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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可能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太美,亦或是陆景昭的怀抱太宽厚,温染没有推开他,就这样静静的被他搂在怀里。
      “咳咳。”李叔听到有人敲门,慌忙拿着花露水出来,却不想看到这样一幅小年轻你侬我侬的画面。
      温染脸上一热,赶紧从他的怀抱里挣出来,从李叔手里接过花露水,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染染,这是?”
      “陆景昭,染染的男朋友。”陆景昭赶在温染回答之前牵住了她的手。
      这下温染脸红的更厉害了,她压低了声音:“你干嘛?李叔还在呐。”
      李叔笑呵呵的当做没看见,温染有人照顾,他比谁都高兴,更何况这个小伙子人长得高大又精神,他一看就喜欢。
      李叔赶紧把人领进屋,又忙着端茶倒水。
      “小伙子,多大了?”李叔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陆景昭前面的小几上。
      “二十九。”
      “嗯,年龄正合适,做什么工作的呀?家里都有那些人?什么时候和我们染染在一起的?…”李叔像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温染怕陆景昭不耐烦,赶紧打断了他啊:“李叔,好李叔,改天我亲口给您交代行不行?”
      “染染,不要没有礼貌,”陆景昭捏了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牵着的那只手,语气里含着清浅的笑意,“我在陆氏上班,父亲、爷爷,还有一些叔伯长辈都还健在,和染染在一起一年多了。”
      屁嘞,一年前他们才刚刚认识好不好?怎么就在一起了?
      温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李叔一个暴栗敲得乖乖转过了头,一对上李叔的眼神,她心里一个咯噔,自己有了男朋友却瞒着他,李叔这是要秋后算账?
      眼见夜越来越深,李叔依然兴致勃勃的,被温染一催了好几次,才不情不愿地去睡觉,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招待好客人。
      把李叔送回房,一回头,就见陆景昭站在墙前看的认真。
      温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中间那个就是亦然哥哥。”
      站在老人中间的少年穿着白色卫衣、水洗牛仔裤,眉目清秀,笑的一脸阳光。
      她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嘴边有了笑意:“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事吧?”
      温染看出了他的踌躇和欲言又止,主动开了口,“四岁那年,我从父母身边走失,没过多久就被人贩子卖到了山里,我十四岁那年,亦然哥哥来山里支教,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不对劲,他偷偷联系了警察,把我从山里带了出来。没找到亲生父母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带我住在程家,”她将手轻轻覆上照片,眼神悠远,“自十四岁之后,我的所有成长都是他带给我的。”
      陆景昭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女孩,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他想起他曾经暗地里调查过的一切,山中的十年即使没有受到过苛待,也过得万分苦楚的,回到温家时,也早就到了知人事的年纪,山中长大的孩子总不比城市里精心教养过,她心里所承受的远非正常人所能想象,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温染能这样的果敢、坚强、开朗,全都归功于程亦然后来三年的陪伴。
      院里没有那么多空房间,温染只能让陆景昭和她挤在一间房,她找了凉席和薄被,在地上弄了个简单的地铺,考虑到他从小就是身娇体贵的大少爷,温染主动提出睡地上。
      “我是男人,肯定是我睡地上。”陆景昭出言反驳。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是不是应该追求利益最大化?你看呀,我这个人向来对生活品质没有什么追求,就算是睡狗窝,也能够睡得很香,所以睡床和睡地上对我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而你就不一样了。再者说,如果你让我睡了床,我会良心不安,彻夜难眠,你难道忍心吗?”温染说的一本正经。
      陆景昭忍不住轻笑两声:“那你就不怕我良心不安,彻夜难眠?”
      “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前提。”
      “什么?”
      “首先你要有良心。”
      ……
      最后谁都没有退步,两人一起睡在了床上,中间隔着一床被子,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咿咿呀呀的响个不停,这夜的氛围实在太好,他们之间难得的轻松愉悦。
      “陆景昭?睡了吗?”
      “没有。”
      “我睡不着,”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天幕上的星子,“你的腿还疼吗?”
      自从上次车祸,每逢阴天下雨,陆景昭受过伤的左腿总会隐隐作痛。
      “不疼。”
      温染翻过身,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借着窗外的微光,想看看他是否在说谎,“车祸的事,我很抱歉。”
      “不管你的事。”陆景昭也侧过身,一只手越过被子牵起了她的手。
      “你知不知道,如果亦然哥哥还好好的,我和他可能已经结婚了。”
      “嗯。”他紧了紧她的手,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其实……我是想问,你介不介意?”她的语气有些犹豫,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这些天,我自己想过了,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既然我们互相有感觉,我为什么要逃避?程伯父说的对,你有你的立场,我有什么资格一直去怪你?人的一生这么短,做自己喜欢的事尚且来不及,我为什么要一直浪费纠结在一些往事上?我是觉得我们都还年轻,还有无数种可能,都有资本一试,我想和你认真的在一起一次,不要像一年前一样,各自都心怀鬼胎,即使最后真的不合适,我们再分开,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说,好不好?”
      我们她软软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落在他的心上,他一把将横隔在中间的棉被拨到一边,将她抱在怀里,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欣喜:“不会再分开了。”
      往后余生,你我之间,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温染趴在他胸口,听着胸腔里面强有力的心跳声,一颗心就像在蜜水里泡过一样柔软。
      那一夜,看着心心念念的人,陆景昭一夜未睡,他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一年多前陆景昭还是游戏花丛、逢场作戏的公子哥儿,那时S市七分天下都已经握在了他手里,年少掌权,最是轻狂的时候,整日和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
      那不过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夜晚,陈涉江组了局,照例在城东的“天顶”——S市最顶级的销金窟,也是陈涉江名下的产业,在自己的地盘,才能玩的更尽兴。
      他从陆氏赶到的时候,包厢里男男女女已经哄闹成一片,最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穿着清凉的美女,他心领神会地走过去坐下,场内的人要么玩的起,要么能砸钱,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这本来就是供他们这群人玩乐的专属包厢,除了侍者送酒,不会有人不要命的往这里闯,所以当穿着T恤牛仔裙的温染推开门时,几乎没有人分给她一个眼神,出了陆景昭。
      那双微微上调的丹凤眼无意识的扫过门边,只一眼,就注定了他余生的万劫不复。隔着烟雾缭绕,她的样子看不真切,只一双眼睛亮的惊人,里面的情绪快速变换,不过短短几秒,就从最初走错房间的震惊慌乱恢复了淡然蔑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一群寻欢作乐的“社会败类”的不耻和痛惜。
      他突然就对她产生了兴趣,推开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冰凉的液体渗进舌根,苦涩凌冽。
      似是注意到他打量的视线,她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尴尬,隔着不近的距离侧身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迅速的关门离开。
      看着在眼前快速合上的包间门,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追出去,或许是她的眼神太勾人,想要让人一探真容,又或者是他今晚实在醉的厉害,竟然生出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念头,要知道,换做平时,这种类似于“霸道总裁”的戏码他是最不屑一顾的,男欢女爱,他向来最讲求你情我愿。
      他出门的动作有些大,接连带倒了两把椅子,身后有人叫他“陆哥”,他没有半点理会的心思。
      一出来,他就看到了那个女孩,正在走廊上一间一间的看房间号,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还没想好搭讪的说辞,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
      温染看着自己莫名奇妙就被人抓住的手腕,两条秀气的眉立马皱了起来,她以为又是典型的狗血八点档桥段——喝的醉醺醺的大叔走廊调戏无知少女,刚想开口训斥,就看到一双深邃的丹凤眼,瞳仁漆黑,似藏着无尽深渊,这不就是刚才在包厢里左拥右抱的男人?莫非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哪里冒犯了他?
      “这位先生,若是刚才有任何冒犯之处,我像您道歉,您看,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温染语气虔诚认真。
      借着走廊昏暗不明的灯光,陆景昭终于能把眼前的人打量清楚,一头乌黑的长发,星子般的眼睛,小巧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全身上下透露出东方美人特有的温婉,她的态度神情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冷淡,明明是很矛盾的气质,却莫名的吸引他。
      他没有放手,她的腕子纤细白净,肤质细腻,像极了拍卖会上的极品白瓷,生了调戏她的心思,他走进一步,将她困在墙壁和怀抱之间,语气轻浮:“你勾起了我的心思,恐怕不是道歉能解决了的,你说是不是?”
      男人的呼吸间喷薄出清冽好闻的酒香,打在温染的脸上,让她身上涌出恶寒,她抑制住想吐的冲动,眼前的人一看就不好惹,硬碰硬肯定讨不了好。
      温染努力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语气生硬的和他打商量:“先生,我们实在不熟,要不您叫经理过来,他肯定比我有法子让您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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