服。”玄修满意地按按褥子,抬手招呼棉棉。
      “哦。”棉棉有些不知所措嘴里答应着,却不见她挪动脚步。
      “今晚的工作可是要通宵了。”玄修先拎着他放在火炕旁椅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盘膝坐到炕上对棉棉道。
      “工作?”棉棉瞅着玄修恍然一笑,喃喃地道:“对哦,我也要赶稿子。”说着她也拎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到炕上,软软的褥子确实很舒服。
      棉棉望望对面专注看电脑的玄修,心里暗暗分析着:玄修一句话就解决了令自己为难的问题,如此一来他们俩今晚对坐着工作就好了,免去同床的尴尬。
      所以,她得出个结论:玄修是个体贴的人,体贴的让人感觉到危险,总之,过了今晚他们就都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能再见的机会并不大,危不危险就与自己无关了,这么一想棉棉整个人放松下来,自然地进入忘我的创作状态。

      说男人工作时专注的样子是迷人的,那他们一定是没有领略棉棉工作时的样子,一颦一笑、一忧一喜、一扬眉一凝神无不丰富精彩,如果说她站在课堂上的模样令人着迷,那她此时的灵动更令人为之倾倒,可惜……藏在深闺处,无人幸得见。玄修信手将这十个字写在书页的空白处。

      久坐火炕,热度自下而上传遍全身,几番轮回棉棉与玄修的额头都沁出细汗。
      “棉棉。”不期然,左贺的声音突然闯入脑中,原本就躁热的情绪像被浇了汽油猛地烧起来,棉棉动气地扯了下衣领想驱赶扰乱自己心神的声音。
      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玄修察觉到她的不适,玄修安静地下炕穿鞋走出房间,故意将门留了一条小缝,冷风顺着缝隙吹进屋内,带来一丝微凉的舒适,棉棉呼出胸中一口闷气,平抚了下自己波动的情绪,继续她的文字。
      一只多棱长腰玻璃水瓶轻轻地放到桌面,棉棉才发觉原先坐在对面的玄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旁,手里还多了两只玻璃杯,她抬头仰望,是的,仰望!玄修是那种坐着都比她站着高的人,何况此时她坐着玄修站呢?忽然的,心中那股莫名的浮燥再次涌动,棉棉一下子从火炕上站起来,用俯视的角度看玄修,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显睥睨之态。
      玄修微仰头,神色平静地与棉棉对视,温柔的眼睛闪动,唇角丝毫不加掩示地大幅上扬。
      水瓶透明的玻璃壁上透着寒气,有的凝成水珠一路滑落坠于桌面汪成一圈晶亮的弧度。
      她在走神,而且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玄修从棉棉无焦距的眸子中发现问题,他的唇角又向上增加了几度,他开始期待棉棉回过神的样子,而且很期待。
      奇怪?玄修怎么会变矮?他看我有事么?棉棉逐渐从自己的世界里转回来。
      “有事么?”棉棉轻声试探性地问。
      回神了。玄修了然地点头。
      见玄修点头,棉棉继续轻声问:“什么事?”
      “喝水么?”玄修将手里的两里杯子放到桌面,拿起玻璃水瓶往其中的一只倒水。
      “嗯。”棉棉听到水撞击杯底的声音才发觉喉咙有些干,不由地点点头。
      玄修只倒了四分之一递给棉棉,虽然棉棉礼貌地接过去,但玄修很肯定自己从棉棉的眼神里读到“吝啬”两个字。
      棉棉一口气喝下,冰水连带着火气顺着食管冲进胃里,反激起一股冷气窜遍全身,棉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拿着空杯子眼睛儿瞄向玄修手里的玻璃水瓶。
      “水太凉,少喝点提神,喝多了伤身。”玄修不动声色地拒绝。
      棉棉这才收回视线,似乎依依不舍。

      手指搞击键盘与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再次在空气中相遇。
      棉棉的思路已经绕成一团乱麻,她刚喝完水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离谱,无奈之下只好佯装镇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所幸的是玄修还陪着她一路把戏演下来,不然真不知道要找多深的地缝钻进去,玄修是学戏剧出身的么?棉棉的视线越过屏幕偷瞄对面的人。
      玄修正在纸上进行某种公式的演算,虽然还没出结果,单看他从容不迫的神情估计答案不久就会出来。
      果然没多久,玄修唇角微扬,停住笔继续看手中的一部原文书,从她这个角度看好像是法文?
      收回偷窥的视线,棉棉怎么也理不清思路,在家里还能做做运动来缓解一下,可这里,唉 ̄
      从棉棉刚一看过来,玄修就察觉到,本来一分钟搞定的算式他足足算了三分钟,绝对破记录。
      现在她捏手捏脚地往外走是去哪呢?外衣怎么也不披上?

      棉棉推开大门才发觉对面的主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了灯,漆黑的夜愈发显的凄凉,远处传来如鬼泣的哀嚎声,棉棉心怦怦地乱跳,虽然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高空电缆被风吹动的声音,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内心开始了激烈的拉距战,出去?不出去?
      大门被推开很久,却不闻脚步声的响动。玄修不放心地跟出去,就见棉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在门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门框,他微微一笑转身回屋拿了自己和棉棉的外衣又折回来。
      “我想出去抽支烟,你要不要也去外面转转?”玄修将外衣轻轻地披到棉棉身上。
      棉棉后背瞬间僵直,迅速转头当看是玄修收紧的心才放松下来,之后又为这番亲密的动作眉头一皱,转念玄修只是好意而已,想到这儿棉棉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歉然便点头应允:“好。”
      身边有人陪伴胆子自然大了许多,棉棉率先走进院子,随即身后亮起一束淡淡的光,她转身看到光的背后站着玄修,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只能模糊地看清他大概的轮廓,却丝毫不影响他带给人的那份踏实感,似乎任你走到世界的尽心,只要回首他就在身后默默地陪伴,给予保护、给予自由。
      自己今晚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感慨?棉棉又转回身背对着玄修,是天气的原因,一定是这样!棉棉暗暗地自我催眠,她走到主屋的后门试图推开,才发觉已经上锁,她心里暗暗着急,今晚不应该喝粥的。
      “我们前院转转。”玄修走过来,用没夹烟的手拍了拍棉棉的肩头。
      前院?棉棉不解,也猜不出玄修的意思,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她也没胆一个人呆在这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夹道来到前院,关掉手电筒静静地并肩站在台阶处,感受着被夜包裹着的惬意。

      “拿好。”玄修将手电筒再次点亮递到棉棉手中。
      棉棉接过去,有些不解地看玄修。
      “去那边。”玄修指指大门左侧的方向,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棉棉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玄修走下石阶,没入黑暗,一会儿就听到水声。
      下雨了?棉棉伸出手抬头看天,没有啊?那是……呃?哦……咳!咳!棉棉终于知道这处四合院也有设卫生间在室外。
      水声消失,玄修不一会儿回来,他手指背后道:“挺干净的,要不要去?再站一会儿就回去吧,外面还是冷。”
      听到要回去,棉棉忘了刚才的尴尬忙道:“等我会儿。”人就下了台阶。
      玄修淡淡一笑。

      快到门口,一只野猫从外墙窜上来,刚好在棉棉脚边着地,毫无防备的棉棉吓坏了,反射性地向后躲,掌中手电筒以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在地面翻了几个滚。
      “小心。”明明站在远处的玄修,适时地扶住快要跌倒的棉棉。
      棉棉惊魂未定,双眼紧闭,紧张地微喘,玄修能感觉到怀里的轻颤。
      “摸摸毛吓不着。”玄修的鼻息抚过棉棉的额,低低的声音安抚着受惊的心。
      “呵呵。”棉棉轻轻地笑,感觉脚没那么发软。
      玄修将棉棉抚正,疑惑的眼睛在棉棉脸上探索着,这是刚才被吓到的女生么?
      “谢谢。”棉棉拉开与玄修的距离,她觉得需要向玄修解释发笑的原因,不然又惊又笑会被当成疯婆子吧?“摸摸毛吓不着,让我想起一位朋友。”至的笑脸出现在棉棉的脑海中。
      “朋友?”玄修自语,他想起一双璨若星子的眼睛,“一定是位有趣的朋友。”
      “也调皮的很。”棉棉想起至的那些“丰功伟绩”就忍俊不禁,忘了刚才的惊魂记。
      “喵 ̄喵 ̄”刚才那只野猫也被棉棉吓坏了,此时站在正屋的房顶冲着闲聊天当没事儿人的玄修和棉棉不满地叫着,以渲泄心中的怒火。
      棉棉听到猫叫又唤起刚才的恐惧感,她下意识地抓住玄修的衣袖。
      “吓到就叫出来,这样会缓解恐惧。”玄修安慰棉棉,像刚才的那种情况99.99%的女孩子都会叫出来,甚至男人也会,可偏偏棉棉另类地一声没出。
      他安慰人的方式真特别,棉棉无奈地扬扬眉,很诚肯地问了句:“要达到多少分贝呢?”
      “随个人音域,或许还可以发掘自己的潜能。”玄修回答严肃,内容却是调侃。
      “我会努力。”棉棉回以同样的严肃,心里在扮鬼脸。
      墙头上的野猫被他们的对话弄的一头雾水,抗议地喵了两声,摇着尾巴跑开。
      “偷袭者走了,现在那里很安全。”玄修将捡回来的手电筒在自己的外套上擦去上面沾的尘土才拿给棉棉。
      棉棉略有迟疑,但她还是向前方走,玄修站在原地默读棉棉的肢体语言,看的出她害怕,可却很勇敢,还没称赞结束,棉棉突然转身跑回来,在玄修面前停住。
      两个人对看,忍笑。
      “来吧。”玄修绅士地扶住棉棉的手臂。
      离卫生间三步的距离,玄修停下来,向前一送“我在外面。”
      棉棉回神儿,人已经在卫生间的门口,她小心的走进去,忽然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她脸迅速涨红,怎么办?玄修就在外面,这么寂静的夜,哦,天啊!棉棉在里面呆站面壁。

      “汪!汪!汪!”好像石头落地的声音,在窝里睡觉的狗忽然狂吠不止。
      正是机会!棉棉心喜。
      “谁啊?外面谁啊?”正屋的灯起来,丁子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出来。
      “是我,出来上趟厕所。”玄修拍拍手上的尘土答道。
      “行了,别叫了!上个厕所这么大动静。”正屋的灯又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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