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我身边》乔女我

7、第 7 章

　　看起来像不欢而散吧，其实礼服的事就这样算是商量好了，尽管三言两语间也没有什么实质的统一意见，程颢杨更没有再和我讨论过。

　　我和程颢杨就是这种解决事情的方式，既然谈不拢，索性各行其是。

　　所以，跟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周六晚上的宴会，那天一早我收到了做好的礼服。老规矩，衣服一到手就是两套，颜色不同，款式相近，但亮点各异。

　　我在客厅打开其中一个，抖开按在身前比量。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站在一旁看着我摆弄，笑眯眯地说：“瞧瞧，真是又适合又好看，一看就是老爷的眼光。”

　　我放下的手上这件，又打开另一个，也往身上比，明明心里是那种收到了礼物后的得意，不过仍然闹着别扭，嘴硬地抱怨：“这么晚才送过来，要是不合适都没法改，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阿姨过来帮我打理，左右比量着尺寸：“你的身量大小，老爷恐怕比你自己还清楚嘞，怎么会出错。”

　　我反驳道：“不兴我长胖啊，这种礼服要是绷的腰身太紧，穿起来才难看呢。”

　　阿姨听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作势要打我的屁股：“你啊你，能不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前几日还跟老爷说过，你若再瘦下去，不用他来撵，我自己都要羞得做不下去了。”

　　我嘿嘿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

　　我幼年一直是个偏胖的孩子，一直到十二岁，脸上还有明显的婴儿肥。可能是十二岁那一年我的生活太过波澜，从那年算起，除了怀孕那段时间，我再没有超过一百斤，现在最轻，将将只有八十斤。

　　瘦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对我来说，胖一点瘦一点都没有差别，唯一不方便的是我已经越来越抱不动孩子了。这大概也成了唯一一点我想要变胖一些的原因了。

　　两件礼服，一紫一蓝都很好看，差别也不大。我挑了很久都没有结论，琢磨了一番，给程颢杨发短信。「我们今晚一起去吗？」

　　程颢杨十几分钟后，回复：「我从公司走，下午到时间了会有司机送你去。」

　　我飞快地打字，生怕晚一会儿手机就被他搁到一边，他也就看不到我的信息了。「礼服都很好看，孩儿他爸会喜欢哪一款呢？」

　　「不知道。」

　　「你给我挑一个吧，我选不出来。」

　　「右边的。」照他这回复速度，应该是想都没想就随口一说。

　　不过——「你都不知道右边是哪一个，就来敷衍我！」我把屏幕按的啪啪响以泄愤。

　　「男左女右。还有事吗？」

　　「我想问，孩儿他爸今晚穿什么色系的呢？」

　　「紫」

　　这一个字，程颢杨隔了半个小时才回。以至于我印象也尤为深刻，即使不回看短信记录也坚信自己没有看错。所以当我晚上赴宴时看到齐洛穿着淡紫色的定制礼服时着实吃了一惊，再看到姗姗来迟的程颢杨身上的一套蓝色系衣服的时候已经是彻底无语了。

　　连站在我身边的刘瑜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后，啧啧道：“这已经不属于巧合的范围了，而是命运啊命运。”

　　我干了一杯香槟，砸了砸嘴道：“命运中充满了意外。你说我现在是脱了裸奔好，还是接着站这儿供人观赏好？”

　　刘瑜拍拍我的肩：“当然……都不好了。乔姝看你半天了，她憋笑憋了这么久也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再给她提供笑点了。”

　　我下意识地一抬头，不曾想一不小心跟乔姝视线相接。我郁闷无比，随即佯装自然地调转了目光，不解地低声问刘瑜：“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我总有种刨了她家祖坟被她活抓的感觉？”

　　刘瑜一噎，提醒我：“她的祖坟也是你的，你俩一家。”

　　“哦对。我忘了，呵呵。”我把空的香槟酒杯交还给往来的侍者，怕一会儿乔姝过来，听了她说话我会气得捏碎。

　　乔姝别了旁人走过来时，刘瑜适时离开，临走前拍拍我的胳膊，跟送别战友似的一脸悲壮地“呵呵，你加油”。

　　乔姝顺手拿过两杯果汁，将其中一杯递给我：“好久不见啊，乔娇。”

　　我笑着接过来，转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是吗，有很久吗？我向来记不得这些见了没见的事。”

　　乔姝挑了挑眉：“你这自小的缺心少肺，一般人可真学不来。”

　　“是不见也好，相见不如怀念。”

　　“你要这么说，那趁这机会，我可得好好看看你，以后被外边的人问起来，对外也算有话说。”乔姝微微抬高下巴，视线毫不客气地在我全身上下扫了几个来回，接着啧啧道，“哎呦，你这也瘦太多了吧。你得活得多不顺心才能瘦成这副德行。”

　　我咧咧嘴：“真会说话，现在兴什么以瘦为美，我就当你夸我了。”

　　乔姝呵呵笑着，实在不想接我这种臭不要脸还沾沾自喜的话。她瞥了一眼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果汁，转而用开玩笑的口气地问我：“怎么不喝，怕我下毒啊？”

　　“不，怕你下药。”

　　乔姝努力收住已经挂在嘴边的耻笑，靠我近了些，凑在我耳边，声音细如蚊吟，摆出十足体贴的一副姿态，好像在帮我遮掩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说道：“啧啧，你还是这么尖锐。怎么，病还没好啊？还在看精神科医生啊。”她说的是事实，却带着十足的挑衅，真让人不爽。

　　我伸出食指点着她裸在外面的香肩把她推开，吓唬她：“好像还是你告诉我的，疯子犯法从轻发落。现在怎么着，你是胆大了还是活久了？我告诉过你我可是间歇性正常哟～”

　　乔姝被我推开，复又往旁边移了一小步，轻“哼”了一声，说道：“如今这世道真是好啊，神经病人都能自我感觉高人一等。你和你妹妹活得很自在吧。”

　　“羡慕的话，加你一个也无妨。”我展开手，做了欢迎的姿势，“come on！”

　　乔姝不着痕迹地再后退半步，厌恶地摆摆手说：“别装得这么熟，我们毕竟是远亲。说起来，基因这东西还真是奇妙，一歪，歪一串。”

　　我说：“那真要感谢基因了，给了我那么贴心的妹妹。不说什么姐妹情深，好歹我俩也算进退都有个伴。冲的再往前，也不怕被对方当冲锋枪使。”之前被乔姝压了多少回，我就是再笨，也该学会找她的痛处戳了。

　　乔姝听完我的话，总算摆不出那个得体的微笑了。她盯着我的眼睛，嘴角一点点放平，与我对视着。而后她摇了摇头，很不理解的问：“乔娇，你这么得意，为什么还是活的不快乐？”

　　我坚持着腰杆挺得笔直，撑着高傲的气势，反问她：“那你快乐吗？又或者你以为谁是快乐的？”

　　我和她所在的这个小世界里，周围的人得意或失意，失而复得或得而复失，可谁会是快乐的呢。快乐好难，难在总也抓不牢。

　　乔姝一愣，垂下了眼眸，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样唯心的话，一时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中。待视线抬起时，她难得攻击力减弱，冲我扬了扬果汁杯子：“真想跟你碰一个。”

　　我朝她咧了个快速的笑脸，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呵呵，放弃吧。你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喝。”

　　“你怎么对我的怀疑心这么重？”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自谦，我是压根就不相信你好吗？！”

　　乔姝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是和外面的人说的一样，喜欢在打架，斗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夺取胜利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幼稚吗？”

　　我心想，我吃程颢杨的，喝程颢杨的，依赖着他生存，他嫌我幼稚无聊也就罢了。但我偏偏对他都不依不饶的，凭什么还要受别人嫌弃欺负啊。我于是理直气壮地回她：“赢了是幼稚，输了更不爽。我喜欢幼稚地得意，也不愿意成熟着不爽。而且你也是外人，话里话外的跟我套什么近乎。”

　　“呵，瞧瞧你这副……巧舌如簧的样子。”乔姝嗤笑一声，目光却越过我锁在我身后，“正好你的援兵来了，我可得先走了，免得被群殴。”说完，她拿着她手中的杯子和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碰了碰，又附赠我一个白眼，然后转身摇曳生姿地走开了。

　　我另取了一杯酒，灌了两大口，还没全咽下，乔妤已经把我的酒杯夺走了。

　　“又输了？”乔妤扫了我全身一眼，再转头去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今晚的主角，不禁恶寒般的全身一抖。

　　我抿抿嘴回想，然后公正地说：“应该算平了。”

　　乔妤挑了挑眉，也称不上是表扬：“哎哟，厉害了。”

　　我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左右四顾：“互揭伤疤呗。你家辛佰筠呢？”

　　“打着互通关系的旗号把妹呢。”

　　“这你也忍了？”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