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我身边》乔女我

39、第 39 章

　　我一本正经地扯谎：“我今晚得去医院看程颢杨！”

　　肖翡把墨镜摘下来，随手丢在前面，瞪着眼跟我说：“你就说上不上吧，我这张脸可比你有名多了，一会儿被这里的人看见，明儿就有百十种故事出现在你办公室了。你要不在这儿和我再耗一会儿？”

　　我环视一圈，虽然早过了规定的下班时间，但陆陆续续还是有不少人从大门出来，路过这里。我趁着没人注意，麻溜地开门钻进车里。“行啦，快开吧。”我系着安全带催促肖翡开车。

　　肖翡瞥我一眼，感叹着：“你还真是职场菜鸟一个啊。”

　　我瞥回去：“怎么了，正经说来，我是准菜鸟，连菜鸟还算不上呢。”

　　肖翡十分嫌弃地啧啧道：“真骄傲！”

　　我挺了挺前胸，满不在乎地说：“那怎么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大你有经验还多么了不起了。”

　　“嘿！你怎么堵我这么来劲啊，有本事你去堵你上司，看卢沁惯不惯你这毛病。”

　　“总监说的都有道理，我堵她干什么。你又不是我上司，堵你就堵了。”

　　肖翡说我：“你还是这样，自认有理就谁都说不过你，可你要是知道自己不占理了，别人还没说你什么，你先没了底气。”

　　这话题转的太快了吧，前一句还在说工作，这一句怎么忽然开始对我进行人物评价了？不过——“我什么时候不占理了？”

　　肖翡拐过一个路口，再直行几百米就可以看到她家了。肖翡说：“就刚才啊，说什么都不上我的车。”

　　我不知道是肖翡知道了什么，还是看出了什么，我忽然有一种羊入虎穴的感觉，脑袋里瞬间开始构思各种对策。

　　回到肖翡的家，肖翡跟平常一样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我坐在客厅，心生不安，干脆站来在电视机前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有人按了楼下的门铃，我跑去查看，是外卖。

　　肖翡单手擦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我正好把外卖在饭桌上摆好。

　　我瞧着铺了满满一桌的菜肴，挺开心地想，还好今天午饭没吃，这不晚上全补回来了。我招呼肖翡过来吃饭，还忍不住夸了夸她：“哟，挺会点啊，还点了这么多！”

　　肖翡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扫了一眼，没有过来，而是走到酒柜前，挑起了红酒。她选的仔细，顺便跟我说着：“你吃吧。”

　　我坐下，看肖翡迟迟没有过来的意思，问她：“你不吃饭啊？”

　　“不吃。”

　　我自己哪吃得了这么多啊，再说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我中午总是自己解决，怎么到了晚上还是得一个人吃饭。我朝肖翡那儿探头：“干嘛不吃啊，莫不是你在饭里下毒了？”

　　“你话真多，再不吃，我就倒掉了。”

　　“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啊！”

　　“你怎么最近这么能撒娇？”肖翡拿着挑好的红酒姗姗来迟，取了两个酒杯，坐到了我的对面。“行了，吃吧。”

　　我看着肖翡熟练地开瓶倒酒，斟了小半杯递给我，又给自己斟了半杯。肖翡微微举杯向我示意，而后就要一饮而尽。我伸手拦住她：“哎！”

　　肖翡挑了挑秀眉，不明所以。

　　举杯销愁愁更愁啊！我找了个理由说：“那什么，你不是说不喝不醒的酒嘛。”

　　肖翡身子后仰，让开了我拦着的手，朝着我笑了笑：“今晚，我只想喝醉。”说完，肖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在这样百无聊懒，无人入眠的夜晚，在这个未加未减装饰的空间里，有一瓶好酒和几个酒杯在旁，好像肖翡和齐亚在这里饮酒舞蹈的场景发生在昨天，静静去听，欢快的舞曲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是此时此处只有肖翡一人独酌，欢乐的一切已然不再。

　　程颢杨曾说我和肖翡像是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只会凑在一起拌嘴。现在我想找回那个喜欢处处和我作对特别幼稚的肖翡。

　　一杯接着一杯酒尽，肖翡看着我笑了，微醺，忽然骂我：“乔娇是个傻子。”

　　我闭上了眼睛，平静地反驳：“我不傻。”

　　肖翡嗤笑：“那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睁开眼睛看着肖翡，也跟着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昨晚听见了我和齐亚的对话，以为这就是全部吗？你……”

　　“肖翡，别说了。”我打断肖翡的话，有些事情是现在不能说开的。我也不想现在就说来着，可是我不能看着肖翡越走越远，牺牲自己，“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事情。”

　　“你，哥哥，齐亚，还有我身边其他的人……我可以不顾别人，但是对于你们，我没法视而不见。”肖翡仰着头，不想在我面前掉眼泪。

　　“我不需要你管，程颢杨也不需要。”当所有人都在装傻时，肖翡清醒地想要叫停这一切，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她需要做的只是守护好她自己和她的幸福。“至于，齐亚，他的确做了一些事，但你错怪他更多。至少他是爱你的。”

　　肖翡听到我说的话，低下头来看着我，原本因为仰着头没有留下的眼泪满满盈在她的眼眶，她不相信似的喃喃问我：“齐亚他……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为什么觉得可以呢？”

　　“因为他说他爱你。”

　　肖翡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要不说你傻呢，他说他爱我你就信啊。你这么傻，难怪他们都骗你。”

　　我也跟着笑，反问肖翡：“他说他爱你，你不信吗？”

　　“我……”我的话叫肖翡着实一愣，她的话开了头，良久没有说下去。

　　我看着肖翡不知是喝蒙了还是陷入了沉思，怔在那里，一把抢过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闷了个干净，然后一边倒酒一边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对她说着：“我是傻，你为什么就不能容自己傻一次。我姑姑以前跟我说过，哪怕遗憾终生，也好过被辜负了一生。我想了想，发现我做不到。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对我这么好，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这么爱我，我只想在能在一起的时间好好和他在一起。我是贪心，可我也知道再贪心也是有限度的。我现在争分夺秒地缠着他，我用尽全力地爱他，因为我知道我会很快就失去他。可是余生，没有他，我也不觉得被辜负，因为我毕生的时间和力气都已经用来回应他的爱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肖翡夺回酒，又喝了一杯，嘴一咧，笑得没心没肺，“一个真傻子，一个假聪明，一个真不舍，一个假舍得……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好，什么都不记得也好。乔娇，我哥是真的好，对你……”

　　不愧是自己甄选的酒，半瓶下去，酒醉的话反反复复，颠三倒四，说不清楚。我掺着肖翡回房间，看着她安稳睡着，才从她的房间退出来。

　　饭桌上的菜丰盛是丰盛，可是过了这一会儿已经全都冷掉了，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吸引人，闻着味也没了食欲。我摸摸肚子，空腹的感觉虽然现在不觉得有多差，半夜被饿起来才折腾人呢。我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的饭菜都倒进垃圾袋，拎着垃圾袋出门找口热的吃。

　　夏末秋初，晚风刮过，打在肌肤上还挺舒服。我找了离肖翡家不远的面馆，吃了满满一大碗汤面，热的汗流浃背，却觉得爽快。回去的路上碰到有年轻的店员在发传单，本来不想接的，可是看着店员真切而殷勤的笑容联想到自己白天的惨状，还是收了下来，一对折当作扇子给自己扇风。

　　现在正是很多人吃完晚饭一家几口出来遛弯的时间，我碰到了好多从我身边或跑跑跳跳或被大家弯腰牵着走过的孩童，不免就想起来诶诶和啊啊。这个点他们大概是在喝牛奶，听故事吧。

　　我每天都会算着时间，在孩子们空闲的时候，和他们视频。

　　啊啊前几天磕到下巴，现在还没有好全，今天指着那块小小的结痂，非让我对着屏幕给他呼呼。

　　他们又长高了一点，脚也变大了一些，几个月前我给他们买的变形金刚的拖鞋明明已经小了，可是两小孩还没有喜欢够，就闹着不肯换。我答应他们等他们三岁的时候每人再买一双新的更好的变形金刚的拖鞋，才一个个撅着小嘴乖乖让阿姨把小拖鞋拿去丢掉，换上奶奶买的小鱼样式的新拖鞋。

　　很多小事构成了孩子成长的轨迹，很多事情啼笑皆非又不可理喻，可是这些从未让我这个最怕麻烦的人觉得厌烦过，反而在过后体会到这点点滴滴里幸福感。

　　想在当初，肖翡明明讨厌我讨厌的要命，可是还是爱屋及乌因为我是诶诶和啊啊的妈妈而接受了我。到现在，推杯换盏，我们也能坐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了。我闷头往肖翡家走，心里感叹世事机缘，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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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啦～
祝亲爱的你猪年快乐，诸事顺意！
欢迎留言。
（怕有小可爱会跳章看，再祝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