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我身边》乔女我

40、第 40 章

　　我回头，看见有人从一旁停着的车上下来，朝着我走过来。天色有些暗，我眯着眼一阵打量，也没看清是谁，等那人站在我面前，我才看出是齐亚。不怪我刚才看了好久也没认出他来。齐亚真的变了好多，感觉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连眼里的光都熄了大半，上次见他的从容闲适一点都没有了，眉眼之间是他强笑也遮不住的惆怅。

　　面对这么没精神的齐亚，我还是挺警醒地看着他，凶神恶煞地问他：“干嘛？”

　　齐亚并不在意我的态度，反而很是纵容，想伸手摸摸我的脑袋，被我隔开后，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对我说：“最近过得好吗？”

　　“不告诉你！”我真是不想理他，没有好气地说完就转身想走。

　　齐亚赶忙拉住我：“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我想挣开齐亚，可齐亚似乎早就知道我不会听他的话，死死地抓住我。我越挣，他越抓得紧紧，弄得我一阵火大。再看见齐亚因为和我拉扯而近在咫尺的脸，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使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攥紧了拳头，朝着齐亚的脸就挥了过去。我挥拳挥到一半时，齐亚已有所察觉，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但我和他实在站的太近了，他有意躲也没能全然躲开，我的拳头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只是力道没有那么足了。

　　不过这一拳下去，不仅打破了齐亚的嘴角，也让我的手痛的好像骨头都要断了。而且因为齐亚的一挪，我一时不备没站稳，没把他打倒，自己反倒顺着发力的方向扑倒在了地上。齐亚想拉我的，却慢了一步。就这样，我的左手和左膝狠狠地磕在地上，擦破了皮，血很快冒出来了。

　　“哎哟！”我疼的要命，这叫什么事啊？！

　　我一小个头的弱女子，就算使出了全力也比不上一般男人的力气大，若不是齐亚的下唇悲催地磕到他自己的牙齿出了一点血，估计他什么事都没有。反观我，明明是我揍人，还落得一身伤。

　　这就是为什么从小我就打架，老找势均力敌的打，谁叫打不过吃亏的是自己呢。这不，齐亚站着让我打，我都没教训得了他。最后还是齐亚把我扶了起来。

　　我颤巍巍地被架着站起来，挥拳的那只胳膊还酸痛不已，就想到以前程颢杨笑话我的话：“就你这小胳膊还打人呢，小心一出手，人没打着，自己先把胳膊给打折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齐亚关切地查看着我的伤口，我抽回手不让他看，问他：“你记得你今晚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齐亚想了一下，说：“最近过的好吗？”

　　“很不好，见到你更不好了。”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这话怎么就点到齐亚的笑穴了，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更气人了。“抱歉。”连着对我的这声道歉也显得没了诚意。

　　我摆手止住，不接受他的道歉，狠狠地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

　　可我走了几步，心里太不甘心了，气鼓鼓地又艰难地走了回来，面对着齐亚有些失望地说：“齐亚，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齐亚苦笑：“乔娇，我……”

　　我知道齐亚现在能对我说的无非是些不痛不痒的借口，就打断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还是说你依然聪明，只是现在别有用心了呢？”我说这话本来也不是想要齐亚说出一个答案，说完便不等他回答，先忍着痛回到肖翡的家。

　　我真的是疼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没有睡好。第二天，我又抢在肖翡起床前，给她下楼买了早饭才去上班。

　　这次我学聪明了，中午也不休息，忙了一天，水都没喝几口，好歹抢在七点前做完了工作，趁着还没有被总监和组长抓到，悄悄地拿着包溜了。我一出川达的大楼，一步未停赶紧往医院赶。

　　顺利地到了医院，我先去找了专门负责程颢杨的护士，请她帮我把手掌和膝盖的伤给好好包扎了一下，又借机问了问她程颢杨的病房里有谁在。

　　护士以前就认识诶诶和啊啊，也知道我是诶诶和啊啊的妈妈，自然而然地就误以为我是程颢杨的太太，所以不甚在意的告诉我，现在病房里只有程颢杨一个人，并且随口附赠了我一个消息：“这些天只有陪程先生那天入院的小姐经常来，昨晚她在这儿留到很晚呢。”

　　我的心瞬间凉了大半，面上表情不改，“哦”了一声表示了然，然后笑了笑道谢。

　　原来真的不是我多想……以肖翡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她即使觉察到我可能听到了她和齐亚的事，也断然不会在一天之后就立刻与我摊牌。再加上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川达，又开诚布公地与我交谈，只能说她生怕逮不到我，不得不以最直接的方式找到我，再然后才是发现躲不过索性与我把事情都摊开。

　　看来是程颢杨的意思，他应该是不知道肖翡的事，便像平常一样叫她带我去她家睡一晚，以防我跑来医院会打扰到他与栾晓的谈话。

　　栾晓，我细细在齿间咬着这两个字的音，却左右不敢叫出声音。没有留意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我不但要时时躲着不敢见她，连她的名讳都不敢轻易提及，哪怕四周空无一人，我也没有资格喊一喊她的名字。

　　我对不起她。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我和她最后一次面对面地说话，还是在我怀孕时从家里紧急被送回医院救治之后。她站在我的病床前，没有走近，隔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哀怅的空气，凝视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我，她的眼里满是对我的怜悯，像是在看一条任性一跃蹦出了水的小鱼，在岸边迎着太阳焦灼的照射，拼尽全力摆动身体来回挣扎也于事无补的小鱼。那时，她似是为我而叹，似是与我问起，幽幽地说：“你这是何苦……”

　　我不知道她的这句何苦是说我的任性还是挣扎，可是我知道她委实是看不起我的。但她人好，不忍看我痛苦，处处让着我，连未婚夫都能让给了我这么些年。她这么好也就值得程颢杨时时放在心上，这些年想着念着。

　　不懂事的时候，我曾经以为爱是天大地大的事，现在大了，终于慢慢懂了爱是最自私的事，我爱你，我就爱了，与爱你的无关，与你爱的无关，也与你无关，就这么爱就爱了。我慢慢地懂了，也慢慢地再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爱程颢杨，爱就爱了，就这么爱了，我坦然无悔，却无权占有。

　　程颢杨是顶好顶好的人，好人应该有好的结果，和我这样在一起绝非是好的结果。

　　踏进程颢杨的病房前，我心里还挤着一颗硕大的酸柠檬，可推开门时我已好好地把心事藏匿在心底，不敢再触碰。

　　程颢杨坐在床上，正皱着眉紧盯着电脑，听见我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分神。我刚想悄悄过去吓他一下，结果只走了一步，他突然侧过头看了过来，害得我弓着腰蹑手蹑脚的窘迫模样被他逮了个正着。程颢杨瞧着我，莞尔一笑，向我伸出手来，叫我过去。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任他小心地攥住。

　　如此小心是因为他一眼就看见我手掌根那里的创可贴。他一转手腕将其暴露在我们面前，皱着眉朝着我们牵着的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等我一个解释。

　　我要是连这个说辞都没有想好，怎么敢进程颢杨的门啊。我满不在乎地说：“你才看见这儿啊，你瞧，我腿上还伤着了呢，我就不小心摔了一下就这样了。”说着，我主动抬起膝盖给他看我腿上的伤。我坚信，越是表现坦然越不会被怀疑。

　　“不是打架打的？”程颢杨明摆着有些怀疑，大概是我这方面的信用实在太差了。

　　我言之凿凿，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我哪有那么逊啊，再说我伤的这两处哪儿是打架能打成的。”

　　我也不知道程颢杨到底是信了没信我的说辞，他冷冷地崩着一张脸，严峻的神情摆明了是在努力压着自己的火气。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心脏里好像养了一只爱动的兔子，不停忐忑乱跳，生怕万一他下一秒真的大发雷霆，不知我该怎么办。

　　程颢杨很久没有朝我发火了，这次也是，自己生了好一阵子的闷气，既不训我，也不理我。就这么一直与程颢杨互不出声地吃完了晚饭，我觉得都快被这长久的沉默给噎坏了。

　　饭后，我借着下去丢垃圾的空档，好好地舒了一口气，才觉得胸中畅快了一些。太不是我的作风了，再这样下去，程颢杨自己气出个好歹不说，我也得活活憋死啊！哪怕程颢杨是故意耗着我，我也只能就范，我发誓要是回去程颢杨再不跟我说话就主动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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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小可爱给乔女我留了言，他抢到了一个大大大大大的红包～（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