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时代》青石可叹

10、第十章

　　那时的杨沁雪和陈简躲避官兵，远离官道游历山水，刚好就到了林晓曦他们现在歇脚的村庄，但刚到村庄杨沁雪便染上了恶疾，村庄的人家当时并没有治疗该种疾病的药材，陈简将杨沁雪托付给一户人家的大姐，便独自上山给杨沁雪采药。
　　杨沁雪在屋前坐着，瞧着村口等陈简回来，但是等来的确是朝廷的官兵。杨沁雪一时害怕，正准备朝屋内躲去，却瞧见了已经被打成重伤的陈简，她心急的朝陈简奔去，却被官兵拦住拿下。杨沁雪挣扎着喊着墨书哥哥，但抓住她的官兵却是毫不松软。
　　为首的将军自人群中走出，低头看着杨沁雪：“我说你好好的雪妃不当，竟然抗旨和情郎私奔，现在你们两家都家破人亡，真是可惜。”
　　杨沁雪和陈简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半月前圣上下旨抄了你们两家，男的为奴，女的为娼。两家的老爷夫人双双死在狱中，都是因为你们这对有情人啊！”将军站起身，字字诛心。
　　杨沁雪已是泪流满面，看向陈简，嘴里喊着：“墨书哥哥，对不起！”
　　陈简依旧是那张干净的面容，嘴角的鲜血在他的笑容下显得更加残忍：“沁雪，这次我终是要信命了。”
　　陈简使劲全身的力气朝身边官兵撞去，一位官兵以为他要逃跑，一刀刺进了他的身体。血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不！”
　　杨沁雪看着倒在地上的陈简，想要挣脱却无法如意。最终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与陈简隔着两米相望。眼睛从眼角滑下脸颊滴在地上，最后却是笑了起来。笑声渗人，站在周围的官兵不由的站的远离了一些。
　　她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人，拉住了一位官兵：“你是谁呀？墨书哥哥给我采药去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有拉住另外一位官兵：“爹爹，我的及笄之礼要到了，我最近不可以见墨书哥哥了。”
　　晃了一圈，有些着急的又拉住另外一位官兵：“娘亲去哪儿了？爹你知道吗？”
　　官兵们面面相觑，看向了将军。
　　最后，将军回朝告诉了杨沁雪的情况，龙椅之上的皇帝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不追究了，放她走吧。”
　　将军心里为杨陈两家难过，但又无法怪罪自己的主人，只得领旨告退。将军有些过意不去，便派了一位丫鬟到村庄服侍杨沁雪，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杨沁雪却是再也没有好过来。她有时会拉住过往的村民和孩童，给他讲关于自己的故事。但是会一直坐在门口看着村口，等待那位再也不会出现的墨书哥哥。
　　林晓曦听完妇人的陈说，有些唏嘘的看向叶正。叶正转头看林晓曦，眼里盛着一些道不明的情谊。
　　妇人看向二人，笑着说：“不会你们也是私奔的小情侣吧！”
　　林晓曦听完脸就红了，忙摇手：“不是，不是！”
　　妇人笑了，看向男主人，又看向叶正：“眼里的东西，我不会看错的。”
　　叶正听完，却是含笑低下了头，林晓曦反应过来妇人说的是什么，正准备解释，妇人已经起身离开，去做饭了。男主人只是望着二人笑，也不说话。
　　林晓曦转头看向叶正，叶正却已经起身拿着剑朝屋子外面走去，她追出去，拉住叶正的衣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干嘛不解释？”
　　“解释什么？”叶正反问她，她望进叶正的眼眸，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本就是没有的事，何必多做解释呢。林晓曦放开了叶正的衣袖，站在屋门口，看着站在院子里练剑的叶正，掠过叶正看向了远方坐在屋门口，望着村口杨太婆。
　　岁月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把曾经貌美如花的杨家小姐，变成了一个满头苍发的老者，而曾经名满都城的杨家小姐，也变成了一个痴痴傻傻的村庄太婆。
　　林晓曦无法再任由自己想下去，越想就越伤感。她收回了视线，转身回道了屋内。而在院子里练剑的叶正，余光在瞄到林晓曦已经进屋子之后，收了自己的剑招。他其实是在思考刚刚那位妇人的话，她说眼里有东西，说的应该是他看向林晓曦时炽热的眼神。
　　林晓曦走到厨房，瞧着妇人正在炒菜，对这样的灶台很是好奇，便走进了想去看看是怎样的，只见灶台里烧着大火，林晓曦便将旁边的柴火加进了灶台。妇人见林晓曦一直不停的加柴火，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将林晓曦拉到了旁边，笑着回道灶台旁，将灶台肚子里林晓曦刚加的柴火又给夹了出来，笑着说：“姑娘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自己生火过饭，灶台里是不需要加满柴火的，这样火是没有办法燃起来的。”
　　林晓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妇人的背影：“却是是没有用过灶台生火做饭的。”
　　“没事儿，你们这些小姐本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不会也没什么关系。”妇人擦干净手之后就继续炒菜了。
　　林晓曦没法把自己的来历给别人说清，所以只能笑笑。
　　一连几日的赶路，霍去病一行人总算是到了镇上，投宿了一家客栈之后，云楼的弟子就纷纷外出打探这所镇子上有无魔教的踪迹。
　　霍去病是与阿燕一同行动的，两人先打听镇上有无叶正二人的消息，见百姓都道并未见过他们口中形容的人物，便在镇上多处地方留下了云楼的标记，指示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
　　“想必少庄主他们还在来的路上，先生咱们先行回去，看看其他人都没有带什么消息回来。”阿燕看着霍去病，提出建议。
　　霍去病点头认可，却是如此，只有先集合了大家的消息，才能知道接下来的打算。二人准备回客栈，却在路上被一女子拦住，那女子穿着艳丽，似是风尘女子。阿燕有些厌恶，忙引着霍去病准备离开。
　　“公子，救救小女子吧！”女子拉住霍去病的衣服，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霍去病有些惊愕，忙弯腰准备将女子扶起身，却在此时一群男子拿着棍子前来。其中一人上前来拉着那名女子，向霍去病二人说道：“这是我们冰玉楼的姑娘，公子若是喜欢，晚上尽管来点她的牌子，她叫芍药。”
　　男子说完，就准备将芍药拉走。芍药拉着霍去病的衣裳就是不放手，双眼直直的望着霍去病：“公子救我。”
　　男子听到她这样说话，一棍子就打在芍药的背上，芍药一时经受不住，就倒在了地上，男子第二棍准备挥下的时候，却被阿燕拦住。
　　“她一个弱女子，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阿燕看着男子，之前对女子的厌恶之情也已消除，言语里有些寒意。
　　男子不爽，抬头看向阿燕，眼神轻蔑：“我冰玉楼花钱买的姑娘，就算是打死，那也是我们冰玉楼的姑娘，关你什么事？”
　　芍药见霍去病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人在帮自己说话，便转而拉住阿燕的衣服：“公子，是他们欺负我不识字，骗我签的卖身契。我本以为那是替我爹鸣冤的状纸，谁知……”芍药说着说着，却是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人好是心疼。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阿燕看了眼霍去病，问道：“先生，我们要不要救这位姑娘。”
　　霍去病低头看了一眼芍药，眼神里满是审视，嘴里语气淡然：“随你。”
　　阿燕见霍去病让自己做决定，便将地上的芍药扶了起来，轻声宽慰之后对着男子道：“这位姑娘的卖身契我们赎了，需要多少银子？”
　　男子回头与身后的几人看了几眼，便对阿燕说道：“五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阿燕看了眼霍去病，见霍去病并未发话，便道：“行，你们回去将姑娘的卖身契取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物。”
　　男子叫了人回去，便和其他几人与他们二人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霍去病一直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芍药，芍药的视线刚一碰上霍去病，便低下了头。
　　没一会儿时间，被叫回去拿卖身契的人便回来了，他将卖身契递给男子，男子便道：“卖身契来了，你们的银子呢？”
　　阿燕将芍药护在身后，将荷包里的银子拿了五两出来递给男子，便快速的抽过卖身契拿给芍药看：“可是这张？”
　　男子在拿着银子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想继续纠缠下去的样子。
　　芍药看了眼下面自己签的名字，点了点头：“就是我的卖身契，谢谢公子。”芍药说完，就准备跪下磕头。
　　阿燕赶紧扶住了她，连忙道：“姑娘客气了，只是以后切不可就这样随意的签自己的名字了。”
　　芍药满是泪水的看着阿燕：“我一人无依无靠，幸得公子相救，我愿意一辈子服侍公子，请公子不要嫌弃。”
　　阿燕有些惊讶于芍药的话，他其实就只是想救她而已，可没想过要随身带一个丫鬟：“这不好吧！我是男子，男女有别。”
　　芍药有些惊慌的拉住了阿燕的衣袖：“公子可是嫌弃？”
　　霍去病看了一眼芍药，便先行提脚离开，阿燕见霍去病已经行在了前头，想要追上去，但芍药又一直拉着他，实在没有办法，便道：“行吧！你先跟着我们，到时我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芍药点点头，跟在了阿燕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